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叙叙旧
宫林的疑问还没有清楚,安心和宫锐却都止住了话题,安心去沐浴更衣,而宫锐则是领着他来到了书案旁,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交给了他。
“回去好好看,五日过后来找我。”
宫锐留下这一句话后,便丢下他离开了。
宫林被这两人闹的这一出弄的一头雾水,他们是要让他干什么?为何宫锐要让他读书?
等安心回来后也只是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几本书,却是毫不意外宫锐会这么做,对于宫林的疑问,安心一句都不回,宫林锲而不舍,从长公主府一直问到了马车上,安心依旧像是没听到似的。
她翻了几下那几本书,里面不少注释,都是宫锐的笔迹,是他少年时的理解,却能看出已经有自己独到见解。
他这人无论做什么都如此认真,安心不自觉地勾起嘴,心里很满意这么好的男子是她的。
“喂!”
宫林在旁边恼得很,他跟她说了那么久的话她一句不回,反倒是对着几本书痴笑什么?
他把书摔到一边,闹起脾气。
看着宫锐的心血被他这么不珍惜,安心不满的皱眉,她面色沉了下来,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再次郑重地交给他,开口道:“小王爷可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什么失望不失望?”宫林气急反驳道,他胸膛起伏很大,气恼地瞪着她,“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总要告诉我吧?你们一言不发就设计我,我为何要顺你们心意?”
他好脾气问了这么久,却得不到一句答复,他安小王爷就只能受她摆布吗?才没那么容易!
“小王爷多虑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殿下,作为同盟,小王爷也要有所表现,让殿下相信小王爷是一个可以共事之人对吧?殿下只是看小王爷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提醒两句罢了,小王爷若是不愿大可明说,我回去禀明殿下,我们就不会再打扰小王爷了。”
宫林听安心这话感到有些好笑,他呛道:“说得轻巧,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说要分道扬镳,你怎么不早说?非要等整个玄京都知道我们是一伙的才说分道扬镳!”
安心面对宫林的不满,却是轻轻一笑,转而吹捧起他,“所以说,安小王爷就听话些,不过是让你读书罢了,以小王爷的聪明才智,这不是信手拈来么?”
安心与宫林相处不算久,却很懂怎么拿捏他的性格。
可宫林这次却没迷失在她的花言巧语中,他选择宫锐本就是一招险棋,可宫锐和安心显然不止他想的那么简单,宫林心里生出了些许担忧,他盯着安心,面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再次问道:“那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安心不禁一笑,他的担忧显得有些多余。
只道:“绝对是对你有好处的事。”
看她怎么问都不说,可她也言明了不是害他的事,宫林也知道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她迟早会告诉自己的。
宫林压下心里的不安,与安心来到了安宅。
安心让他在前厅等一会儿,自己去了后院,等她再出现时,可把宫林吓了一大跳。
宫林这早上被安心和宫锐神神秘秘地闹了这一出,竟让他忘记了,他去找安心为的就是昨夜那个轰动玄京的传闻。
“你你你……”宫林被惊的结结巴巴,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你竟然是女子!”
他跟安心混在一起这么久,竟然看不出她是个女子,他被这个事实吓得不轻,一想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宫林就头疼,她作为女子也太过猛浪了吧?为何宫锐能忍受她整日抛头露面,还跟他混在一起,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
安心对他淡淡一笑,“小王爷现在该相信我们不会骗你的吧?作为诚意,殿下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而你……不过是读几本书罢了,怎么看,小王爷都不亏呢。”
知道安心是女子后,宫林这时对于宫锐许多事都豁然开朗,可今日之事却依旧困惑,这些跟逼他读书有什么关系?
