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痛不欲生

  疯癫小姐姐 第六十章 痛不欲生
  人性的恶没有底线！为了钱可以无耻到极致。
  刘依依叫了邢若澜和崔蓉蓉一起吃午饭，“若澜姐，蓉蓉姐，我好想你们。最近都是我一个人吃午饭，感觉好孤单，要被世界抛弃的那种感觉。”
  “人都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要养成一个人生活的习惯。”邢若澜笑道。
  “若澜姐，你就爱开玩笑。不过，你说的都对。”
  “你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这应该不是想我们想的。”邢若澜说道。
  “唉，我妈又催婚了。过年我没回去，这次被他们逮着话把了，每次打电话就骂我一顿。”
  崔蓉蓉问道，“你妈给你介绍几个男孩子了？”
  “啥男孩子，都是老男人，我妈彩礼要的高，有几个男孩子有那个钱。我弟谈了一个女朋友，对方要十八万八，我妈就等着卖我呢。”刘依依叹道。
  “嫁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也挺好的。那些年轻的，一是没钱，二是他们没钱，还不一定愿意和你好好过日子。”
  “你这个话我赞同。”崔蓉蓉感触颇深。
  “你今天怎么又和雨露姐吵起来了？”邢若澜问崔蓉蓉。
  “别提了，车间质检部的组长，自己有老公有孩子，一把年纪了，竟然带着孩子去和情人旅游了。被她老公知道了，堵住打了一顿，给打伤了。”
  “这么劲爆吗？”邢若澜不可思议的说道。
  “她这事闹的，一下子影响到生产进度了，莫总要辞退她。柏经理让我重新招人，我找了五个人给她了，她都不满意，各种挑毛病，我说，不行在现有的工人里，选一个出来接替一下，也不知道我这话怎么就得罪她了，她跳起来骂我，平日里那娇滴滴的样子一扫而光，我真的佩服她。”
  “是不是这个组长和雨露姐有什么瓜葛，她不想换掉她，但是莫老大发了话，她又不好说什么，就只好拿你出气了。”邢若澜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烦死了，每天都得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真的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了。”崔蓉蓉无力的抱怨着。
  “若澜姐，你每天不是和这个吵架，就是和那个吵架的，但是看着你还是那样激情满满的，你不觉得烦吗？”
  “烦啊，但是我不会只让自己郁闷的，谁给我添堵，我一定给他堵回去。谁跟我好说话，我也就好说话，谁要是给我找事，那就比比看，谁更不讲理。”
  “向你学习。”崔蓉蓉笑道。
  莫锦凯带着萧钢又出国了，梅鸿达和张峰去了上海，孟书华和杨宇凡又去了兰州。邢若澜和李明守家。
  最近，李明的订单一下多起来，小伙子很开心，邢若澜也替他高兴。
  莫锦凯出差前特意嘱咐了邢若澜，“李明年轻，有些业务上的事，你帮他盯着点。”
  “内贸我又不太懂。”
  “瞧你这借口找的。我还不知道你，我要是给你划几个区域让你负责内贸，你那点子多的，啥不懂？”莫锦凯说道，“等我回来，这次给你们销售部集体涨工资。”
  “真的？”邢若澜有些兴奋，随即又叹了口气。
  “你现在这么难说话吗？以前找各种理由让我给你们涨工资，现在我同意了，你又叹什么气？”
  “哪有？我只是感叹一下您的不容易。”
  “……”莫锦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顿了顿，“李明这有个客户，已经下了好几单了，我给李明说了，让他请客户吃个饭，到时候你陪着他一起去。梅鸿达他们都不在，我怕李明太年轻，他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遵，命。”邢若澜拉长了声音回答道。
  “你这个态度真的气死我了！出去忙去吧！”
  李明穿着衬衣，打了领带。
  “你还是别打领带了，把衬衣掖到裤子里。领口系好，名片带了吗？”
  “带了。”
  “别紧张，该说啥就是啥，语速慢一点。不要总说谢谢。”邢若澜帮着李明准备着。
  “知道了。”
