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约谈揭往事
沈绪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到了傍晚。
这才想起来皇帝、太后和虞贵妃还等在宣和宫西殿的偏殿中，连忙起身让宋凛陪同去了偏殿。
偏殿之中，太后神色焦急地在殿中踱来踱去，还不忘骂骂咧咧道：“这个妖妇村姑，好大的架子，竟让哀家等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登基了呢！
裴知远那个蠢货，好端端的引狼入室，亏你还把他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里，你看好了他怎么算计的我们母子。”
小皇帝也是个急躁性子，但他没有出口骂人，而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
即便在阴凉的宣和宫西殿，他的额头上已然汗涔涔，他拿帕子擦着汗，显然等得十分不耐烦。
虞贵妃则显得十分淡定，她低头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配饰，时不时用那如丝媚眼扫向那急躁的母子两，淡漠如雪。
她轻嗤了一声，不咸不淡地开口劝道：“母后还是坐下歇歇，省省点力气吧。
妾身瞧那女人厉害得很，连裴郎都对她唯命是从的，咱们斗不过她。”
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凶狠道：“你这贱人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虞贵妃神态冷漠地开口：“母后啊，您没了靠山还是少说两句吧，这女子在深宫无权无势的，可是会吃大亏的。”
“哦？”沈绪被宋凛抱着，清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么，虞贵妃的靠山，又是谁呢？”
虞贵妃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身子一惊，但很快恢复了淡漠如雪的模样。
美眸移向门口，她迅速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没有回答。她将那如丝媚眼又垂了下去，转而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裴知远跟在宋凛身后，他脚步迟疑地走到门口，眸光柔和看向虞贵妃，嘴唇蠕动着。
却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十分小声地喊了一句馨羽。
而虞贵妃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自顾自地转着手上的指环。
小皇帝站起身来，见裴知远目不转睛地盯着虞贵妃，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语气生冷道：“裴卿，过来，到朕这边来！”
裴知远眉心一皱，站在门口略显手足无措。听小皇帝一连叫了几声，这才慢吞吞地挪步到他的身边。
沈绪漂亮的猫眼看了一眼几人的反应，最终将目光落在虞贵妃身上，她让宋凛将自己放在了偏殿中间的椅子上，翘起了那条受伤的腿。
一副端足了架子的模样。
虞贵妃倒是毫不意外，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见到三人进来，身子都没有挪动一下。
小皇帝和太后显然很不淡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都想要开口说话。
却被沈绪抢先打断道：“我叔父脾气不好，箭法又快又准，你们要让他进来吗？”
“放肆！你这妖妇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哀家可是皓月国的太后，你敢公然威胁皇室。”太后已然骂出了声。
“我的动力机簧弩七步之内又快又准，凭你们手下几个暗卫可挡不住。”
她命人送了一盏茶过来，用手撑着头，语气慵懒道：“太后娘娘，您的相好不是已经见识过那把弩的威力了么？现在可是连脑袋都被装进匣子里啦。”
太后的脸色陡然一变，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怨毒地盯着沈绪，气势已然矮了一大截，“少在此胡言乱语造谣生事。”
“说到造谣生事，我很好奇啊，你们真不知道天珠是个什么东西么？”
却见那三人神态各异，均是看不透心思。
只有裴知远还是目不转睛盯着虞贵妃，似有千言万语要与她言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皇帝连忙开口问道：“天珠在哪里？”
沈绪扬唇冷笑，开口道：“别着急，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关于半年前的——磐石城之乱。”
三人一副各有所思的模样，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小皇帝不耐烦地开口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沈绪幽幽开口道：“半年前，先帝驾崩，太子被杀，陛下即位，国师独得恩宠，从一个小小的门客方士，一跃成了权倾天下的国师。
此后不到两月，皇子被杀，尊亲被驱。
华国师独掌了大权，驱使裴知远杀陆虞二公卿，东宁降将被火速提拔成了皇城卫三营总司长。
而后国师大兴土木，开矿造坝，建宫享乐，还强征了工匠壮丁，童子美女。”
太后没好气地开口道：“这些都是国师所为，于我们何干。”
“呵～”沈绪冷然一笑，接着开口道：“当然有关系。我很好奇啊，都知道国师好男宠，那美女童子，抓来干什么呢？”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虞贵妃，漂亮的猫眼里充满了探究。
虞贵妃回望她，神色淡然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国师是个方士，或许武功还不错，但绝非是个用毒的高手。”
裴知远和宋凛均是一愣，看向沈绪，十分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脸，是被人下毒所致，见光即溃，所以要厚涂粉膏。”
沈绪抚摸着眉梢，边想边分析道：“一个用毒高手，被人下毒毁容，这合理么？”
虞贵妃反驳道：“为何不是他自己试毒试的？”
“他周围的人，脸都是好的。”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绪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此前说过，国师被人下了毒，他虽然权倾朝野，一手执掌皇城卫三营，却是受缚于人。
而那个缚住国师，驱使他办事之人的目的，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沈绪顿了顿，思忖道：“她，明明可以母仪天下，却舍近求远，摆脱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
虞贵妃细眉一挑，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从脸上稍纵即逝。
裴知远轻呼了一声，十分不解地看向虞贵妃，小声开口询问道：“罄竹姐为什么要……”
沈绪直勾勾地看向虞贵妃，“我确实很好奇啊，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你不计一切代价，不惜颠覆家族，葬送亲人；不惜祸国殃民，荼毒山河，都要去做这些事情呢？
虞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