安心知道他一肚子疑问,但她才不想理会他那一大堆问题,便开口赶人:“昨夜之事,小王爷如今已经知道其中原由,现在也该回去读书了吧?我今日可要和殿下出门谈情说爱,就不陪小王爷了,我让我弟弟送你回安王府。”
她说完唤来了一个与男装安心七八分像的男子,那男子将她的作风学的相当像,可以说如出一辙,只是没安心那么没规矩,男子对宫林端正行了个礼,给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宫林根本不想走,他还有许多问题许多不解,可安心却摸出了几只银针,幽幽开口道:“小王爷是不是想要我帮你?”
安心什么本事他还是知道的,她若出手自己恐怕要难受一阵,迫于安心的淫威,宫林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与那个假安心上了马车回安王府。
宫林走后不久,宫锐也来了安宅,他如今已经不用再装什么病,身姿如在云州那样飘逸优雅,一身白衣飘飘,在炎热的夏日犹如一股爽朗的清风,配上那惹眼的长相,赏心悦目极了。
安心即便换回女装,仪态还没有改回来,她慵懒地瘫坐在椅子上,见他进门便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然后没个正形开口道:“我的情哥哥来了呀~”
她轻佻的话让宫锐露出了一个笑脸,他走近安心把她拉起身来,顺着安心的话回道:“让我看一下我的情妹妹。”
安心却是丝毫不害臊,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让他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满意吗?”
宫锐自然是相当满意地把她拉到怀里,抱了个满怀,回道:“我的心心真好看。”
这话无疑取悦了安心,她勾住宫锐的脖子便贴了上去。
两人没羞没臊地亲昵了一番,直到宫锐的气息渐渐不稳,他拉开了安心。
安心眼神迷离,柔若无骨地靠着他,姿态勾人得不行,宫锐深呼了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走开了几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猛灌了口凉茶冷静了好一会儿。
待他平复下来后,宫锐唤来和姆给安心补了口脂,将安心略微凌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才领着安心出门。
马车上,两人倒是坐得端正,安心像已经吃饱喝足,放过了宫锐一码,近日天气越来越热,哪怕安心再馋宫锐,但是她怕热,只能压抑着色心看着他,和姆在旁正给她扇着风,也让安心冷静了不少。
和姆昨夜被安心突然从将军府接了出来,今日便看到安心变回了女装打扮,她明白主子肯定有了新计划,也有着担心自己如今所学还不够待在安心身边,好在她伺候安心很熟练了,除非碰上那些难缠的贵人,安心倒也不挑剔她。
宫锐带着安心再次来到了天香阁,他今日把整个天香楼给包下来了,今日可不只是带安心吃午饭,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进了天香楼,安心便看到了许多熟面孔,原来今日要见的是骑风营众将领啊。
他们见到了安心皆露出了惊讶之色,即便少数几个知道安心是女子身份的,也不曾想过安心女装是如此靓丽,他们怎么也没想过,那个在骑风营里无法无天的少年竟然是这么一个俏女郎。
可安心与宫锐的关系人尽皆知,当着宫锐的面,大伙儿不过是打量了一瞬,便收起了眼神,然后对宫锐端正地行了一礼。
今日檀岂也在,他回京后推掉了所有的宴请,只单单给了宫锐面子,与宫锐的走动丝毫不避讳,他的态度明朗,再加上宫锐本就是骑风营出来的,他的选择无可厚非。
本以为宫锐身患重病,檀岂与他亲近不过只是旧情罢了,可宫锐这两日的动作来看,他身体应该早已无事,若是他一切都好,如今梁帝的三个儿子中,显然只有宫锐才是最有才干的,即便梁帝再不喜宫锐,可有长公主在,未来的帝位可就很难说了。
武将一向偏向长公主一派,如今的天平都在向宫锐倾斜,文臣惯会审时度势,他们只是看明白了却一时不敢有动作。
梁帝还在壮年,而且才充盈了后宫,谁能保证不会多那么几个皇子呢?再者,七皇子深受梁王宠爱,他还年少还有成长的空间,未来之事说不定,文臣可不像武将那么直肠子,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他们既要利益也讲究名声。
朝中的纯臣能有几个?不过是些攀权附势之辈罢了,他们的依附对于宫锐来说也不那么重要,兵权才是梁帝得不到的东西,也是他这么多年骑风营出生入死赢回来的东西,他早早就知道梁帝的死穴在哪儿,宫锐有些期待,不知他今日宴请骑风营,梁帝会有何反应呢?
