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涯沦落人
周一上班，张塞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经济的窘境，求爱的不得，任张塞这个学霸想破脑袋，似乎都是无解。
当晚，张塞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命运啊！郁闷啊！跟大哥大嫂吃完饭，找个借口就出了门。坐在小区道牙子上，看着玩耍的孩童，牵手的情侣，吵架的夫妻，搀扶的老人，人这一辈子啊！
张塞本没打算跟田苍苍发生什么，可是她跟那个男朋友，咋又和好了呢？不是说分手了吗？打你你还跟他和好？他自残你不怕吗？奶奶的侯飘，好好的一顿饭，好好的一次表白被你给搅和了。其实相比侯飘，张塞更痛恨自己白活了20多年，大学毕业仍然一无所有。空有一身知识和本领，却一点财富都创造不出来。房无一间，田无一垄。就算田苍苍肯垂青于他，他又拿什么去给田苍苍呢？彩礼钱恐怕都拿不起，更别说房子了！也许自己这辈子就只能碌碌无为，租个房子，娶个满脸雀斑的胖女人过一辈子！
“张塞，你怎么坐在这儿啊？白天看你丢了魂似的，出什么事了吗？”这问话来自一个美女，原来是李飒。虽然问题对张塞很关切，脸上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张塞见是李飒，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身体不舒服。谢谢关心。”他想随便用个理由搪塞过去，让李飒赶紧离开，让自己静静。
“不舒服？发烧了吗？”李飒附身伸手在张塞脑门上摸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差不多啊，没发烧啊！”
李飒的纤纤玉手一接触到张塞额头，张塞瞬间感到浑身酥软，呆呆地看着李飒，这是李飒第二次关心他。以前除了自己老妈，还没有女人关心过自己。他发现此刻尽管是晚上，自己身周却是亮如白昼。他不止一次观察过李飒，不过今天产生了更深刻的认识。李飒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前凸后翘，丰乳细腰，五官精致立体。在现实中张塞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足以碾压田苍苍，比荧幕上那几个最美的国际巨星都不遑多让。此刻张塞才发现，田苍苍那棵树之外，还有李飒这么大一棵树！也许对田苍苍的爱恋，不过就是青春期少男懵懂的情结吧！
李飒见张塞呆呆盯着自己，还以为张塞这是难受的，“走，我送你去医院。”说完就来搀扶张塞起身。
“不，不用，李飒，我是心里不舒服。让你担心了，抱歉。”张塞缓缓站起身，美的事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特别是美女，张塞此刻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他清楚李飒这样的美女不会是自己的菜，倒是一个倾诉对象。“昨天我最喜欢的女生来到了滨江……”张塞把自己这些年跟田苍苍的交往和对田苍苍的爱恋都跟李飒讲了一遍，概括起来就是求之不得，心心念念！讲完之后，张塞整个人都轻松了。
“张塞，你的事我不好评论，感情的事也不好劝。我也有心爱的人，却不可能在一起。”李飒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暗淡下来。
张塞闻言很惊讶，“李飒，你这么漂亮还有男人会拒绝你吗？”话一出口，张塞就发现自己失言了，那个男人要是单身，自己的疑问还有道理。如果那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那自己的问题就……
李飒摇摇头，勉强挤出个微笑，“不是你想的那样，都过去了，我需要新的生活。”
“你是为了逃避那个人，才到这里来的？”张塞变成了好奇宝宝。
“不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来到滨江，是因为家里呆不下去了。”李飒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倾诉的欲望很强烈，把自己的一些事讲给张塞。
李飒出身豪门，具体是哪个豪门她没细说，总之就是很豪很豪的豪门。母亲去世的早，为了避开继母，她初中就去英国读书。读完本科，父亲要求她必须回国。回国后才知道，原来家里要跟一个更大的豪门联姻，牺牲品就是她。李飒坚决不从，彻底跟家里闹掰，当时就离家出走。出来的急，毕业证学位证都没带，也没带多少钱。再加上出国早，国内也没什么朋友。四顾茫然的李飒买了张车票，一路向北，来到滨江市。钱很快就要花光了，只能找工作。大中专招聘会没有证件去了也没用，于是就去劳务市场参加招工。正巧滨江酒厂招车间工人，只看年龄和身体状况，不看学历，这才来到厂里。
“我大学隔壁室友，”说到这里，李飒顿了顿，“她家里就是开酒厂的，经常跟我说酒厂的事，所以也不陌生。有了这份工作，我就在这个小区里租了一个小隔间，一个月两百房租。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借给我那几百块钱，要不我真得把最喜欢的吊坠卖掉。”说完，李飒苦笑了一下。
张塞没想到李飒的经历这么曲折，他有些心疼这个年轻姑娘，她应该过着公主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李飒，我相信努力就能改变生活。我能去你的住处看看吗？”
李飒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塞，“不用了，屋子很小，没什么好看的！”她又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张塞见李飒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去看看你的居住环境，安全啊，卫生啊，毕竟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生活。”
“好吧，谢谢你，张塞。”李飒听出了张塞话语中的关切。
李飒跟张塞住的楼在一条小街上，很快二人就到了。
打开防盗门，张塞看傻眼了。这房子使用面积应该有一百平米左右，不过却隔成了七个房间，就像鸽子笼一样。大热天的，七个房间都住着人。有的房间住着一家三口，还有的住着小情侣，单身的就李飒一人。住了这么多人，就一个卫生间！想冲个澡都难。一进防盗门就能闻到骚臭气味。张塞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的房间是阳台隔成的，在最里面。”李飒有些局促的介绍道。
张塞抬腿刚要往里面走，突然一个房间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穿个裤衩就跑进了卫生间。“我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张塞不由得爆了句粗口。
进到最里面，李飒打开门，二人进入房间。果然，这房间就是个阳台，窗户和墙壁都很薄，现在是夏天，虽然是晚上，这房间还是热的要命。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宽一米五左右的双人床，床头和左右两边一点空隙都没有。在床尾对着的墙边，有一个简易衣橱，拉链已经坏了。能看到里面有几件衣服，整齐地挂在架子上。什么牌子张塞也看不懂，应该是国外的。屋里就这两件家具，连个凳子都没有，因为根本没地方放。床尾和衣橱之间，勉强够转身。狭窄的窗台上摆着几件化妆品，也都是外国牌子。窗户中间还有一个小花瓶，插着一只小花。房间虽小，却很干净整洁。从这点可以看出，李飒虽然境遇不佳，但还是努力保持体面，以及一点生活情调。
“你一个女孩子住这种地方怎么行？”张塞皱着眉说道。
李飒露出一丝苦笑，“有什么不行，我都住一个多月了。现在就这条件。”
“是啊，现在就这条件！”张塞无奈地重复了一遍，他又有什么能力帮李飒改善呢？沉默了片刻，他坚定的说道：“咱俩换地方住吧。不要推辞，就这么定了。”
李飒还是第一次见张塞如此说话，一时也没反驳。等她反应过来，张塞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张塞，不用了，我再挺一个月就能攒够钱，从这里搬出去租一个小房子。”
“还有多少天？有多少天你就住我那里多少天。那里的住宿条件你也见过。我搬到你这里来。我一个老爷们儿，怎么都好凑合。不要推辞了，要不，要不我就赖着不走了！”张塞这是不换不罢休了。
李飒见张塞态度坚决，也就没再推辞。“张塞，你对我的帮助我会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