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夜总会营销经理晓兰
兴哲家里有点事，他前段时间回东北老家了，昨天才回到庆东。
下午，兴哲早早来到恒元国际夜总会上班，一楼disco舞厅里，胖胖的黑人dJ正在和音响师坐在舞台上吃汉堡、喝可乐，中国汉堡分量小，黑人dJ一口一个，连吃了三、四个，估计也是半饱。
走廊里，保洁员忙着打扫卫生，库房管理员忙着清点酒水、分发物资。安保部经理对兴哲不错，在兴哲回家期间，一直给他留着岗位，兴哲很感激。
“经理，我回来上班了。”兴哲来到安保部经理办公室。
“兴哲，家里事情处理完了？”安保部经理问。
“处理完了，谢谢经理！”
“谢什么，谁家里不会有点事，处理完了就好。”
“经理，那我准备准备上班了。”
“好，你去吧。”
兴哲离开安保部经理室，上楼来到自己负责的工作区域，营销经理晓兰从身后赶了过来。
“兴哲哥，你回来了？”营销经理晓兰说。
“嗯，回来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我怕打扰你，一直没敢给你打电话。”
“啊，我父亲病了，住了一段时间院。”
“你父亲得了什么病？”
“脑血栓。”
“脑血栓，严重吗？”
“发现比较及时，现在恢复还不错。”
“哦，那挺好的，我觉得你瘦了。”
“能不瘦吗？我在医院陪护一个月，休息不好。”
“你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是独生子，我和我妈轮班，我负责晚上，我妈负责白天。”
“你们为什么不请护工？”
“我爸不同意，嫌浪费钱。”
“你家里孩子太少了，我有两个妹妹，我爸妈一直想要个男孩。”
“你家里孩子挺多啊。”
“是啊，兴哲哥，听说你今天上班，我特意买了两份长沙米粉，我们家乡的特色小吃，请你尝尝。”
“你家乡的小吃？”
“对呀，我是湖南人。”
“庆东有卖湖南小吃的？”
“有啊，你平时不注意罢了，我刚买的，现在还是热的呐！”
“好吧。”
“我放到包厢里了，咱们去包厢吃吧。”
“在包厢吃不会有味吗？”
“没事，经理不让在包厢吃方便面，吃别的不管。”
“好吧。”
在夜总会工作的女孩，耳濡目染，身上难免会有一些风尘气，晓兰身材娇小，穿一身运动服，扎着马尾辫，还没化妆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风尘气，倒像一个学生。
兴哲跟着晓兰来到包厢，茶几上放着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长沙米粉。
“趁热吃吧，一会儿该凉了。”营销经理晓兰说。
“谢谢。”
“怎么样？好吃吗？”
“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辣。”
“辣吗？我没觉得，你们东北人不喜欢吃辣吧？”
“是，我们辣椒吃得少。”
“我喜欢东北人。”
“为什么？”
“东北人长得高大，男孩子帅气，女孩子漂亮，很多明星都是东北人。”
“湖南女孩也挺漂亮的。”
“真的吗？兴哲哥，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有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是哪里人啊？长得漂亮吗？”
“我女朋友也是东北人，长得挺漂亮的，她也是模特。”
“是吗？那，你们俩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还行吧。”
“这几天，我们这里也来了两个模特，长得又高又漂亮，听说是专业模特。”
“专业模特也来坐台了？”
“嗯，点她们的客人可多了，她们俩的小费也很高。”
“是吗？等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专业模特。”
“唉，专业模特都跑来坐台，我们营销经理手下的公主都不乐意了，这分明是抢她们的生意嘛！”
“没办法，现在是淡季，模特都没有工作，她们应该干不长。”
“那就好，我们怕再有模特过来，我们手下的公主就要流失了。”
“那两个模特不归你们管吗？”
