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臧师傅的太极功夫
“喂?宋编辑,什么事儿?”
李峰接通了电话。
“嗯,以后每周两篇评论,改成周一、周五见报,每篇350元钱,有没有问题?”
宋东鹏在电话里问道。
写股评,对于现在全职炒股的李峰来说,
就是吃饭、睡觉那样稀松平常。
只稍稍沉吟了一下,李峰便回道:“没有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周三了,明天下午四点之前,记得要把周五见报的稿子,发我邮箱。”宋东鹏叮嘱道。
“嗯,好的。”
李峰挂掉了电话。
距离明天交稿,只有一天时间了。
李峰遂拿出笔记本电脑,浏览起了股市新闻,可刚刚看了几篇,便又想起赵心悦仍然不知所踪,心中便又是一阵烦恼。
“出去转悠,转悠,散散心,也找找灵感。”
李峰盖上笔记本电脑,径直朝着长安公园走去。
长安公园就在医院对面,占地数十亩,古木环绕,绿草如茵。
公园北侧是一个大广场,南侧是共享篮球场、足球场,一条椭圆形的跑道把两者裹在一起,就像双黄蛋一般。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公园里人流络绎不绝。
中青年们,打球跑步,老年人们则在广场那边,打太极、抖空竹,跳着广场舞,间或者还有情侣隐在暗处窃窃私语,或有带着孩子的夫妻,徜徉聊天。
一片祥和。
李峰左右无事,便沿着跑道慢慢踱着。
刚刚走了十来分钟,忽然一声招呼传来。
“小李!”
李峰扭头看去,却是臧师傅穿着一身唐装,正在认真地打着太极。
臧师傅看起来有六七十岁,头发花白,但双目炯炯有神,精神很是矍铄。
李峰停下脚步,招呼道:“臧师傅,您在这儿啊,正好,我把下个季度的房租也交了。”
“不急,不急,来这儿干啥?”
臧师傅也停了下来,遥遥问道。
“呃,锻炼锻炼身体。”
“嗯,你是应该锻炼一下,刚刚醒了没多久,就又心悸加骨折,住院两个多月,”臧师傅沉吟道,“你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李峰一愣。
“愣什么呢?小伙子,老臧以前可是b市人民医院的招牌老中医,他这手只要往你脉上一搭,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你活不过五更,人称臧天明。”
旁边,另一位身着唐装的老人摆起了龙门阵。
“老王,瞎说什么大实话。”
臧师傅摆摆手,却是一脸的享受。
“呃,谢谢,臧大夫。”李峰变了称呼,伸出了右手。
臧师傅伸出右手,凝神捏住李峰脉搏。
数息后,他一脸凝重地道:“你才二十多岁,但你的脉搏,却细沉而无力,这是气血不足,阴虚阳衰的症状。”
“你最近是不是在和赵心悦那妮子谈恋爱?”
“你一定要忍住,切记,色字头上一把刀。”
李峰一脸惊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瞧见李峰面上表情,臧师傅眼睛一瞪,道:“别不当回事儿,酒色最伤身,你这副身子,若是不好好调养一番,至多三年,准让你玩废,又得回医院回炉重修。”
“真的?”
李峰听臧师傅如此严肃,心中便也有些忐忑起来。
刚刚苏醒没多久,他可不想再躺回去。
臧师傅望着李峰面上的表情,补充道:
“那还有假?我今年六十八岁,打这太极半小时不带喘的,你跟着我打,我保证你十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来,来,来,小伙子,你站在我们后头,跟着学,”
老王也拉开了架势,道,“我们练的是二十四式太极拳,这第一式,起势……”
“第二式,左右平挤,也叫野马分鬃,看好了……”
两人一板一眼,是越练越快。
李峰初时还有些跟得上,过得三五分钟后,便浑身开始冒汗,又炼了几式之后,面上倏地变得通红,胸口开始怦怦直跳。
“停!”
臧师傅见状不妙,忙喊停。
李峰一屁股蹲在了旁边的石墩子上,一个劲儿地喘粗气。
“瞧,瞧见没?”
臧师傅二话不说,探手捉住李峰的脉搏,道:“说你身子虚,还不信?要不是你和赵心悦那妮子谈恋爱,我才不管你这闲事呢。”
“您老和心悦很熟?”
“怎么不熟?我和她住一个小区,楼上楼下的,你说熟不熟?”臧师傅念叨着,
“前几个月,这妮子非要缠着我,让我把医院宿舍闲置的那套房子租给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给你小子租的。”
“我警告你啊,心悦可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一定,一定。”李峰苦笑道。
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问道:“臧师傅,您住哪个小区?”
“喏,公园对过,长安花苑,”
臧师傅沉吟道,“以后每天晚上你跟着我练会儿太极吧,调养调养身子,烟酒色都要先戒了。”
“明白了没有?”
“好,明白了,”李峰说完,眼珠儿一转,又问道,
“嘿,臧师傅,我没带手机,能不能帮忙给心悦打个电话?”
“嗯?”臧师傅眼珠一瞪,站起身来,问道,“和心悦吵架了?”
“生了点误会。”李峰有些歉然道。
“这样啊,”
臧师傅沉吟道,“你先回宿舍等着,一会儿那妮子准到。”
“如此,多谢师傅了。”李峰双手抱拳,郑重做了一个揖。
“滚,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惹心悦生气,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臧师傅飞起一脚,笑骂道。
“遵命,遵命。”
李峰躲过飞踢,撒腿就跑。
旁边老王瞧了,笑道:“老臧,这小子有点意思。”
臧师傅沉吟不语,瞧李峰消失在了远处,便掏出手机,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便拨出了电话。
“臧师傅?有事儿?”
赵心悦疑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心悦,出大事儿了!你那男朋友是不是叫李峰?!”
“医院刚给我打电话,说他又昏死在了屋子里,可那房门反锁着,谁也打不开呀!我记得你那里有一把钥匙,快!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臧师傅声嘶力竭地喊着。
旁边老王捂着嘴巴偷着笑。
“李峰?!”
“李峰——”
赵心悦闻言,先是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继而,一声厉嚎,裹了一件外套,就冲出了门,朝着医院宿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