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清酒
陈宝刚和虹姐认识很长时间了，虹姐这个女人文化程度不高，能力很强，年轻时在一家国有企业从事销售工作，企业破产改制，虹姐开始自己干。
销售锻炼人，很多大公司总经理就是干销售出身，以至于现在大学开了市场营销这门专业，学的人还不少。虹姐最大的优点是自来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公关能力很强，陈宝刚和虹姐一起卖过保险，见识过虹姐的能力。
热热闹闹的公司年会结束后，虹姐让陈宝刚送她回家，坐在虹姐车上，陈宝刚很激动，好像仍然沉浸在成功的喜悦当中。虹姐的座驾是一辆红色路虎揽胜，女助理车开得飞快，一路疾行，技术丝毫不亚于出租车司机，开路虎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
“宝刚，怎么样？年会开得挺成功吧？”虹姐略显得意地问。
“成、成功，增加了凝聚力，气氛太热烈了！”陈宝刚回答。
“是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人家又拿奖金，又奖励旅游，你动心没动心？”
“动、动心了，我也想去旅游。”
“明年好好干，虹姐争取也让你去旅游。”
“谢、谢谢虹姐。”
“宝刚，晚宴吃的还行吧？”
“行，太行了，有鱼、有肉、有海鲜，比婚宴档、档次高多了。”
“一桌不算酒水8000块钱，办年会就要舍得投入，要让大家吃好玩好，我请的演员也都是专业的，咱们要么不办，办就要办好，这也是我们米澜的经营理念。”
“是，是，虹姐说的对。”陈宝刚不住地点头。
“宝刚，姐还是那句话，跟着虹姐干不会吃亏。”
“谢、谢谢虹姐！”
虹姐家住在一个高档小区，女助理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就走了，本来陈宝刚也要走，虹姐说要和他谈谈工作，让陈宝刚陪她上楼。
虹姐家装修考究、陈设豪华，欧式沙发、茶几、电视柜，欧式实木书柜、装饰柜，茶几上堆了很多干果、薯片、瓜子、烤鱼片等零食和小食品，装饰柜里摆满了各种工艺品和坛坛罐罐。虹姐屋子里东西很多很杂，显得很凌乱，虹姐是单身女人，她离婚好多年了。
“家里有点乱，这两天忙着办年会，也没来得及收拾。”虹姐一边说一边把沙发上扔着的几件衣服收了起来。
“不乱，不乱。”
“坐，宝刚，我去给你倒点饮料。”
“虹、虹姐，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着什么急走？快过年了，咱姐弟俩好好聊聊，我还要和你谈谈工作呐！”
“虹姐，不、不影响你休息吧？”
“不影响，我平时回来得晚，经常是下半夜睡觉。”
陈宝刚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这是他头一次到虹姐家来，虽说虹姐年龄比他大了很多，可虹姐毕竟是单身女人，陈宝刚还是挺注意影响的。
“宝刚，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日本清酒，咱姐弟俩喝两杯。”虹姐拿来一瓶清酒，打开一罐鱼子酱罐头，外加茶几上的干果、鱿鱼丝、烤鱼片等几样下酒小菜。
“虹姐，清酒度、度数高吧？我没喝过清酒。”
“度数不高，清酒属于米酒，你看，才16度。”虹姐指着酒瓶说。
“好吧，那少、少喝点。”
“清酒好喝，不上头。”
虹姐紧挨着陈宝刚坐下，把酒瓶盖扭开。也许是参加年会的关系，虹姐今天妆化得很浓，厚厚的粉底，浓重的眼影，粘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
“虹姐，我来给你倒酒吧。”
“好，你给姐倒吧。”
绿色的清酒酒瓶肚子很大，脖子很长，和中国白酒酒瓶不一样。高档清酒是冷着喝的，低端清酒才热着喝。
“宝刚，辛辛苦苦一年，咱姐弟俩有一两个月没见面了吧？你店里都挺好的吧？”虹姐说。
“挺好，挺好，谢谢虹姐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宝刚，咱姐弟俩喝一杯，为了咱姐弟俩的友谊干杯！”虹姐端起酒杯说。
“干、干杯。”
