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徒劳
市立医院被完全摧毁的消息，在墨镜的通告下，迅速传遍了整个蓝岛社区。
对于一些还在苦苦挣扎着的幸存者们而言，这条消息，宛如一道强心剂，让他们无比庆幸，重新振作了起来。
要知道，市立医院可是用来制造伪人的场所，也是所有节点建筑里...危险度排名第二的区域。
这样的区域，简直是人类的心腹大患。
市立医院每存在一天，人们的生存压力，便会大上一分...
而如今，它却被彻底摧毁了...这对于所有人类而言，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绝大多数幸存者都欢呼了起来，庆幸还有人能够解决这次事件...同时，他们也默默地赞扬起了洛可可。
尽管这些人连洛可可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萝莉是如何做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洛可可发出了真挚的崇敬。
当然，除了这些弱小的普通人之外，一些有着不俗实力的冒险者...或是其他势力的存在，也先一步的知晓了此事。
他们感受到了那十吨高能炸药爆炸的动静...
...
蓝岛社区北侧，江边的圆星游乐场。
这座游乐场，在过去，是蓝岛社区最大的娱乐场所。
高达上百米的摩天轮和过山车，曾给人们带来过无数美好的回忆。
但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人类的气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潮水般的伪人群体。
它们死死的把守着游乐场的各个角落，守护着这个被墨镜称之为 “指挥所”的区域。
在过去两周的时间里，圆星游乐场附近的冒险者群体，曾数次派遣密探，来到此地，妄图找到游乐场的核心区域。
但这些密探却连最外层区域都渗透不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只能远远地观察着这里，而无法得到真正有效的情报。
不过，若是那些观察员们拥有一些高倍率望远镜，他们也许就能看见...在那摩天轮的顶部座舱里，此时，正面对面的坐着两位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而从两人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们...似乎不是伪人，而是正常的人类。
...
坐在主座上的，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他大约二十四岁左右，相貌看上去非常年轻。但眉宇间，却有一丝与年纪相悖的成熟与沧桑。
他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手背的【衔尾蛇】图案处，一直延伸到了肩膀，看上去有些渗人。
而他对面的人，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僧。
这老僧须发皆白，脸上满是树皮一样的皱纹，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一百岁了。
他微闭着眼睛，将面前摆放着的冷茶一饮而尽，接着，便抚弄着手中的佛珠，念起了常人听不懂的经文。
“雅拉塔...”
最终，还是年轻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轻轻叫了声老僧的名字，而后，用有些低沉的语气说道...
“腾格里败了。”
“...”
老僧抚弄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初。
“我知道。”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依旧没有睁开那微闭着的眼睛。
“我也有四分之一的草原血统，自然可以感受到高天之眼的存在...”
“所以，当高天之眼消散的时候，我就知道...腾格里他已经败了。”
“不过这也正常吧？”
老僧依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他稍微顿了顿，便继续说道：“从【使徒】身上提取到的情报不是已经说了么？他的对手，是个拥有2成完美境界的顶级英雄...还成功适应了灵力。”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腾格里又没来得及动用【祖】的力量，落败，自然也不奇怪。”
“他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将使徒送了过来，就已经算很好的结果了。”
听到这话，年轻人不禁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雅拉塔，你这人还真是冷血啊。”
“我好像记得，你和腾格里之间，起码有25年的交情吧？”
“现在他死了...而你却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反倒为【使徒】的平安而感到庆幸？”
年轻人伸出手，比了个“2”的手势，冷笑道：“25年的友谊，还比不过一个陌生的使徒...雅拉塔，要是腾格里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肯定会难过吧。”
“...”
听到这番讽刺，老僧才缓缓睁开眼睛，轻瞥了年轻人一眼。
“‘孔宣’...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呢。”
“不论是你我还是腾格里，皆是【祖】的子民，能为祖的理想而付出生命，是我等义不容辞的事。”
“若死亡能让祖达成愿望，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生命于我等而言，并非是不能舍弃的东西，既然是为了祖而死，那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看着老僧这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年轻人冷哼一声，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屑。
“愿意随时为祖舍弃生命？”
“雅拉塔，你要是有这种觉悟，那你就不会活到127岁，在每一次任务里都【侥幸存活】...”
对于年轻人的嘲讽，老僧似乎也有些无力反驳，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便闭上了眼睛，继续念他的经文。
而年轻人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了。
“罢了，腾格里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咱们早就都做好死的准备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那些人类应该会集结兵力，一个接一个的摧毁那些节点建筑吧。”
“你我还是不想要这么多，早点做好防守准备吧。”
年轻人站起身，走到窗边，默默地注视着下方的社区，看着缩在据点中的人类。
“人类，的确是个伟大的种族...”
年轻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即便身处险境，也能想办法绝地逢生。”
“只是...他们还不明白...这次事件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着年轻人那颇为感慨的神色，老僧轻轻地睁开眼睛。
“是啊...”
老僧跟着站起身，走到年轻人的身旁，轻声说道：“他们以为，拔除所有节点建筑，便能解决这里的问题。”
“可他们错了...”
“在蓝岛社区沦陷的那一刻开始，人类，便已经败了。”
“之后，无论再做些什么，都只会是徒劳而已。”
“徒劳...而已。”
说罢，二人便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地看着蓝岛社区...看着被他们亲手摧毁的...秩序与和平。
...
而与此同时，在蓝岛社区东侧的节点建筑——【龙腾超市】里，一场惊世的大战，才刚刚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