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夜阑现杀机
沈绪和裴知远已经带着军队留驻临州府的临江县几日。
临江县的知府王顺盛情地款待了他们，还带着他们考察了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询问他们是否有改进治理的工作需要他配合。
晚上还请沈绪与几位将领参加了夜宴，为了表达当地官员的盛情，不少人给他们送来了珠宝礼物。
随着轻快温婉的乐声，几位身姿曼妙的舞姬扭动着身躯，热情地献舞。
酒过三巡，众人醉意渐浓，王顺站起身来恭敬地为裴知远和沈绪斟上了一杯酒。
他在席间谈起原临州府刺史刘子仁和其弟临州郡守刘子义的故事。
他说，临州府刘家，原本也是门阀大族，刘老太师曾是太子的老师，后来病退回了临州。在临州免费开办讲学，修桥铺路，是个大善人。
他给两个儿子取名一仁一义，是要教化民众恪守仁义道德。
就在王师大军浩浩荡荡进临州之时，临州刺史刘子仁着急为弟复仇，纠集了十万死士，欲死守临州城，与王师铁骑殊死一战。
老太师闻言，以死相逼，让他开了临州城门，可刘子仁却被手下出卖，因谋逆罪被捕入狱，家人也连带着守法。
“王知府，你是想要劝谏本相网开一面，放了刘子仁？”沈绪目光注视着台下腰肢柔软灵动的舞姬，将斟着酒的杯子捏在手里。
“女相大人，看在老太师乐善好施的份上，恳请大人放刘刺史一马，刘郡守已经被处死，能否不要再追究刘家其余人的罪责。”
沈绪拿着酒杯站起身来，声音清冷道：“王知府可知伥鬼？”
王顺不解地看向她，迟疑不语。
“深山之中，被老虎咬死的人，会化作像无常一样的鬼魂，手持纸扇，呼人姓名，以利诱之，应者则被引至老虎出没之所，而后被老虎吃掉。”
“女相大人意欲何为？”
裴知远笑着开口接道：“这刘子仁可比刘子义清醒得多，深知现在再起事已是强弩之末，于是主动上交了兵权向朝廷投诚。
可是他的妻妾却是权贵伥鬼，唾骂刘子仁麻木，蛊惑临州军为刘子义报仇。
刘子仁不想做的伥鬼，冒死将密信传给了我们，后来事败，王师铁骑火速入城平了叛乱。
刘子仁却众人安了个起兵谋反罪，差点被先斩后奏。如今收押于监，已经让悬镜司介入调查。”
王顺面色微变，解释道：“下官倒是不知是有个中缘故。”
沈绪拿着杯子缓缓走到裴知远身边，轻笑着对王顺道：“本相之所以用为虎作伥一词，是想告诉知府大人，虎和伥都是恶。
不论虎是添翼升天，还是落地伏诛，伥的下场永远不会好。”
“女相大人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王顺陪笑道：“既然大人要详审刘刺史，那下官也不便打听审问细节，只求女相能念在老太师的面上，网开一面。”
“这事倒是好说，只不过……本官想问问，王知府这宴中的藏刀的舞姬，又是为何人做的伥？”
只听哗啦一声，一个蒙面女子举着剑从人群之中飞身而出，朝着沈绪飞袭而去。
站在沈绪身后的护卫当即与那人打了起来。
“妖女受死！”舞姬之中，又有两人拿着软剑，从人群中杀了出来。
另一名将领挥刀而上，将二人拦在了殿中央。
侍人舞姬们当即吓得抱头缩在了角落中，沈绪淡然地扫了一眼与舞姬缠斗的两名护卫，缓步走到了王顺的桌案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王顺，好看的眼眸扫向王顺面前的酒壶。
“女相大人，此事下官不知情啊，怎，怎还有刺客。”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衙门捕快服装的人匆匆进来禀报，“王大人，不好了，外边围了好多穿盔甲戴孝的士兵，拿着长枪气势汹汹而来。”
王顺顿时显得十分焦急，他站起来，连忙问道：“是何人的军队？”
“紫青旗，应是临州府刘家军的军队。听说刘子仁被抓后，老太师气得吐血倒床不起，看刘家军上下披麻戴孝，刘老太师恐怕已经卒了。”
沈绪俯身垂手，拿起那个酒壶，转着腕摇晃了起来。她与裴知远目光交汇，将那酒壶丢在了地上。
只见几十个刀斧手迅速冲了进来，与门口的护卫们打了起来。
王顺连忙惊恐道：“此地恐怕不安全了，女相大人还有诸位将军，请随下官先至暗室避险。”
眼看杀手越来越多，沈绪点头道：“行，王大人快带路。”
王顺带着他们一边躲避着刀光剑影，一边迅速走去了建有暗室的书房。
“女相大人，这些人明显是冲着您来的，想来是近日下官带您视察民情，暴露了行踪。
刘太师门生众多，在临州府的口碑极好，如今刘家军披麻戴孝寻仇而来，女相大人恐怕极难脱身，下官的府兵坚持不了多久，请大人先躲藏在暗室中吧。”
裴知远开口道：“还得找机会联系到王师的军队，让他们尽快来增援。”
只见王顺在书架边摸索着启动机关，墙壁上的暗门被开启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黑漆漆的，前路看不真切。
他气喘吁吁地解释道：“女相大人您放心，这个暗室原本是一位富商员外建来躲避匪患的，后来下官将它买了下来，平时用于窖藏好酒，关键时候能够进去躲避，绝对安全。”
沈绪从衣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塞给王顺道：“王大人您派人持我兵符，快去王师大营速求支援。”
裴知远道：“这兵符事关重要，还是让我们的将士去吧。”
王顺连忙捏紧了兵符，“不行啊，随行的将士，百姓们都已经见过了他们脸，若是被认了出来，十分危险。
还是由下官去传令，大人们千万要躲好。”
沈绪嘱咐道：“那王大人千万要小心，这兵符能够直接号令王师大军，调用雄关大将，万不能弄丢或被他人抢了去。”
“女相大人且放心躲避，下官这就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