  李明开着公司的车，载着邢若澜到了饭店。
  李明的客户主要是县级地区的小医院，还有一些民营医院的总代理。客户叫王鹏，三十岁上下，一身的名牌，皮肤黝黑，谈吐倒是很有修养。他带了两个做业务的小姑娘，长相俊俏，开朗大方，一个叫古娜，一个叫田小芳。
  “李经理好，邢姐好！”田小芳热情的跟他俩打招呼。
  几人进了包间，寒暄了半天。
  因为是李明的客户，邢若澜把话语的主动权交给了他。李明一说话，脸就红，加上他皮肤白皙，显得他很稚嫩。古娜忍不住总是偷眼瞄他。
  邢若澜在一旁帮着李明打圆场。
  “点菜吧，他们家菜品还不错，王总不要客气。”邢若澜叫过服务员来点菜。
  “稍等会吧，还有个重要客人没到呢。”王鹏笑盈盈的说道。
  “先沏壶茶过来吧。”邢若澜最不喜欢交际应酬，要不是因为李明，她实在不愿意坐在这里说着无聊的闲话。
  “邢小姐也是做销售的？”王鹏见邢若澜很是老练。
  “是的。你叫我小邢吧。”
  “我们小古和小田都是业务员，但是感觉还是小邢你更从容一些。”
  “那是因为我年龄大，看着老气横秋而已。”邢若澜自嘲道。
  “让我看看是谁老气横秋？”这时进来了一个人说道。邢若澜一听这个声音火就起来了。
  王鹏一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古娜和田小芳也一起站起来，陪着笑，“景总来了！”
  李明一回头也急忙站起来，只有邢若澜稳稳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景世宁走过来坐在邢若澜身边，对王鹏他们点点头。
  王鹏陪着笑给邢若澜介绍着，“这位是景总，咱们家的货主要都是供给他们下属医院的。”
  邢若澜本来想起身就走的，但是又怕李明太难堪，听了王鹏的介绍，她大致也明白了，景世宁是他们的终端客户。
  邢若澜挤出一丝笑容，“你好，景总。”
  “都是老熟人了，干嘛这么客气。”景世宁笑道。
  “你们认识啊？”王鹏有些诧异，李明也有些诧异。
  李明见邢若澜有些不自在，又不知道原因，急忙陪着笑脸给景世宁寒暄了几句，叫了服务员过来点菜。
  田小芳满眼柔情的看着景世宁，又带着一些疑惑看了看邢若澜，女人独有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出他俩之间肯定有些什么事情，这让她有些嫉妒。
  “景总，喝点茶吧，刚泡好的。”田小芳殷勤的给景世宁倒了杯茶。
  景世宁只冲她点了点头，便对邢若澜说道，“才出差回来吗？这次展会的效果怎么样？”
  景世宁的问话让邢若澜有些想笑，花花公子竟然关心起工作了。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景世宁见邢若澜笑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
  李明和王鹏一起点好了菜。
  “若澜姐，你看看你还想吃些什么？”李明问了邢若澜一句。
  “你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邢若澜不再说话，景世宁问她话，她只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敷衍着。
  田小芳在一旁看着很生气，但是却插不上话。
  李明和王鹏一起客套的同景世宁聊着天。
  王鹏也看出来邢若澜很排斥景世宁，但是他不明所以，只好帮着景世宁打圆场。
  “小邢是做外贸的？你们和客户怎么交流呢？”王鹏问道。
  “打电话，发邮件，或者有机会在医疗展会上见个面。”
  “就这样，客户就把订单给你了？”
  “不，我们之间是需要建立一种互信关系。客户要判断我们是不是皮包公司，我要判断客户是不是骗子。”
  “这要怎么判断？”
  “先建立联系，再通过产品互相了解，公司都有网站展示自己。再就是具体交易中，有很多的国际交易规则来保障双方的利益。”
  “听着好复杂啊。”古娜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
  “你们和客户见面，不请客吃饭什么的，交流一下感情？”王鹏问道。