“宝刚，这是姐奖励你的银行卡，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本来姐也想让你拿个销售奖，年终考核是公开透明的，你的业绩还不够，这是姐单独奖励你的。”虹姐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
“谢谢虹姐，我、我不能要。”
“拿着吧，钱不多，过年买件新衣服吧。”
“不，不，我不能要。”
“宝刚，你怎么还和姐见外呐？想当年，卖保险的时候就是姐带着你，宝刚，你不会是嫌钱少吧？”
“不是，不是。”
“不嫌少你就拿着，拿着吧，宝刚，要不，姐生气了！”虹姐心疼地看着陈宝刚，把银行卡塞到陈宝刚手里。
“那、那我就拿着了，谢谢虹姐。”架不住虹姐这么热情，陈宝刚不好意思地收下银行卡。
“宝刚，这是美国进口坚果，这是韩国产鱿鱼丝，别干喝酒，吃一点下酒小菜。”虹姐让陈宝刚吃东西。
“谢谢虹姐。”
“宝刚，你今年多大了？”
“26。”
“有女朋友了吗？”
“没、没有。”
“宝刚，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呐？”虹姐关切地问。
“没、没有合适的。”
“哦，你家里都挺好吧？”
“挺好，挺好，都挺好。”
“来，喝酒，祝咱姐弟俩合作愉快，祝米澜事业兴旺发达，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
“干、干杯。”
“宝刚，我十月份去了一趟欧洲，欧洲可真好啊！风景太美了，到处是蓝天草地，我照了很多照片，我拿给你看看。”
“虹、虹姐，挺晚了，我该走了。”
“不着急，不着急，现在还不到12点，你等一下啊！”虹姐说完站起身去里面房间拿照片。
陈宝刚看了一下手表，都快12点了，本来年会上就喝了不少酒，这又连着喝了好几杯清酒，虹姐年会上也喝了很多酒，虹姐酒量比陈宝刚大，现在还能喝。
清酒虽然度数低，清酒后返劲，本来就喝了不少酒，这又喝了几杯清酒，坐了一会儿，陈宝刚酒劲儿有点上来了，他脸色通红，头靠在沙发上慢慢闭上眼睛。
“宝刚，你怎么睡着了？快来看看姐的照片。”
“啊，我看、看看。”
虹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她脱去礼服，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粉红色丝质睡衣，一屁股坐在陈宝刚身边。粉红色睡衣是半透明的，胸前露出白花花一片，虹姐胸脯一起一伏，里面的内衣清晰可见。
虹姐向陈宝刚身边靠了靠，丰满的身子紧贴着陈宝刚，虹姐身上好像又喷了点香水，一阵刺鼻的幽香把陈宝刚熏醒了。
“虹、虹姐，我、我该走了。”看到虹姐穿成这样，陈宝刚慌忙站起身要走。
“宝刚，你别走了，今晚就陪陪姐吧！姐是单身女人，单身女人不容易，姐很孤独，很寂寞，你知道吗？一个单身女人在外打拼，没有男人的呵护，没有男人的滋润，姐多不容易啊！姐很想找个肩膀依靠哇！”虹姐一把拉住陈宝刚的手，胸脯贴在陈宝刚身上。
“虹、虹姐，太晚了，我得回、回去了，我妈该等着急了。”陈宝刚涨红了脸说。
“宝刚，你是不是嫌姐老了？还是嫌姐不漂亮？”虹姐好像有些生气，挺直了胸膛说。
“没、没有，你不、不老，虹姐，我、我该走了。”陈宝刚挣扎着要走。
“宝刚，你还是个男人吗？姐就那么不值得你爱？宝刚，你要是跟了姐，姐让你做接班人，姐让你做地区总代理，姐把人和公司都交给你！”虹姐一把拽住陈宝刚的胳膊不松手。
“虹、虹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该、该走了。”陈宝刚奋力挣脱虹姐的纠缠。
“宝刚！你回来！”
“宝刚！”
陈宝刚跌跌撞撞、逃也似的离开虹姐家。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虹姐事业做得很大，人长得也漂亮，陈宝刚是嫌虹姐老了吗？应该不是，也许是陈宝刚心里另有其人吧。
