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不了，等死吧，送客
李寻将包好的食材，放在竹篓里，并用多余的几张油纸，将《养生经》包裹好，放在竹篓底部。
手上提着那半壶猴儿酒，即便被店小二重新泥封，可散发出来的少许酒香，依旧引来不少注视的目光。
酒足饭饱后，李寻面色也稍有一些红润，提着酒往西门走去。
不远处，一个孔武有力，五大三粗，背着一柄木弓的中年汉子，挥了挥手。
李寻急忙走过去，说道。
“父亲，刚刚遇到一个侠客，请我吃了一顿东卫酒楼的饭，这还剩半坛子猴儿酒，晚上让母亲热一热，我们好好喝一回。”
“我就说，你怎么会迟到这么久，原来如此。不过喝酒的事情，你还是别念叨了，你忘了我们这次来东卫镇是干什么来了吗？”
“是给我看怪病的。”
李寻口中说道，但他心中却不断回想着王沐风那一句，你命不久矣。
连一个眨眼间，就可以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高手，都给自己下了结论，再看不看医生对他来说，真的没啥了，更何况能够多活十三年，已经很让李寻满意了。
人嘛，要懂得知足常乐。
李老汉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多想了，尚郎中，可是咱们东卫镇医术顶尖的郎中，而且他还欠你父亲我一个人情，一定会全心全力给你看病的。
有他出手，你的怪病，一定能药到病除的。”
片刻之后，一间充满各种药味的房间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把手从李寻手腕处，收回。
李老汉站在一旁，紧捏双手，眼神忐忑。
“尚郎中，犬子这怪病.....”
“稍等片刻，待老夫我查查典籍。”
身穿郎中服的老头，走到背后的书架上，拿出几本蓝色书皮的线装书，来回翻看之后，摇了摇头。
又找了几本厚如砖头的书，翻了许久，还是眉头紧皱。
最后，从书架顶上，拿出了几卷竹简，皱着眉翻看了几遍，叹息了一声，说道。
“李老汉，令郎这病，我无能为力。
他这病，表象及其简单，就是极端虚弱，可是病根在哪根本无从查证。而且，他现在五脏已有破败之象，如果照你所言，最多不出两月。”
尚郎中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为今之计，我有一法可暂缓他的病情。”
李老汉听到这话，急忙开口。
“还请尚大哥，赐教。”
“虽然不知病因所在，但是如果你能寻得一本以养身为主的内功心法，让李寻修炼，在时常辅以如山参、灵芝之类的大补之物，就可以最大程度让其恢复过来。”
“这.......”
李老汉的表情变换，由大喜转为了纠结，随后又变成一种无奈，无能为力。
“尚大哥，这内功心法，实在是太难得了，就我所知，一本心法，哪怕不是用于偏向战斗的内功心法，少说也得百两黄金，并且这种东西还是可遇不可求，极少有听说，有人售卖。”
“是啊，所以我才说李寻这病，我无能为力。就算不提这内功心法，光是这山参，灵芝等大补之物，也不是你一个猎户能买得起的。
不过，你有恩于我，今日我便破个例，用剩余的边角料，抓上一副补药，这一副补药，可让李寻多活一个月。
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坐在桌子前的李寻，当然听得出来，尚郎中的意思，早做打算，只是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让李老汉给他准备后事。
可是他已经有王大哥赐予的《养生经》，眼下最缺的就是尽快开始修炼。
还有一个问题，他不识字。
要修炼，就要能读懂文字，而要学习文字，也得花钱，这个世界，读书识字是一种很昂贵的行为。
要么花钱识字，要么花钱买药，李老汉只是一个猎户，也就比庄稼汉有一点钱，可不是什么富人，既能给他买药，又能供他读书识字。
“父亲，尚伯伯。我想学习一些基础的药材知识，然后去关岭山脉中寻找药材，这样不就有足够的药材来医治自身了吗？”
“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你能认识多少字呢？”
尚郎中问道。
“我还不曾识字。”
屋内又陷入了寂静。
过了片刻，李老汉开口道。
“尚郎中，我这里有碎银四十两，你看能否，先给我儿配上几副补药，然后在给他一本药材方面的书籍，我多少能认识几十个字，回去教教他，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四十两碎银，你这是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所幸李寻这怪病，只是需要一些温和的补药，我以剩余的边角料来配置这补药，我就收你个材料费，十两碎银，我就给你配上三副，再给你拿上一本《药材通识》。
再往后，一副补药的价格最少也要三十两碎银了，李兄，你还是尽早做打算。”
过了片刻，尚郎中拿出三副包好的补药，又拿出一本蓝皮线装书，说道。
“李寻，你的身子太虚了，小心虚不受补，这补药拿回去，先大火猛煮，再小火煎煮。
前三日，你每个时辰，小酌一口药汤，等身子骨恢复力气了，再一次服用一剂。
如果感觉体内那股莫名吸力快要出现了，就提前备好药汤，待吸力出现之时，一饮而尽。
这书中，凡是有大补疗效的药材，我都用朱砂笔给你圈出来了，书上也会有一些插图，你可以在山林间能找到。
若是找到了可以带到我这里来，我给你炮制之后，便可服用，如果你能找到珍贵药材，说不定可以直接换几副补药。
不过，这些药材多在深山老林之中，你自求多福吧。”
李寻接过父亲递来的补药，放在竹篓里，又把那本药材通识翻看了几页，只见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又辅有插图。
“父亲，刚才那侠客还给了我些碎银，你可以带我去东卫镇买一些可以适合学习的书籍吗？”
“那看来，你今天福缘不浅啊。也好，我所认识的字，只有数十个，确实起不了大作用。”
说罢，李老汉就带着李寻，跨过两条街道，在一个小巷中看到了有一个书摊，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在书摊旁，静静待着。
既不大声吆喝，也不热情揽客，就是在那里待着，十分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