  “一箱货发到对方手里，大概需要四百块人民币。来回一个人的机票少则八千，多则上万，要参加什么样的饭局，交流什么样的感情值得花这么多钱？我们是小公司，产品就是装满一集装箱，挣得那点钱还不够折腾的。客户也是普通人，都是做点生意养家糊口的。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当然，人家那种上千万，上亿的投资项目，我不懂，也接触不到。那样的生意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们也是做小生意，请客吃饭是常态，要不客户那个订单就不给你，没办法啊。”王鹏感叹道。
  “人情社会，自古如此，国内外应该都一样。只不过，我们国人把这点放大了。我们都在骂那些有权有钱的人不按规则出牌，但是每个人但凡有点关系，都会好好利用起来，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
  “你呢？你会利用这些关系为自己谋福利吗？”景世宁问道。
  “当然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啊，有些关系该用还是得用，过期作废就不划算了，是吧？”景世宁笑着看着邢若澜，他的话弦外有音。
  大家寒暄着吃完了饭。
  “我送你回去吧。”王鹏带着古娜和田小芳开车走了，景世宁对邢若澜说道。
  “李明，你自己回吧，我还有点事。”
  “想明白了？”景世宁见邢若澜打发走了李明。
  邢若澜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景世宁，“我既不是绝世美女，也没有能给你锦上添花的背景，而且我现在是已婚状态，所以，你当我是个路人不行吗？”
  “这次你真的误会我了。王鹏是在展会上找到你们公司的，他给我们家下属的那些民营医院供货供了好多年了。只是这一次，他和其他几家供货商，把产品资料摆在我桌子上的时候，我选择了你们公司的产品而已。”景世宁眼睛不眨的看着邢若澜。
  “那我替李明谢谢你。”
  “这个用不着，我选择你们公司产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你们家的报价是最低的。通过你，我了解到，你们公司也是多年的资深老牌企业了，虽然我喜欢你，但是还不至于致家族的利益不顾，任意妄为。”
  “非常感谢你的理智。那就好聚好散，到此为止吧。”邢若澜就要离开，景世宁拦住了她。
  “我一直都在问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念念不忘。和那些女人比起来，你不算漂亮，身材是这样的单薄，脾气还这么臭。你拒绝了我之后，我想了想，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可是，每次一想起你，我的心，我的心就很不平静。”
  邢若澜听了他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已经结婚了，你多想想你的妻子不好吗？就是因为她太爱你了，所以你才不珍惜她吗？”
  “我和她没有什么感情，我娶她纯粹是因为家族利益。这一点我和她都清楚。”
  “可是她为了你，带着她丰厚的嫁妆帮助了你们家，你就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吗？”
  景世宁冷笑一声，犹豫了一下，“是的，他爸爸是帮着我们家度过了难关，可是，他们家从我们家这里也获得了巨额的回报。只是把他的女儿嫁给了我而已，不用付出太多的代价，就拿走了那么多的利益。”
  “那你还想要什么？不管你们的婚姻是出于什么目的，可是，她对你的感情可是真真切切的。你不能太贪心了吧？”
  “她长得漂亮，家世好，比我们家还好，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她。她就像一个精致的布偶娃娃，怎么看都是美丽的，可是，谁会爱上一个布偶娃娃？”景世宁默默沉思着。
  邢若澜有些无语，心道，“男人为自己花心找的理由都挺充分的。都是女人的错，他们自己都很无辜。”
  “你怎么不说话了？”景世宁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业务员签了那样一份假合同。”邢若澜忽然问道。
  景世宁没有回答。