宫锐一如曾经在骑风营那样没点架子,对一众将士回了个军礼,然后招呼将士们落座。
安心被众将士打量着却没有一点儿不自在,落落大方地直视着这群将士,还调皮地朝檀岂眨了下眼。
果然还是她那作风,檀岂轻笑了下,再望向宫锐,却发现他丝毫不恼,也罢,喜欢这么个张扬的女子,若是总为这些小事不快,恐怕是要日日都生闷气了。
打过招呼后,宫锐带着檀岂和杨修等人上了二楼雅间,大伙儿相继落座后,便唤来掌柜的开席。
他们今日这场宴请不过是做个场面罢了,并没有聊什么紧要的东西,连带着安心曾在骑风营的那些旧事也只字不提,就像是普通的叙旧,大大方方在各方眼线的注视下进行着。
安心看杨修今日几次憋不住要张口,却被旁边的性子比较沉稳的陈严给按了回去,就知道他定是憋得难受,想必宫锐事先吩咐过陈严盯好这个嘴急的杨修怕,他忍不住出错。
安心轻笑了下,望向杨修挑了挑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暗送秋波,可杨修明白得很,这小姑奶奶在笑话他呢,可他却无处发泄,只能灌了几口闷酒。
一场叙旧的宴席进行了两个时辰还未结束,骑风营不少将士都喝高了开始胡言乱语,檀岂便吩咐其他人将这些管不住自己嘴的将士送回了营地,而宫锐只是淡笑着在旁观望着混乱的场面,他也喝多了,面颊通红,端正的身姿已经不稳,安心扶住了他,然后开口道:“殿下病体初愈,今日便到这儿吧,今日在此未能尽兴,我差人送些杏香园的陈酿到骑风营给将士们续上,檀将军想必不会拒绝吧?”
檀岂也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朝安心爽朗地笑了下,只是带着长辈口吻道了句:“你呀你~”对于安心的自作主张却没有丝毫不悦。
安心赶人了,檀岂也不再多留,便领着骑风营众将士与宫锐道别,然后一众人东倒西歪地出了天香楼。
街上的百姓看到这么一群醉倒的银甲将士,自觉地让出路,骑风营可是立了大功归京的,百姓对这支军队甚有好感,而他们不小心误撞到百姓便立即道歉,没有一点儿军爷的嚣张劲儿,对比近日在街上到处胡乱翻找,又目中无人禁军来说,骑风营的作风可好太多了。
安心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宫锐今日这宴请是何意,显得重视她的同时,还让百姓将禁军和骑风营对比了一番,进一步推动了骑风营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安心摇着头轻笑了下,心中不由地再叹了句他果然从不做无用功。
她收回了视线回过头来,宫锐正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面上的坨红依旧,看来醉得不轻,安心唤来小二准备了蜂蜜水,然后给迷糊的宫锐喂下。
等宫锐喝完之后,他的眼中清明了些,望向身旁娇媚的女子眼里说不出的满足,他拉过安心想要亲吻她,却被她嫌弃地别开脸。
“你一身酒气。”安心不满地说道。
宫锐被她推开也不恼,趁着酒劲开始调戏起她,“是不是洗干净了就可以亲呢?”
安心轻笑了声,她还不懂宫锐么?
只打雷不下雨。
安心凑近他的耳边言语挑逗道:“不仅可以亲,还可以做别的。”
两人这么旁若无人的调情让和姆羞臊不已,她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儿,在她刚想溜出雅间之时,安心叫住了她,“过来帮我把殿下扶到马车上。”
她本用不着和姆,可惜她现在是个柔弱的女子,两人稍显吃力,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宫锐拖上了马车回了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