“不归我们管，你不知道，老板对她们可好了，她们独立开台，我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放心吧，专业模特到夜总会坐台是自降身价，再说，哪有那么多专业模特？你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时间快到了，我该换衣服了。”
“好吧，我也该换工作服了，谢谢你的米粉，改天我请你吃东北拉皮。”
“东北拉皮是什么？拉皮不是美容手术吗？”
“拉皮不是美容手术，是一种东北小吃，等我请你尝尝。”
“好，一言为定。”
人除了工作、吃饭、睡觉，还需要娱乐，娱乐是放松身心、排解压力的重要手段，歌舞厅、演艺厅、迪厅、KtV、夜总会、台球、高尔夫球、保龄球、游戏厅，等等，都属于娱乐业。
广义讲，电影、音乐、电视、广播等大众媒体也可以列为娱乐业，娱乐业几乎占据第三产业半壁江山，以电影业为例，全世界电影业产值每年都在400亿美元以上，并且逐年增长。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恒元国际夜总会迎来一拨又一拨客人，有请客户消费的、有谈生意的；有富二代、有暴发户、有混社会的；有纯粹来玩的、有跟朋友蹭酒喝的。有钱的，没钱的，好人，坏人，鱼龙混杂，不过，真正有钱的人去私人会所，很少来夜总会。
disco舞厅里年轻人居多，超重低音鼓点响起，穿着背心短裤的领舞小姐在舞台上卖力地领舞；保龄球馆、室内高尔夫人满为患，身穿蓝白相间工作服的服务生协助客人使用设备；安保经理眼睛盯着监控屏幕，时不时下达指令。
三楼以上是商务包厢，走廊里相对安静一些，兴哲经过一个个包厢门口，透过门上的观察窗观察屋内情况，像一个旁观者，也像电影院里的观众，只不过，这观众可以随时走进银幕。
“李哥，你跑哪儿去了？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
丽月阁包厢，化完浓妆、换好礼服的营销经理晓兰，年龄好像长了10岁。
“啊，我去外地考察项目，前几天才回来，晓兰，想我了吗？”李哥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
“我要是说想了，你相信吗？”
“我信。”
“你就会哄骗人，李哥，今天让谁陪你呀？”营销经理晓兰拉着李哥的手问。
“我谁也不要，就要你。”
“那怎么行？我还要工作呐！我让珠珠陪你吧？”
“我不要珠珠，我就要你。”
“别闹了，先让珠珠过来陪你，一会儿我再过来陪你喝几杯。”
“珠珠一个人不够，我今天要请几个朋友，你让艳艳和玲玲一起过来吧。”
“什么？珠珠、艳艳和玲玲都是我手下的业务骨干，你一下子全要了，我还开不开台了？”
“晓兰，我今天请的客人很重要，回头我多给你们小费。”
“李哥，珠珠和艳艳给你，我再搭配一个新人，你看行不行？”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先紧着我。”
“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年捧我场子的份上，珠珠、艳艳和玲玲都给你了！”营销经理晓兰咬着牙说。
“好，爽快，晓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最喜欢你这种爽快性格！”李哥说完在晓兰屁股上掐了一把。
“讨厌！”
夜总会营销经理要具备很强的社交能力，既要和客人打情骂俏，又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熟客生客都抓得住，让他们一来就开你的台，这样才有钱挣，当然，营销经理手下的公主业务能力也要强。
干什么都要学点心理学，营销经理不见得长得多漂亮，大方得体，有亲和力，能够抓住客人心理很重要。
“娟娟，你怎么从包厢里出来了？”从丽月阁包厢出来后，营销经理晓兰在走廊遇见一个手下公主。
“兰姐，客人不满意，把我赶了出来。”年轻公主眼泪快掉下来了。
“别怕，你刚开始干这个工作，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你和姐说，是什么样的客人呀？”营销经理晓兰帮娟娟擦掉眼泪。
“是几个台湾人，他们嫌我素质低，嫌我是从乡下来的。”
“妈的！嫌你素质低，他们素质就高了？台湾人最喜欢吹牛了，还爱占小便宜，是不是管你要赠送了？”
