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明抢2.31
从海城出发到黎洲城,开车最快大概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楚卿州说了七日便回来,那就是要在黎洲城待上三日。
可是如今已过了六日,却始终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闫禾今日下了课,第一时间就先回了家里,直接钻进书房。
与平日的行为大相径庭,反而是让闫树平有些奇怪。
想着人远在黎洲城,这边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应该是担心了。
让下人端了盘糕点过来,他给送了过去。
就见她坐在书桌后面,面色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账本。
又不像是担心的样子。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梨园没有你想看的戏?”
闫树平上前,把糕点搁下,顺势低头看了眼账面。
逐笔记录得比账房先生做的都好。
闫禾摇头,视线就刚刚那一会儿转移了下,又重新专注起手上的事情,
却也没忘了要回复他:“突然想起有几笔账漏登了,趁着还记得,赶紧回来补一下。”
不然等再想起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查起账来,可比记账麻烦多了。
看起来确实不是心里藏着事情,闫树平又放心了。
知道她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搅,从旁边倒了杯水同糕点放在一块儿。
“饿了先吃两口米糕,厨房过会儿也要准备晚饭了。”
闫禾头都没有抬:“好,谢谢爹。”
至于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她也没有太过注意。
等她把手中的笔放下来时,屋里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落日的余晖洒在窗户的一角,似乎在与她做最后的道别。
闫禾走至窗外,倾身往楼下看了眼,两只红鲤就这么明晃晃的闯入她的视线。
倒是悠闲自在得很。
不论是宁静的海城还是热闹的海城,似乎与外面的战火连天,形成了两个鲜明的世界。
“叩叩——”
一道沉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随后管家老刘的声音传了过来,隔着厚实的门板,听起来有些小:“小姐,有您的电话。”
“电话?”
闫禾转身过去开了门,对这个突然的来电只觉得一头雾水。
“谁的电话?”
这家里的电话对她来说不过是个摆设,平日里即便响了,那也是找闫老爹的。
找她的还是头一回。
老刘呵呵一笑,带着一丝神秘的拐了个小弯:“是黎洲城那边打来的,指名道姓了说要找您。”
“黎洲城?”
闫禾一顿,几乎是瞬间加快了脚步,下楼梯的时候,两步并作一步的走。
看得身后的老刘心惊肉跳的:“哎哟,小祖宗,您可慢点吧,别摔着了。”
“不会。”
那人就像只蝴蝶似的,翩翩得就飞到了沙发边坐下。
“喂?”
电话里有些细小的“呲呲啦啦”的杂音,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电线接触有些不稳定。
闫禾下意识又把话筒往耳朵上贴近了些:“喂?”
对面沉默了会儿,就在她想要再开口时:“闫闫。”
“卿州?”
“嗯。”
这时闫树平从后院进来,她抬眸看了眼,又收回视线,纤细的指尖不自觉在电话线上拨弄着:“你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呲呲啦啦”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对方的声音却更清晰的传过来:“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抱歉,可能要食言了。”
闫禾勾了勾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哪能算得那么准,说七日就七日。
“没关系,受伤了吗?”
“没有。”
“好,那你注意安全。”
“好。”
对面很安静,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顺着话筒传进她的耳朵里:“闫闫,等我。”
“好。”
两人没有通多久的电话,他就像是为了专门告知一声会晚些回来,说完了后很快就挂了电话。
闫禾刚把话筒归到原位,就对上了一道嫌弃的视线。
“……”
闫树平虽然没有听到对面说什么,但是根据这边的回答,还是能够猜出些内容的。
只觉得浑身难受得要命。
心痛。
“不过是要再晚几日回来,这还要打电话说吗?”
闫禾心情美丽,也不呛他了:“他走之前说了七日便回,如今晚了,怕我担心,所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闫树平还想再说什么。
但是见她高兴,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只是轻哼一声:“算他有心,还知道怕你记挂。”
虽然他一开始对楚卿州做未来女婿这件事不看好。
但是不得不承认,对闫禾确实不错。
即便是他这个做爹的,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常常食言,等记起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许久。
而此时的涟城。
偌大的客厅里,男人“哒”得一下,把话筒给放了回去。
在他一米之外,一个身穿军装,满身是血的中年人跪在地上。
膝盖处被汗水和血水浸泡,湿哒哒的一片。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还在不断的往下砸,身上的军装颜色暗沉,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血多些还是汗多些。
胸口处的勋章已经脏污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这边电话一挂,那边紧紧捂着嘴的湿帕子瞬间松开。
脖子上因为窒息鼓起来的青筋也跟着慢慢缩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在宽阔的空间里回荡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鼻子。
结合着他现在的惨状,让人不自觉的就皱起眉头。
而男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慢条斯理得从茶几上拿过一卷画册,轻轻打开来。
画中的人儿穿着一身薄衫,站在一棵大树下,裙摆飞扬,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干净绝美,动人且娇艳。
脸上笑意盈盈,双眸清亮又带着一丝朦胧,仿佛是这刚刚化形的小妖精。
亦像是初入人间的神女。
不过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将其占为己有。
只是画再如何好看,也不及真实的美人半分姿色。
中年人在咳去了半条命后,终于是缓过气来,但是双腿已经软得站不起身。
一开始的神气与傲慢,此时此刻被灭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