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仙境
小男生先是带他去马路边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停在路边的车辆。
姜珂原本也没有信心找到车,只能干巴巴说一句:“啊,看样子找不着了。”
小男生有点无语,看着他,问:“那你跟我走吗?”
姜珂装模做样:“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手机没信号,都没办法联系我朋友。”
小男生说:“最近经常没信号,雨季要到了,听说昨天打雷把信号塔给劈了,大雨天外边的人也进不来,可能还要等个几天的时间才能有信号。”
姜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里太偏了,没有信号呢。”
“当然不是啦,”小男生反驳道:“我们寨子虽然偏了一点,但是还是有信号的,你看不起谁!”
姜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中的顾虑打消了几分,有信号就好说。
这些遭遇让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他一个人,很多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他连交通工具都没有,不如跟着这个小男生走,看看后续会怎么发展。
姜珂心里把可能会出现的坏情况都想了一遍,他对任文斯保持着盲目信任的态度,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苟住这一段时间,任文斯肯定会找回来的。
小男生得到姜珂要跟他回寨子的答复,把翻上去的头盔挡风板拉了回去,对姜珂说:“坐稳啦。”
然后一转油门,摩托车轰鸣着,在狭窄的山道上飞驰。
姜珂被突如其来的后坐力甩了一下,身体向后仰,但一会后稳住了。
他下意识把手圈在前面的人腰上,小男生握住车把手的手一抖,两个人差点摔路边。
小男生慢慢降低车速,停稳后开始一阵输出:“你他奶奶的有病啊,不是和你说不要碰我吗?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巴拉巴拉巴拉,那小男生要被姜珂气死了,脸颊都被气得浮现一层粉色。
姜珂举起手投降,头盔把他的刘海压了下来,让他狗狗眼显得很无辜。
姜珂:“小哥我错了,别骂了!”
小男生显然更气了:“别叫我小哥,我有名字,我叫乌肯!”
小男生补充:“叫我乌肯!不要叫我小哥,我跟你很亲吗?”
姜珂:“好的,乌肯,咱们要不要快点赶回寨子里,我感觉马上就要下雨了。”
乌肯一看天边的乌云,也觉得不能久留,他打算先放过这个无理取闹的大番薯一马,回到寨子再骂过瘾。
乌肯:“你给我坐稳了!臭手不要乱摸!再乱摸就砍掉你的手!”
姜珂急忙应是。
这次车速没有刚刚那么快,姜珂坐在后座,刚刚虽然在情急之下碰到乌肯的身体,但是他确定,这个叫乌肯的小男生是个人类。
乌肯是人类是件好事,起码姜珂待会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乌肯从一车道的山路拐进了一条小道,那条小道非常小,小车甚至都开不进来。
小道两边的灌木被修理得很干净,不存在开着车被旁边突然岔出来的树枝“暗算”的意外。
进了寨子,乌肯把车停在一栋小楼门口。
他脱下头盔,扒拉了两下被头盔压瘪的头发,和姜珂介绍:“我家。”
姜珂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过去:“你好乌肯,刚刚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姜珂。”
乌肯两条粗粗的眉毛皱起,用手拍了一下姜珂伸过来的手,似乎是不愿意和他握手。
他语气有些嫌弃:“你拉屎没有擦手,还让我跟你握手,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珂终于意识到,当你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乌肯不给面子就算了,姜珂也不多放在心上。
乌肯带着姜珂进了门,从黑乎乎的大水缸里接了一勺水给姜珂洗爪子。
洗完了手,乌肯对姜珂就没有那么避如蛇蝎。
屋子里堆着很多杂物,是很传统的那种吊脚楼,有三层,地下一层用来养牲畜,上面住人,整个屋子用木头建成的,通了电,但白天不会开灯,于是显得屋里黑漆漆的,光线不是很好。
屋子里被隔出了三个房间,还有一个狭窄的木楼梯通往三楼。
家里没有人,于是姜珂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家大人呢?”
乌肯也在好奇,他大声喊了两句阿姆、阿爹,没有人回应。
屋子里有些闷,底下那层养了几只鸡。
下雨的时候,鸡锁在笼子里,鸡的排泄物混合着泥土的腥气从木板的缝隙间涌上来,屋子里又关着门窗,通风不良,味道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乌肯开了门窗,显然也是被屋子里的味给熏到了。
姜珂低头出了屋门,门口两侧贴了对联,对联被风吹雨打,已经褪色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手多的小孩撕开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破破烂烂的。
屋檐下挂了几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盖了一层灰,看起来也是脏兮兮的。
屋顶上盖着灰黑色的青瓦,坡度比较大,西南地区潮湿多雨,坡度大的屋顶利于排水。
屋子设有围廊,就是沿着房子架设了一条廊道,沿着围廊可以绕道房子后窗。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水不算大,淅淅沥沥的。
姜珂呆着无聊,就绕着围廊走到屋子后面。
围廊侧边也挂有灯笼,也是四盏灯笼。
应该是沿着屋子挂了一圈吧,姜珂推断。
走到屋子后方,姜珂才发现这房子是临河而建的,屋子右侧有一条石头堆成的阶梯小道,可以直接通往河岸边。
因为下雨的缘故,河面起了一层雾气,有尾指粗细的小鱼从水面跳起又落下,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河的对岸是一大片的竹林,同样也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乌褐色的房屋、深碧的水、翠绿的竹林和远处烟雨朦胧的山林,这不是仙侠剧里才有的场景吗?
看起来实在是仙气缭绕,不似人间。
在围廊上看了好一会风景,姜珂被蚊子咬了几口,受不了了,又绕回屋前。
屋里来人了,也是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嘴边冒了一层黑色的绒毛,皮肤也是黑黑的,他看起来心急如火,额头上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拉着乌肯的手,嘴里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医生、隐婆也是不顶事的,我姐姐难道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