作为一个单身女人，虹姐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虽说虹姐四十多岁了，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本身又是卖化妆品的，擅长化妆打扮，所以，虹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女人一辈子都在和身材作斗争，为了保持身材，不敢吃不敢喝，再漂亮的女人，只要身体发福就像变了一个人。中国女人还好些，很多苗条的美若天仙的俄罗斯女孩子，一旦结了婚、生了孩子，身体就像吹了气一样，迅速变成胖大妈。
陈宝刚办事墨迹，说话结结巴巴的，虹姐怎么会看上他？殊不知，不论男人女人都想找比自己年轻的，越年轻越好，当然，这得是成功人士。现在有很多女明星流行谈姐弟恋，找比自己小得多的男朋友，小6岁、小8岁，小10几岁的都有，虹姐看上陈宝刚，不仅因为陈宝刚年轻，还可能觉得陈宝刚老实可靠吧。
出租车停在弄堂口，陈宝刚下了车，路过李颖家楼下，李颖的房间还亮着灯，陈宝刚拿出手机，刚要拨打李颖的电话，又把手机放下了。
陈宝刚和李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夜跑了，一是到年底事情多，再就是怕冷，跑步时还好说，跑完步，一回到家就冻得不行。庆东的冬天虽说绝对气温并不低，但冰凉的海风加上湿冷的空气让你无处躲、无处藏。
现在，有钱人家都自己装地暖，自己供热，过去庆东人冬天离不开“汤焐子”，也就是暖水袋，谁家有一个黄铜“汤焐子”，那就成了传家宝。陈宝刚在李颖家楼下站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往前走，冷风吹得他酒醒了大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酒喝多了吧？”陈宝刚妈妈没睡觉，还在等儿子回来。
“没、没喝多。”
“喝点儿姜糖水吧，解解酒，我怕凉了，放在保温杯里了。”妈妈拿出保温杯。
“妈，你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不用等我吗？”
“你不回家我能睡着觉吗？诶，你身上怎么有股女人香水味？你去哪儿了？”陈宝刚妈妈疑惑地问。
“我没、没去哪儿，年会上都是女会员，她们喷的香水熏、熏到我身上了。”陈宝刚解释道。
“宝刚，不是妈说你，你一个大男人，成天混在女人堆里，卖什么化妆品，这样好吗？”
“什么女人堆？年会上有好几个男、男同志呐！还有退休老领导。”
“行，女人多的地方也行，女人多，你倒是给妈带回个对象啊？赶紧把对象问题解决了。”
“对象不、不着急，男人要先干事业，先干事业后成家。”
“好吧，妈不催你了，春节回山东姥姥家，看你姥姥问你怎么回答？”
“就、就说我有了，现在正在处。”
“你姥姥年龄大了，也就是糊弄糊弄你姥姥吧，别人谁相信啊？”
“别、别人我不管，只要姥姥高兴就行了，去山东姥姥家带的东西买了吗？”陈宝刚还挺孝顺的。
“买了，我今天去早市买了大黄鱼、五花肉、腊肉，还有鸭子，你姥姥喜欢吃红烧肉和八宝鸭，年三十晚上我给姥姥做。”陈宝刚娘俩一般回山东老家过年。
“妈，我没给姥姥买什么，我给你钱，这些东西算、算是我买的。”
“行了，谁买不一样，我要睡觉了，你屋里电暖气打着呐，睡觉前别忘了关上。”妈妈说完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躺在床上，陈宝刚闭上眼睛，黑暗中，虹姐丰满的胸脯好像还在自己眼前晃动，刚才好险呐！再呆时间长点可能就回不来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自己没答应虹姐，虹姐会不会生气呐？虹姐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糟了，虹姐给的银行卡还在自己兜里，女人可真麻烦呐！不要虹姐的银行卡就好了，过完年，再把银行卡送回去吧，陈宝刚思来想去，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涌了上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受了虹姐的诱惑，陈宝刚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好像快亮了，陈宝刚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