第93章 为表忠心
宋凛将纸条上的内容告诉了裴知远，只见对方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裴知远的立场，但沈绪分析的两种可能中里，裴知远不管知不知道上面的内容，都在计划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裴知远也很聪明，很快想到了什么，他诧异地看向宋凛怀中沈绪，顿觉头皮发麻。“所以你们将十三皇子送入京城，是沈姑娘看到这张纸条后临时决定的？”
马师爷和周老爷再次询问确认道：“消息可靠吗？”
“嗯。”裴知远抿起了嘴，深邃犀利的眼眸似要将沈绪看穿，这个沈姑娘太可怕了，从念出那首诗点破自己的身份开始，她给自己带来的惊艳陆续不断。
这样的人，即便没有遇到自己，也绝不会就这样埋藏在小小的镇子里，碌碌一生。
“我们的人，在江岭府的关卡上截下了两个北海人，只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张纸条，无论怎么拷问都问不出任何东西，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似乎也听不懂我们的话。”
裴知远沉默了半晌，叹息道：“你们对华国师了解多少？”
沈绪在宋凛的怀中依靠了良久，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姜钰这个名字，这才平复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她虚虚地开口道：“道听途说而已。”
“他和你一样，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裴知远幽幽开口，转而又笑道：“不，姑娘比他强多了，不仅可以看透人心，还能随时应变，裴某觉得，这桩买卖似乎并非十死无生。”
沈绪让人替裴知远松了绑，众人又安坐了下来，听他讲起了京城的现状。
裴知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微放凉的茶，将华国师的基本情况告知了几人。
“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利用裴某呢？”鹰隼一般的眼眸带着期待看向沈绪，脸上扬着高深莫测的笑。
沈绪站起来，看了一眼浓稠似墨的黑夜，她背着身子再次问裴知远：“裴大人，你觉得，公主、宝座和民心，哪个才是最珍贵的宝物？”
裴知远毫不犹豫回答道：“公主。”
“不，裴大人不必回答我，希望大人仔细考虑清楚就行。”
“不回答你，那要如何向姑娘表忠心？”
宋凛看不惯他那副调戏人的口吻，当即开口怼道：“你的忠心一文不值，虽然秀秀要与你合作，不过她始终是我的妻子，双方还是保持点分寸的好！”
“裴大人不必向我表忠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沈绪淡然回答道：“利益往往比忠心更可靠，我们没打算对你有多信任，你要提防我们也没关系。咱们互相交换利益，各取所需就行。”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姑娘真是裴某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子了。”
裴知远邪邪笑了起来，坦言道：“正巧，裴某要的就是公主，姑娘能现在就给么？”
“不能，这个世界不是每样东西付出了就必然会有收获的，况且裴大人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想得到，哪有那么容易呢。”
沈绪冷冷地回答：“但愿裴大人想要的公主不是我，否则，大人的这笔买卖可是会血本无归。”
“呵，那还真是不巧啊～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姑娘不如跟了裴某，你想要的荣华富贵裴某都能给你，真的不愿意考虑考虑吗？”
宋凛闻言，将人护在了怀里，语气不善道：“无耻之徒也配肖想秀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裴某配不上她，你一个村夫就配得上了吗？”裴知远毫不客气地回怼他。
“总比你这种杀父求荣的狗腿子配得上。”
“好了，都别吵了。”沈绪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互怼，“周老爷，麻烦给裴大人备一间客房，今日夜已经深了，大家各自休息吧。”
“秀秀，不把他关起来吗？”
宋凛有些担忧，就这么放一个武功高强的悬镜司总使在清溪镇乱逛，万一晚上出来把周大人和铖儿刀了怎么办！
“不用，以裴大人的武艺，若是想走随时都能离开。”
“如今皓月国恐怕要出现前所未有的困局，这些事，华国师未必肯出手应付，我还是建议裴大人以大局为重。”
裴知远冷笑了一声，道：“姑娘这不会是打算与天赌运，裴某跟着你们不会万劫不复吧？
沈绪摇了摇手，神态自若道：“不至于不至于，正如大人所说，这本就不是十死无生的局。具体的部署，我还需考虑几日，待叔父和马叔叔的伤好一些，咱们再启程。”
“那么，就请裴大人暂时先住在衙门吧。”周老爷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裴知远先行下去休息。
“那，我们也先带着铖儿回家了。”
回到了家中，宋凛将饭菜热了热，又累又饿的三人简单对付了一顿。
洗漱一番后，三人各自回了房。
宋凛见沈绪一脸凝重的样子，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安慰道：“秀秀，你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无论你是如何决定的，为夫都心甘情愿支持你，哪怕是赴死。”
沈绪握住他的手背，抬眸去看他的眼睛，“夫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
“到了京城，请相信我做得所有决策，倘若此次事败，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替我找到我的家人——”
“秀秀！”宋凛打断她的话，捧住她的脸认真道：“没有了秀秀，我也不会留恋这个世界。”
“夫君，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你也一样，好吗？”
“好。”
“嗯，咱们不要自暴自弃，我夫君武功高强，一定会保护我的。”沈绪踮起脚，亲吻了他的薄唇。
“嗯。”宋凛搂住她的腰，低头回应她的吻，两人紧紧相拥，闭目深吻。
空气变得黏腻暧昧了起来，周遭的温度也似乎上升了不少，宋凛拦腰抱起沈绪，将人儿轻轻放在床上，栖身将她压在身下……
初夏的夜带着浅微的凉意，轻纱蔓的帐帘将深沉的爱意收拢。夜色浓郁，春光旖旎，风雨柔情。
互表爱意的两人疲累地躺在床上，相拥而眠，暂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