“是，他们非要我联系赠红酒。”
“没事，走，我领你进去，姐帮你摆平他们。”
“兰姐，我怕再被他们撵出来。”
“没事，有我呐！我陪你呆一会儿，台湾人小气，容易发火，你表现出温柔文静就行了，别怕。”
“谢谢兰姐！”
“擦擦眼泪，头发弄一弄，我陪你进去。”
“谢谢兰姐！”
小公主很年轻，看样子还不到20岁，身材有些单薄，没什么工作经验，为了显得成熟一些，穿着黑色吊带裙，黑丝袜，脸上的妆化得也很浓。
夜总会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不同的客人要区别对待，公主要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曲意逢迎，让客人下次来还翻你的牌，当然，如果你足够漂亮，风情万种，身材火辣，坐着不说话也行。
“兴哲哥，那两个专业模特过来了，你不上去看看？”晓兰忙完包厢的事，在走廊见到兴哲说。
“她们在几楼？”
“七楼。”
“九点多了，她们才过来？”
“是啊，她们几点来都行。”
“好，我去看看。”
恒元国际夜总会公主有的号称模特，经过兴哲考察，都是些野模、嫩模，根本不是专业模特，专业模特再不济，可以去私人会所兼职，夜总会怎么说还是有点乱，不够安全。
“王瑶，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兴哲到楼上一看，一个模特是王瑶，另一个模特不认识。
“兴哲？你在这里干嘛？你在这里当保安？”王瑶看到兴哲穿着安保制服，也很惊讶。
“不是保安，是安保，我干兼职，没干多长时间。”兴哲解释道。
“保安和安保有什么区别？”
“你先别说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模特不干了？”
“干啊，我也是兼职，我最近手头儿有点紧，干一阵子就走。”
“你在这儿兼职，不怕经纪公司知道了？”
“嘘，小点声，我不是没有办法吗？公司不给我安排工作，我也要生活啊？”
“好吧，我负责四楼、五楼安保工作，有什么需要找我。”
“好，有客人叫我，我该上钟了。”
“好吧，注意安全。”
专业模特和野模、嫩模不一样，专业模特经过多年专业训练，层层选拔淘汰，形象和气质都很突出，当然，专业模特也分三六九等，像王瑶这样的专业模特，没有人捧，没有好的经纪公司培养，没有多少成功机会，市场就是这样残酷。
一些野模、嫩模拍几张平面广告、出席几场商业活动，就自称模特，其实和专业模特差了很多。现代医学整容技术的发展，也使得模特满天飞，女神遍地走，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
由于是周末，夜总会里人很多，服务员端着酒水、果盘进进出出，营销经理、包厢公主们忙着迎来送往，临近凌晨，包厢里还传出阵阵歌声和笑声。
兴哲晚上只吃了一碗米粉，现在感到有些饿，工作时间不允许吃东西，这是夜总会一条规定。
“让她们逞能，被客人灌醉了吧？听说客人要带她们走呐！”兴哲听到几个公主在小声议论什么。
“活该！最好被卖到泰国，永远别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呐？”兴哲问。
“我们在说那两个模特，听说被客人灌醉了，客人要带她们走。”
“带走，带哪儿去？”
“带出去开房啊？”
“什么？我过去看看。”
“兴哲哥，你可别管闲事，那几个客人不好惹！”
“喝醉了怎么能带走？”
“你管那么多干嘛？她们是自作自受。”
兴哲没理这几个公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楼上，只见电梯口站着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两个黑衣人肩上扛着王瑶和另一个模特，两个女孩衣衫不整。
“等一等，你们要干什么？”兴哲伸手拦住他们。
“我们要带她们走。”为首的人说。
“醉成这样，你们往哪里带？”
“臭保安，你管的着吗？”
“管的着，我负责这里的安全保卫工作。”
“滚一边去！你是不是活腻了？”
“把人放下，我放你们走。”
“哎呀！你这个臭保安，敢挡老子的道？给我打！”
听到命令，两个黑衣人放下王瑶和另一个模特，向兴哲冲了过来。
“住手，不许打人！”安保部经理及时出现在事发现场。
“黄经理，你也要拦着我吗？”
