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像个电灯泡

  什么勤快能吃苦，他那是以前在外头跟人打架落下来的伤疤，那会儿还很有成就感呢。
  觉得自己挺会打架，很能耐。
  现在回头一看，都特么什么黑历史……
  他怀疑自己被疯狗上身了，才会做出那些个疯癫事。
  “没有，不是。”
  “干嘛要谦虚呢，陆彦深，你总是这样，承认自己好有那么难吗？”
  陆彦深有点哭笑不得，摸摸女人的头，“好了，睡吧。”
  等她想起来就不会这么说了，也不会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甚至她都不会看他，跟之前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都很难见得到她的面，更别提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
  “送给你的。”
  她站在一个田边，长到腰间的辫子，摩托车上的男人跳下来，给了她一个粉红色的袋子。
  她小脸苍白，因营养不良甚至有点偏蜡黄，衣服上沾了些泥巴，穿得很是单薄……
  见了男人，绕道离开，男人跟着追上去，“专门送给你的！”
  男人将袋子递给她，温景望着粉色的袋子还有两个拉花的纸盒子，眼前一亮。
  她摇了摇头，轻咬着唇，“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老子准备了好久，专门送给你的。”
  好漂亮的粉红色袋子，好喜欢啊。
  温景站在一旁，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发生的一切。
  拆看看看，看看呀！
  好一会儿，男人开摩托车离开了，温景眼眶微微湿润。
  离开温家以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包装得如此精美的礼物了。
  她背着背篼顺着黄土的小路走了一截，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背篼放下，温景小心翼翼将封袋子的蝴蝶结拉开。
  她抬手擦干温热的眼泪，自言自语，“陆彦深也有好的时候，他也不坏。”
  陆彦深当然是好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温景恨不得蹲下来去告诉梦里的自己，陆彦深是个多好的人。
  只见少女伸手拆开蝴蝶结，满心期待的看着里头的礼物，却发现……
  里头静静的躺着两个吃剩下的苹果核。
  她的脸瞬间苍白了，紧紧地抓着那个粉红色的袋子，缓了缓，将袋子放进了背篼。
  然后顺着那条路，她跑得很快，一路跑一路流汗。
  终于在村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摩托车。
  男人抬眸，温景将袋子朝他的脸扔过去。
  陆彦深吓了一跳，往后退。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喂，温景，我好心送你礼物……”
  他大声道，“老子亲自挑的，亲自给你包的！”
  “温景……你回来，温景！”
  他正要跟她理论两句，少女早就跑得没了影。
  可恶，太可恶了！
  温景睁开眼睛，已经是半夜，气得一脚蹬了被子，几乎是被惊醒的……
  目光对上男人紧闭的眸子，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他显然是睡着了。
  大掌随手一抓，将被子盖回她的身上，将她揽在怀里。
  “陆彦深……”
  “嗯？”
  无意识的回应，他睡得很熟。
  温景刚才还有些生气梦里的内容，这会儿不气了，梦里的人又不是他，梦都是相反的。
  梦里的陆彦深那么坏，他身边的陆彦深才会这么好。
  为凑个喜庆，陆思墨一早就穿上了红色的棉衣棉裤，戴了一顶黄色丝线绣样的帽子，帽子后头带一个假的小辫子。
  辫子垂在陆思墨脖子后头，时不时往后脖子里钻，他痒得难受。
  “妈妈，不要辫子，男子汉不要辫子！”
  “不要辫子去找你奶奶剪掉，找你妈做什么？”
  陆彦深现在挺烦的。
  陆思墨缠着她，他都没办法好好跟她说话。
  温景今天穿的也是一件大红色的国风款袄子，袖子一圈白毛，领口一直到腰线盘扣的位置上也是一层。
  唇上自然的红唇，不施粉黛，抬眸看他一下，撞得他心都静不下来。
  偏偏这小子……活像个电灯泡。
  “陆彦深……”
  “嗯?”
  这才意识到温景在跟他说话，“怎么了？”
  “我问你剪刀在哪？”
  “刘妈，刘妈……”
  刘妈正在洗碗，湿着手过来的。
  温景恰恰是不想打扰刘妈，见人已经被他叫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刘妈，剪刀在哪里呀？”
  “剪刀，剪刀我去找，我去找找。”
  刘妈在围裙上擦擦手，很快找来了剪刀，帮着陆思墨剪掉了帽子后头的小辫子。
  “好了，现在小辫子不扎人了。”
  “陆思墨！”
  “陆思墨！”
  外头的孩子在喊了，温景还想跟儿子多说两句话，陆思墨拿着自己新买的桃木剑往外去了。
  那把剑立直了比他还高，他一身红色红帽的，像个小郎官。
  “来了，我来了！”
  温景一手托着腮，看儿子往外跑，“墨墨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是不是？”
  陆彦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是……”
  陆招娣来得算早的，熊华跑上跑下的来得最是殷勤。
  院子的花没到开的时候，但也枝繁叶茂。
  陆彦深老早让镇上送了两大盆青花瓷盆装着的万年青，往门口一摆，挂着大灯笼，一张又一张的桌子摆在院里，太多了放不下去，往他那边大院里也摆了十来张桌子，依旧是不够，便摆在外头的大路上。
  路上基本上没有车子进来，平时路也不见宽，村民偶尔还在路上晒玉米，麦子……
  陆招娣不愿意干活，坐在屋里嗑瓜子，将礼物给了李明君，是一对麻花纹样的大金镯子。
  李明君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点了点头，“老二，你有心了。”
  陆招娣觉得自己肯定没送到位，拉着陆清水问，“大姐，你送的什么？”
  陆清水没说话，陆招娣斜眼，“大姐，小气巴拉的……”
  “我没送什么，提前给妈打了一身毛衣毛裤。”
  “老三呢？”
  “这我没问。”
  李明君今天很高兴，戴着温景送的一条珍珠项链，精品挑出来的，一个个珍珠又大又润。
  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领子上带了点毛……
  “老三媳妇！”
  “哎……”
  温景提着一个红色袋子，往桌上放糖和瓜子。
  “二姐，怎么了？”
  “你给妈送的什么？”
  “项链。”
  “不会是那串吧？”
  陆招娣眼神示意，果然，温景看到李明君从房间里出来，脖子上正好戴着。
  她张了张口，没说话，只是在李明君靠近的时候喊了声，“妈……”
  “老大老二，你们也去外面看着，叔叔伯伯来了要去叫人，带着老三媳妇一起去。”
  李明君涂了口红，气色很好，人刚出去，陆招娣便翻了白眼，“你送的妈就戴上了，我送的也不见她戴。”
  陆清水拉了陆招娣一下，陆招娣哼了一身，“本来就是，妈就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