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是为难
9月17日，天灾第7天。
狂风暴雨继续。
城南部分地基低的小区，已经把一楼淹了。
凤凰城最高位置的北部地区，也开始严重积水。
和园的一楼开始漫水，水已没过小腿。
一楼的住户兵荒马乱的搬家，3家住户分别占据了二三四楼过道，楼道里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有脑子活泛的住户，挨个敲门求收留。有一家成功的，其他两家纷纷效仿。
天灾刚开始，大家还很和善，没什么防备之心。
也认为这种状况总会过去的。
现在做人留一线，方便日后好相见。
很顺利的，一楼住户都有了收留的人家。
和谐。
16楼17楼还是很安静。隔音做的不错，门外的声音听不到。
但群里炸锅了。
有人在群里咒骂。
“高楼层的人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呀，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用厕所了行不行！全都溢出来了！”
暴雨不停，下水道失去作用。听说是因为停电+洪水导致的什么泵故障。
总之就是排污系统也需要用电，这个电是用来排水的，停电了刚三天，排污系统就正式下线。
刚开始还好，随着水位越来越高，一楼二楼的马桶止不住的往上涌，黄白之物。
真正的喷、屎。
一楼住户刚抱怨了两天，家就不能住了。现在二楼也开始在抱怨。
顾家也在这一天，把家里的所有下水道都封堵了。
不仅仅是因为下水已经失去作用，还因为恶臭在不停往上翻。
先把马桶盖了盖子打上密封胶，还有每个地漏，虽说当初用的所谓防臭地漏，可再打一层密封胶还是靠谱些。
每家门外都放了泔水桶，现在所有用水都得接盆里用，为了少些倒水的麻烦，水被各种重复用，最后才会被倒进泔水桶里，满了后从楼道窗户泼下去。
顾家从今天起开始用马桶。当初囤了很多黑色塑料袋，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
只是怎么处理是个问题。出去扔到垃圾桶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捏着鼻子从窗户扔下去。
只能这样了。
好在风大雨大，不存在高空抛物砸到人的情况。不过有可能会被狂风席卷着，砸到别人家窗户啊。
啊啊啊，真是为难。
顾家人都没有在群里说话，也没有人去讨论这种事情对与错，毕竟住的高，理解不了低楼层的苦。
不再用冲水马桶，就是为低楼层人提供帮助了。
17层通往楼顶的天台门，开始不停往进冒水。
这么大的雨，天台上的排水口就像个摆设。
哪怕天台门有个一尺多高的门槛，也架不住这么大的雨量往下灌。
从雨水倒灌入楼道，到楼道成为了水帘洞，仅仅用了三五分钟。
发现有雨水倒灌，顾家赶紧关了16楼楼道门上的电闸。
群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寻求帮助，求吃的。
“谁家有泡面能卖我几包吗？我出100元！”
“我还有一颗白菜，谁能换我一把挂面吗？”
这样的请求很多，可惜没有人响应。
谁也不知道雨还得下多久，根本不敢做好人，卖掉自己的物资。
况且一个小区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天高价卖了，明天等水退了不得被人骂死。
所有人都装死。
也有人在群里不停@物业工作人员，但都石沉大没有得到回应。
一个星期了，越来越多的人撑不住饥饿，有人冒险往外游。
有抱着大澡盆的，有穿着游泳圈的，还有扶着木头的。
小区里水位不深，出去还算顺利。
但越往外面，水越深，风越大，浪越急。
无一例外，没有人再回来。
或许有，只是顾迷没有看见而已。
顾家老人和妇女，不再做味道大的肉菜了，开始做主食。
顾家四户各出一部分食材，做好后再平分4份。
因为说好了各吃各的，大家都很自觉谁的便宜都不占。
蒸馒头包子花卷烧麦莜面鱼鱼，包饺子馄饨。
这些主食做熟晾凉后，放到冷库直接冻起来，吃的时候加热就好。
奶黄包、豆沙包、猪肉大葱包、韭菜鸡蛋包。猪肉韭菜饺子、白菜猪肉饺子、酸菜猪肉饺子、芹菜猪肉饺子、白萝卜牛肉饺子、胡萝卜羊肉饺子、鲜虾饺子。精肉馄饨、三鲜馄饨、虾仁馄饨。
蒸好的馒头包子，和包好的饺子馄饨，先放到冷库冻瓷实了，再用小塑料袋分装冷冻。
顾家男人们都抱着地图，研究城市路线和布局。
顾家孩子们不上网的时候都聚在一起练弩射。
这是最不需要基本功的一个武器，只需要一点臂力和准头，就都敢上手尝试。
正是年少不知道怕的时候，这种有血性的东西，连白白净净的甜甜都喜欢。
玩儿的最好的是顾佳家的有有，和顾里家的淘淘。
文武改装了几把射钉枪，准头更准，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顾迷很喜欢。
这东西比弩体积小很多，而且射钉好找，对臂力要求也低。但杀伤力可不低。
顾迷拉着顾佳顾里于芳一起练习。可惜其他人兴致缺缺。
9月20日，暴雨第十天，最高气温25度。
雨水已经漫过1楼，正在突破2楼的防线。
二楼住户也开始乒乒乓乓搬家。
但是没人再去收留2楼的住户。
暴雨已经十天了。谁都不知道这个雨还有没有个尽头。
大家都开始谨慎起来。收留人到家里这种事，没人再敢干。
万一请进来容易请出去难呢？
二楼3家住户只能蜗居楼道里。
楼梯间已然成了水帘洞，暂住是不能的，不过这样一来如果缺水，取水倒是方便了很多。
但他们锲而不舍的挨个敲门，有人应门的就求收留，没人应门的就砸开门硬闯要住进去。
有几家因为没有应门而被撬了门，然后起了冲突。
暴戾之气在楼道里蔓延。
群里已经没有人在求物资了，却又有几户被半夜撬了门。
哭喊咒骂充斥于群内，乌烟瘴气。
好在因为暴雨刚开始的时候，绝大多数人家都出去囤了一部分吃食，和园大部分人家都不太缺吃的。
大约也是因为此，和园里打砸的那帮人都是在抢物资，而没有伤人。
只要能吃饱，人还能是个人。
顾家人依然孩子一拨，女人一拨，男人一拨，各有各的事做。
对于周遭的事件，关注，但不参与。
这几天群里说话的人开始在减少。
没办法，绝大部分人家都没有发电机。
太阳能发电在这样的天气下，能起到的作用太微弱，充其量能满足个照明和充电。
但居民楼里单独安装太阳能的人家，毕竟是少数。
顾源文武曾和顾迷商量，要不要联合起来这个楼道里的人去做点什么事。
顾迷了解他们要表达的意思。组建势力。
顾迷是不赞同的。
首先，现在还不到时候。
天灾是开始了，但是能持续多久，未知。如果时间短了，现在做的努力都是白费。
其次，这个地方不合适。
和园只是顾家的暂住点。等风雨停了，他们肯定是要搬到顾宅去住的。
基于这两点，在此处培植势力，未必有用，未必能成。
所以顾迷的意见依然是，等。
仅仅两天时间，凤凰城亮着的监控数量又减少了一部分。
打砸的数量在增多，有向城中扩展的趋势。
静观其变。随势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