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自上而下
俗话说：一栋摩天大厦能建多高，取决于它的地基，到底打的有多么的牢固。
人类的世界，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体现。
一个组织，乃至社会的模样，都是由其普通百姓的生活状态来决定的...只要摸清了他们的状态，便能窥探到大半个世界的模样。
这个道理，适用于几乎所有的人类国度。
但在冥府这样一个充满了异常力量的世界...乃至冒险者和武者们的世界观中，这个道理，却并不适用。
自上而下的统治和影响，才是这里的常态。
这是因为，冥府和冒险者们的世界，是以“实力”为尊的。
个体的实力，能够远远凌驾于常人，而强者，也能通过绝对的力量，将自身的意志强压在弱者的身上。
在这些世界中，强者，可以肆无忌惮的无视规则，甚至是制定规则...
而一个世界的统治者，往往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强之人。
就像凯尔贝洛斯一样，如果他们愿意，这些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世界，镇压所有的反对者。
他们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他们的性格和偏好，也将决定自己所在世界的性质。
这也意味着，只要能弄清他们的身份和性格，洛可可便能借此分析出整个冥府的偏好，并进一步的理解冥府，解析这个神秘的世界。
而这，正是洛可可问出那最后一个问题的原因。
如果冥府的统治者不是神，而是人...或是其他某种存在，那么，无论它曾做过什么，人类其实都可以向它争取和谈...或是交易的机会。
人类是逐利的，他们与绝大多数物种之间，其实都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只要能谈，那就有机会争取合作...
但如果这位统治者是神...
那所有的一切，洛可可都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去设想了。
神对于人类...或者说，对于任何一种生命的态度，都极其冷漠的。
祂们将生命视作掌中玩物，随意揉捏和改造，即便做出再残酷的事，也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懊悔。
对于这些至高无上的存在而言，万物，皆是蝼蚁，不值得怜惜。
这是由祂们与生俱来的“神性”所决定的。
即便祂们本身具有优秀和善良的性格，祂们也依旧改变不了自己那嗜杀的本性。
这一点，从【霸王之陨】事件中的人造神·莫舍离那里，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莫舍离...也就是莫黑，本身性格其实并不冷酷，也不喜好杀戮。
即便误入歧途，选择成神，他也愿意答应霸王莫白的条件，放走所有的幸存者。
但在成神之后...他的神性，却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人性，让他对幸存者们做出了袭击和杀戮的举动。
莫舍离，一个神明序列只排在第31位的人造神只，尚且无法克制这种杀戮欲，那其他的神，就更不用说了。
洛可可还曾见过两尊神只，一位，是序列排名第27的因果之神·摩耶加...
而另一位，则是霸王之陨事件的幕后黑手，一个洛可可还不知道姓名的神只。
这两尊神的神性有多么的恶劣...洛可可不用细想，都能猜得出来。
祂们就像是生命的天敌，是绝对无法同人类和平相处的存在，说是“不共戴天”，也毫不夸张。
假设冥府的最高统治者也是一尊神只...那么，无论冥府的其他成员抱着怎样的想法，它们都无法改变冥府的本质。
在神的领导下，它们一定会向人类发起进攻，并毁灭所有的生命。
这就是神那无法改变的本性。
“届时，即便是贝洛这样的绝世强者，恐怕也无法违抗神只的命令吧...”
洛可可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她不想同这位冥府守门人为敌，但这种事，也许不是她和凯尔贝洛斯自己能够决定的。
萝莉只能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凯尔贝洛斯能说出一个...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
在萝莉无比纠结的同时，一直在品茶的凯尔贝洛斯，也反应了过来。
“最后一个问题，居然问到了冥府的【统治者】么...”
凯尔贝洛斯拍了拍手，微笑道：“好问题~应该说，是您问的最好的一个问题了。”
“我猜客人您一定在想，‘假如我能知道这个消息，那么，冥府的本质，我应该就能分析出来’...对吧？”
“只可惜，冥府的情况，比您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久到已经无法再计数的岁月，将这个世界改变的面目全非，用其他地方的标准来衡量这里，根本就猜不出任何的答案。”
“而我的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够解答你所有的疑惑。”
“嗯...情况就是这样。”
少女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注视着面前的洛可可。
“不过，既然您想知道，那我也不介意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此告诉您。虽然它的价值有些超纲，但稍微超出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嘛~”
“那么，接下来，就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说着，凯尔贝洛斯那一直都有些慵懒的语气，也稍微变得严肃了一些。
她用自己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之前在桌子上画的三个主要图案，也就是【曼陀罗】、【白莲】...以及最后的【彼岸】这三朵花。
而后，凯尔贝洛斯便幽幽地开口道...
“毫无疑问，冥府传统意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就是你们认知中...”
“神明。”
“也只有所谓的神，能创造冥府这个世界，统治这里...”
“而且...”
少女稍微顿了顿，似乎是在给洛可可消化信息的时间。
而后，她便继续补充道：“我要向您说明清楚的是...”
“冥府，不止一位神。”
“曾经的冥府，有着数位强大至极的神只，祂们甚至组成过类似联盟议会的组织，一同统治这个世界。”
“所以，【冥府的统治者】是神，这一点，我不会向您隐瞒，您无需有任何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