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地图编辑器之间的战斗即将开始
“还不让开吗?”源琢月抬手扶额,想要缓解脑中的刺痛感,同时有些不悦的道:“你们有些烦了。”
一双似被鲜血浸透如宝石璀璨的血色眼眸,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远处的这两个竟然敢拦住自己去路的东西。
岩石所构成的巨蛇在空中腾翔环绕,张开大口露出獠牙游弋着,似乎随时都能将自己的猎物吞入腹中。鱼与飞鸟已经潜入地底,都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敌人一个致命一击。
源琢月喃喃自语,声音有些缥缈的重复道:“你们有些烦了……”
她抬手在虚空中抓握,散落在应钟与太簇周围,山峦崩塌以及从岩石所构成的巨兽上崩落的碎石,聚合在一起变化为一双巨掌。
巨掌交合构建出一个牢笼,将两人困在了双掌中。
潜藏在地底的岩鱼,也在此时跃起,张开巨口,将被束缚住的猎物吞入腹中。
源琢月仍未停手,因为猎物逃离了。
翱翔在空中的岩石巨蛇向下降落,隐藏在群峦之间伺机而动的飞禽也展翅飞出,同时身形遮天蔽日的岩鱼向猎物逃窜的方向追去。
最终还是身姿更为灵活的巨蛇,碾碎山岩撞断树木,先一步拦截住了自己的猎物。
巨大的足以将所有东西碾碎的身躯,直接向被标记的猎物砸落下去,并游动着身躯将目标区域碾压了一遍。
如若躲避的不及时,应钟与太簇顷刻之间,便会化作尘泥。
战场早已经脱离了源琢月的视线范围,但她所构造的岩造物完全由她支配,这些岩造物能够作为她的‘眼睛’,洞悉战场中的瞬息变化。
应钟与太簇在岩造物猛烈的攻势下,早已放弃了用人的形态来战斗,化为两条背生双翼的长蛇同样在空中腾翔,与同样是兽形的岩造物缠斗在一起。
银白如雪漆黑如墨的两道身影,在这恍若山水画卷的崇山峻峦之间穿梭,勾勒出水墨留白。
这样的景象看上去美丽极了。
只可惜是蚍蜉撼树,仅仅是体型上的差距,化为原形的仙兽与绵延千米的岩造物相比,已经是天渊之别。
即便是能利用自身灵巧的身形,在因为过于巨大在贴身战斗时显得有些笨拙的兽形岩造物,动作之间的空隙穿行,也是险象环生的险境。
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灵,在这生机一闪即逝的战斗中,他们的判断只要出现了一次错误,所要面临的就是结束他们生命的致命一击。
有心有感会流血会感到痛的生灵,怎抵得过无心无情的岩峦。
只要操纵者不停歇,这些山峦化成不知疲倦的巨兽,就不会停下追杀。
生有羽翼的蛇……
源琢月联想到了,【命魂】留下的【规】、【矩】,以及先前破败宫殿中的那幅壁画中,怀抱日月图腾的女性形象。
“……螣蛇与白矖。”话出口时源琢月还有些迟疑,但吐出最后两个字时已经变得笃定。
是传说中的仙兽啊……那怪不得能够坚持这么久。
要稍微上点心了,毕竟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她等的稍微有些不耐烦了。
源琢月抬手在空中虚握,铺在地面上作为引路道标的金色粒子猛烈的颤动起来,但停留在原地半晌没有分毫移动,似乎是在竭力抵抗来自源琢月的召用。
但最终还是不敌源琢月的指令,金色粒子在她手中逐渐凝聚成一柄金色的长弓,她拉起弓弦,元素力凝聚成的箭矢开始在弓弦上成型。
篆文构成的金色锁链收拢勒紧,深陷入源琢月的血肉之中,金色的血液从锁链交织而成的伤口之中涌出。锁链不停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源琢月唤醒。
但事与愿违,金色的篆文锁链非但没将源琢月唤醒,反而还提醒了她,这里还有一个有点用处的东西。
即便是不情不愿,篆文所构成的锁链,还是被源琢月强行分解的一部分下来,化为纯粹的篆文刻印在尚未成型的箭矢之上。
源琢月血色的眸子落在箭矢之上略微端详,这……算是加了点好看的花纹吧。
源琢月身处此地,并不能看到箭矢将要命中的目标,但有那些岩造物作为坐标,想要命中目标也并未什么难事。
隔着苍翠重叠的山峦,源琢月望向自己的猎物的所在,血色的眼眸中一片冰冷。
但就在她正欲松开弓弦的时候,变故突生,强烈尖锐的耳鸣响起,甚至于盖过了源琢月的头痛。仿佛一道强烈的电流贯穿了大脑,使得她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对手中弓箭的掌控。
即将凝聚成型的箭矢在瞬间溃散,只余下一道不成型的金色光影,随着松开的弓弦急射而出。
这流光般无形的箭矢,依旧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如急於星火,光影掠过之处如摧山搅海,山峦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群峦崩毁坠落,恍若天摧地塌。
即便这一道箭矢的落点,与最初相比有所偏移,但所带起的余波仍非应钟与太簇能够抵挡的。
与已经被魔气侵染时常处于混乱之中的应钟不同,太簇是最先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他急切的护着因为接连不断的战斗而再次处于癫狂状态的应钟,想要带她撤离道一个安全的区域,但还是迟了一步。
只是被这流光一般箭矢逸散开的微光,从身上轻飘飘的擦过,而其中所裹挟而来与辉光一同逸散的能量,却让太簇直接就遭受到了重创。
背生双翼的玄色长蛇腾飞不起,直挺挺的自空中向下坠落。本来还在与岩造物厮杀,同样生有羽翼的银白长蛇,见此情景猛然惊醒。
应钟挥动羽翼向同袍靠拢,缠绕住太簇无力坠落的身躯,想要带他飞离这片区域。可应钟本来自身的状态就不佳,自己躲避崩落的山体已经算是勉强,再带上一个太簇动作就更是迟缓了。
最终还是一时不察,被崩落的岩块砸中了羽翼,直接与太簇一同向下坠落。
而这短暂的只有一瞬的动作停滞,就让更多的大大小小的山石接连不断的砸在他们身上,让应钟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护着太簇不让这些山石落在他身上,加重他的伤势。
可仅是如此,也无法逃离现在的险境,高耸入云的山峦笔直的从中断裂,向他们倾倒而来,而应钟已经是避无可避。
眼前这样仿佛天崩地裂的景象,与记忆中玉京城坠落的场景重合,她同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只能祈祷尊上的回应。
而现在,皇只也已经无法回应他们的祈求。
在倾倒的山体将他们掩埋之前,应钟看到金色的流光从天而落,向他们靠近,而后将她与昏迷着的太簇包裹住。等耀眼的金色褪去之后,应钟才发现自己的位置早已变换,正处于一座山巅之上。
而身前有一位身姿挺拔湛然若神的身影,他似乎是远眺俯瞰正在发生着的地崩山摧,在仔细的观察着什么,片刻后此人才微微侧过头。
那双如落日熔金的眼瞳看了过来,伴随而来的是略显厚重的低沉嗓音:“虽然我接下来打算将战场向无人的区域引导,但我依旧无法确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是否会波及到你们,所以还请你们快些离开。唔,对了,不远处还有一处凡人的据点,还望二位能够将他们一同带离……这也可以算是我的一个挟恩图报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