“侯哥，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安保部经理见到来人，态度立刻软化。
“我不能来吗？”
“能来，能来，你这是？”
“啊，这两个模特刚才同意出台，我们价钱都谈好了。”侯哥点着一支香烟说。
“她们是不是喝醉了？”安保部经理看着王瑶和另一个模特说。
“没喝醉，她们是累了，是她们提出出台的，不是我提的，你们说是不是？”侯哥问手下人。
“是，是，她们自己提出出台的，出台费每人5万。”
“侯哥，我们这里是正规夜总会，不允许公主陪客人出台，这是我们的规定。”安保部经理解释道。
“她们是你们的公主吗？”
“不是，她们是临时的。”
“这不就对了吗？把道让开！”
“等等，她们不能跟你们走。”兴哲又把道挡住。
“怎么又是你？黄经理，这是你的手下吧？好好管管！”
“兴哲，她们俩不是咱们夜总会的人，我们管不了。”安保部经理说。
“这话说的对，我和她们是朋友，你又不是警察，你管得着吗？”侯哥笑着说。
“管得着，我是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兴哲指着王瑶说。
“哈哈！你说的话谁信呐？人家是模特，你是臭保安，你女朋友？笑话！”
“我也是模特。”
“你也是模特？你小子个子是挺高，模特能跑这儿来当保安？”
“侯哥，他确实是模特，他在我们这里做兼职。”安保部经理说。
“哦，你也是模特，那谁能证明她是你的女朋友？”侯哥扫视众人。
“我能证明，我能证明，我证明兴哲女朋友就是这个女孩！”营销经理晓兰挤了过来。
“你是谁？”
“我是四楼营销经理。”
“你怎么证明？”
“我听兴哲说过他女朋友是模特。”
“听说？我听说你是他女朋友，你们相信吗？”侯哥指着兴哲说。
“哈哈！”
“放下我女朋友，否则，咱们今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兴哲“嗖”地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啊！”围观的女服务员吓得尖声大叫。
“你不要命了？”
“放下我女朋友！”兴哲眼里冒出一阵寒光。
“好吧，算你狠，放下他女朋友，带走另一个。”
侯哥目光和兴哲相对，足足僵持了5、6秒钟，兴哲眼睛里有一股杀气，侯哥心头一震，这是个不要命的主。
女孩子尽量不要去夜场工作，没事也不要往那里跑，夜场钱来得是容易，人身安全没有保障，如果养成好逸恶劳、不劳而获的毛病，等待她们的只能是悲剧。
“王瑶，你喝了多少酒？钥匙在包里吧？”兴哲提前下班，打车送王瑶回到住处。
“兴哲，你、你怎么来了？”王瑶好像清醒了一些。
“小丽呐？小丽没和你一起住？”兴哲把王瑶扶到屋内。
“小丽？小丽早就搬走了，她、她没和你说吗？”
“搬走了？我前几天还和她通电话，她没说搬家呀？”
“你呀！你就是个傻瓜，除了打工，什、什么也不知道。”王瑶含含糊糊地说道。
“行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兴哲，你要回哪儿呀？”
“回我住的地方。”
“回什么回？你今晚就住、住在这里吧，你别再想小丽了，以后，咱们俩一起生活吧。”
“说什么胡话，你喝了多少酒啊？还是被人下药了？”
“兴哲，你留下吧！”王瑶拽住兴哲的胳膊不撒手。
“行了，别闹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兴哲掰开王瑶的手腕，把王瑶放到床上。
“兴哲。”王瑶面色潮红，晚礼服上沾着酒渍，胸前露出大半个胸脯。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兴哲带上房门走了。
离开王瑶这里，兴哲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遇见自己，王瑶今天晚上凶多吉少，平时看王瑶也挺能喝酒啊？也许被人下了药，看她今天晚上的样子，绝对不是喝醉酒这么简单。
小丽怎么搬走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听王瑶话里有话，也许是她喝醉酒瞎说的吧，兴哲拿出手机，一看凌晨两点钟了，又把手机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