  邢若澜思索了一下，“无外乎威逼利诱。威逼不太可能，那就是你买通了他。”
  景世宁笑了。
  “有意思吗？”邢若澜一脸嫌弃地说道。
  景世宁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都是成年人了，拜托你以后成熟一些吧。真的好无聊， 我不喜欢幼稚的小男生。”邢若澜白了他一眼离开了。
  云秀哲出差了。
  邢若澜站在客厅，看着云秀哲画的那幅梦中的画作，“好想坐在那里，看看窗外的桃花。我坐在那里是等待谁回来吗？是等他回来吗？”她想着想着甜蜜地笑了起来。
  “姐，在家吗？”凤美霞打了电话过来。
  “在。”
  “我俩一会儿过来，你给我俩做点饭吃。”
  “想吃啥？”
  “陈雪爱吃米饭，你蒸点米饭，炒两个菜就行。”
  “好。”邢若澜去厨房忙活了。
  凤美霞扛了一袋子米，一袋面，还有两桶油过来。
  “姐，我们单位发的端午节福利，给你一份。”
  “你俩自己留着吃嘛，我不太做饭，总是出差。”
  “留的有。”
  “美霞，你招呼陈雪，我去炒菜。”
  仨人吃着饭聊着天，“姐，我俩准备结婚了。”
  “真的？”邢若澜很是激动，“那你们住哪？什么时候买房子？”
  “我家有两套房子，我爸给我们一套。”陈雪吃饭的速度还是很快，她已经啃完两个鸡腿了。
  “那你不吃亏啊。”邢若澜有些担心。
  “这有啥吃亏的。美霞又不是不靠谱的男孩子。”陈雪看着凤美霞，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之情。
  凤美霞埋头吃饭，脸红红的，笑着笑着，一滴泪珠却落在了碗里。
  “傻瓜。”邢若澜笑着夹了一个鸡腿给他。
  晚上和云秀哲通了会电话，邢若澜看了会书就睡了。
  “姐，姐，你快来，美霞，美霞……”陈雪撕心裂肺的在电话里哭喊着。
  凤美霞出事了。一位九十岁的老太太去世了，她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家属带了一群人来闹事，陈雪在值班，她被几个壮汉殴打，凤美霞本来是去收尸的，见到陈雪被打，他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保护陈雪，可是对方人多，不知道是谁，拿起一把椅子抡过去，砸在了他的头上，当场他就倒下了。
  凤美霞还在抢救中。陈雪浑身是血迹，她的同事帮她包扎了一下。她见到邢若澜，扑在邢若澜怀里就哭起来。
  邢若澜发着抖流着泪，搂着陈雪俩人一起哭。
  云秀哲和陆涛都在出差，他给李欣然打了电话，李欣然去找了医院的领导。陈雪的爸爸陪着她俩在手术室外等着。
  “你别慌，我买了机票，明早就回来了。美霞没事的，李欣然说，医院会全力救治的。警察来过了吧？”
  医院给凤美霞的爸爸打了电话，邢建国陪着凤志成叫了出租车在往西安赶。
  陈雪伤心过度晕了过去。邢若澜坐在墙边的地上，用头撞着墙，也止不住流下的泪水。
  24小时内，连做了两次手术，凤美霞的伤终于缝合住了。他被送进了IcU病房。
  凤志成非常的平静，他在IcU窗口看了一眼儿子，淡定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对面墙上的几张科普画报，一动不动的，似雕塑一般。
  邢建国自己偷偷的叹着气，一言不发的陪着凤志成。
  云秀哲坐了最早的航班回来，和李欣然一起去找医院领导，协商凤美霞后续治疗的问题。
  “医院怎么说的？”邢若澜擦了擦眼泪问他俩。
  “放心吧，院长说，美霞后续治疗的费用，都由医院承担。警察昨天也做了笔录，查看了监控，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接下来就走法律途径。”李欣然安慰邢若澜说道。
  “我刚去问大夫了，大夫说手术挺成功的，就看后期恢复情况了。”邢若澜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云秀哲把她搂在怀里，心情很是沉重，默默的叹着气，“一定没事的。美霞年轻，恢复的快。”
  “老天爷就可着他们一家人坑吗？美霞的妈妈和他姐姐就不能保佑保佑美霞吗？”
  “一定会保佑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