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停职回家

  果然,张大海话锋一转:“天泽呀,咱们可能有些时候政见不同,但目标是一致的,都想三合乡越来越好,百姓富庶。”
  吴天泽听得云里雾里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这孙子听说了什么?还是说县里面打招呼了?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激动起来!
  “鉴于你深厚的群众基础,以及扶贫帮困工作中的突出表现,考虑到你肩头担子确实很重,我决定暂时免去你扶贫办主任的职务,以后你就有时间了,可以更多的倾听百姓心声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去驻村吧!”
  张大海面带嘉许之色地说道,整的好像真重用了吴天泽似的。
  吴天泽仿若听到头顶炸响了一个霹雳,大脑一片空白,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大海。
  这尼玛是重用啊?这分明是惩处,是打击报复!而且是双重打击报复,免去主任职务是免职,派去驻村是发配,免职和发配一起来,这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仿佛是为了配合吴天泽这一刻的心情,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咔啦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办公楼都晃了两晃。
  张大海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背着手,脸带微笑的向门口走去:“你跟我来。”
  吴天泽跟上去,不满的说道:“乡长,首先我没有违规违纪,其次,扶贫办主任是受双重管辖的,没有县里的文件,你还没有免职我的权利吧!”
  “谁说你违规违纪了,你不也说你很忙吗?只是暂时免职,手续后补,这样你能更轻松自由些不好吗?”张大海反问道。
  吴天泽有心反怼回去,再加上两个大比兜,但想想还是算了,虽说张大海做的出格些,但还在规则之内,自己要是冲动了,正好给他名正言顺的理由,就不好收场了。
  张大海预谋了这么久,县里的文件都没下来,这就足以说明问题,最后实在不行,大不了舔着b脸给刘年打电话求救。
  二人来到扶贫办,张大海让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笑呵呵的说:“跟大家宣布个事儿,吴天泽同志因工作需要,现免去扶贫办主任职务,以后就驻村开展工作了。”
  “刷!”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吴天泽的身上,震惊、不解、幸灾乐祸一一展现!
  张大海继续说道:“鉴于扶贫办工作的复杂性,从今天开始,由副主任韩杰代为主持工作,韩杰,你出来我交代你一下。”
  此时韩杰眼中异彩连连,被这突如其来的馅饼砸的晕乎乎的,欢天喜地的跟着张大海走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人,看了看吴天泽,全都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如同躲避瘟神一般!
  看着众人的表现,说不心寒那是假的,在座的几人,哪个没受过吴天泽的恩惠,平日里大事小情,都没少帮忙,如今他落难,竟然连关怀之言都没有一句。
  “哎!人心呐,真的是最难看懂的。”心里感叹着回到办公室,默默的收拾起来,既然免职了,这个办公室再坐下去,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吴天泽个人物品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小箱,很快就收拾好了,坐在办公桌前,一根利群点燃,琢磨起来:“驻村是肯定不能去的,主动下村那是调研,随便去。可一旦走了驻村手续,再想回来就难了,好在目前免职手续还卡在县里,十有八九是刘年打了招呼的!”
  有心给刘年打个电话,刺探一下情报,又担心留下个毛躁不稳重的印象。
  “算了,左右扶贫款的事也该出结果了,不妨再等几天,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跑一遭县城。”
  打定主意,便不再纠结,抱起东西就走出了办公室,既然决定不去驻村,索性趁此机会回家看看,如果算上前世,与分母也是几十年未见了!
  心中想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思念之感越发浓烈起来。
  “等等!”
  吴天泽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满脸喜色的韩杰,被他叫住。
  韩杰第一时间收起了喜色,语气生冷的说道:“天泽同志,我这刚接手主任一职,你就要翘班?诚心给我上眼药是吧!”
  吴天泽怜悯的看着他,心道:“这个倒霉蛋儿也不知道还能嘚瑟几天。”
  不过还是毫不客气的说:“韩杰同志,论级别我是副科,你是科员;论职务你只是暂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而在县里免职文件下达之前,主任还是我!所以,你确定在教我做事?”
  说完头也没回直接离开,韩杰的脸早就成了猪肝色,屁都没敢放。
  紧赶慢赶,坐上通往县城的客车,吴天泽哪还有心情欣赏车外的风景,终于回家了,能看见爸妈真好!
  吴天泽的老家在永康县清水镇,两县相邻,甚至三合乡与清水镇的直线距离还不到百公里,但没有直达的车,也只能先到县城再换乘。
  一路辗转着换了三趟车,摇摇晃晃近四个小时,才在天黑前到家。
  下车后,吴天泽急冲冲的冲向家门,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推门,真怕这是一场梦。
  看着屋里的父母,吴天泽的双眼瞬间发红,眼泪滴溜溜的在眼圈里打转。
  看到突然进门的儿子,妈妈一愣:“天泽回来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就是单位不忙,回来看看你和爸,提前说了你又该忙前忙后得了。”
  老妈韩连琴一脸宠溺:“累了吧,快去洗把脸轻松一下,多大了,还哭唧的,工作不顺心吧?”
  “哪有,就是想你和爸了!”
  妈到啥时候都是最了解儿子的。
  不过看他不愿意说,韩连琴也没再问:“我再去炒个菜,咱就吃饭。”
  “去里屋把酒拿出来,我和娃喝两盅!”这是吴天泽进屋后,老爸说的第一句话。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吴天泽这辈儿往上数,不知道多少代,也都是农民。
  记得小时候,同学之间相互吹牛b,都说我家祖上什么时候出过什么大人物,那时候吴天泽好胜心切,回来也缠着父亲,问爸爸咱家祖先是什么人物?
  父亲的回答吴天泽至今记忆犹新,三个字“种地的!”
  “爸,您的身体还好吧,要不明年咱少种点地。”
  吴天泽知道,家里除了村集体分的五亩口粮地外,还种着自己开的10来亩山地,父亲干起活来,出了名的不要命,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不止一次劝过父亲放弃一些,可效果甚微。
  虽说每年春种秋收,他都会回来帮忙,但出这点力实在是杯水车薪,这近15亩地可不是什么机械化,都是父母一锄一稿纯手工操作,是实实在在的粒粒皆辛苦!
  “屁话,农民把地荒了那还叫农民吗?我的身体我有数,顶你俩的。”父亲吴大强没好气的说道。
  “你看看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是改不了两句话就叽歪!”这时母亲正好端菜进来。
  父亲难得没犟嘴,坐到饭桌前,拿起酒壶对吴天泽说:“能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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