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久违的谈心

  虞霆没有否认，坦白的点头，随后叹气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
  说话间，虞霆走到了窗边，似乎是记起了往事。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莫名的平添了几分沧桑和寂寥。
  虞桑晚一直望着他，才看到他发间有了几缕白发。
  虽然不多，却在提醒着她，父亲不再年轻了。
  她感觉父亲此刻的背影是孤寂的。
  可他明明儿女成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记忆中，从妈妈失踪之后，父亲就没有很开心的笑过。
  整个人很深沉，也曾让她不敢靠近。
  她似乎很久没有和父亲聊天了，也缺乏了沟通。
  “爸……”
  虞霆收拾起情绪，回过头看向她，缓声说：“一开始，我也没这样认为，只是那时候你二哥危在旦夕，昏迷中一直叫你的名字，你却突然离开了家，我联系不上你，手机也关机，找遍了整个南城都找不到你，还是查到航班信息才发现你出国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离家二十四小时候，我就报了警。”
  说到这里，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着急的夜晚，儿子命悬一线，生死未卜，女儿又失踪了。
  他突然就想起孩子们的母亲失踪的那个晚上。
  与此重叠。
  他开始害怕。
  如果孩子们出事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颜面去见他们的母亲。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说：“后来，警察查到你去了国外一所高校，我们联系校长，得知你把自己关在了研究室，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这才放心，便没再打扰你。
  你二哥醒来后，得知你在他出事之时去了国外，想着你年纪尚小，以为你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才故意逃避，想着你始终是要回来的，会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负责，我也听了他的话。”
  虞桑晚听了他的话，忽然能理解他，换位思考，当时，她站在父亲的角度上，再加上那一只耳环，或许也会这样想，又或许不会。
  虞霆看着她像是在思考问题，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她敞开心扉的聊天，缓缓道：“晚晚，当时你二哥没脱离危险，爸爸因为联系不上你，确实怨过你，却也心疼你，想着背负着害了二哥的恐惧背井离乡，也受了很多苦，所以这些年，不敢提起这件事，想着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家人平平安安最好，也不想再去追究谁的责任，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因为私心的保护，才缺乏了沟通，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说到这里，他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难过至极。
  虞桑晚共情能力很强，几乎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和着急，还有无奈。
  终于，她没有继续沉默，走到了他身边，像小时候那样拉起了他的手：“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虞霆浑身一怔，他以为，经此一事，晚晚心里有隔阂，会与他生疏。
  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一时间，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喉咙一阵哽咽，酸涩无比，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虞桑晚也敞开心扉，和他说起那晚发生的事：“爸，那天我也是被吓到了，也不敢去医院看兄长，我怕听到关于兄长的噩耗，就悄悄给大哥打电话询问情况，大哥没有瞒着我，说医生正在尽力抢救，安全出手术室后，也要观察一段时间，可能要被截肢，挂断电话后，我没想那么多，就联系了国外的骨伤科医生，留下一封信就匆匆离开了。”
  虞霆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心里更加酸涩，眼角有了泪痕：“好孩子，就算你现在不解释得这么清楚，爸爸从刚才你的只言片语里也明白是我和你二哥误会你了。”
  想到上次她回家说的话：“晚晚，你去了国外就将自己关在研究室，都不跟我们联系，就是在学习制药，是吗？”
  “嗯。”虞桑晚点头。
  虞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爸爸不会让你继续蒙受冤屈，我会尽快查出你二哥当年飞机失事的事，还你一个清白。”
  虞桑晚点头。
  以前是她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她知道了，自然也会去查。
  她忽然明白兄长前世帮她挡刀死在她怀里，临终前对她不舍的同时，眼底的那一丝怨是为什么了。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她害了他，却从未说对他说过过抱歉。
  之后才会和她渐行渐远了。
  虞霆看着她，又想起了虞靳舟。
  说到底，他只是个局外人，听到不同的声音，自然会理智的去看待问题。
  但靳舟毕竟是当事人，受伤的是他，成了半残废的也是他，他的心里已经变得极端，思想也固执了。
  两个孩子各有各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的思维。
  虽然他很希望兄妹二人能和好，却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强行撮合他们，只会适得其反。
  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消化。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查出三年前的真相，到那时，这件事，自然就会有个结果。
  就在这时，虞桑晚的手机响起，打破了沉默。
  虞桑晚拿出手机，就看到是黑客墨先生的来电。
  她眸色一动。
  她让墨先生查的印章，可能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