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有外人
一路向北，过了天斗帝国的边境关卡，景色开始单调起来。白色没有距离感，比比东不知道已经走出去了多远，方向都难以辨识。
寒风刺眼，比比东闭上双眼，依靠着魔蛛颅骨，向着北极点的标记方向走去。阵阵寒风令她感到耳朵麻木，头巾仿佛消失一般。
魂力还有不少，但携带的干粮有限，前方的路况尚未可知。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选择最为节能的方式。
虽然横跨两大帝国，但红点标记并未增强，比比东微微叹气，看来离北极点还颇有距离。虽然天色不会变黑，但休息总是必要的。她向四周张望，除了白茫茫的雪原外，一无所获。
“看来今天得多走些。”比比东挺了挺腰，眼下必须走出这片雪原，找到新的休息点。黑点出现在雪地上，瞬间从手掌大小扩张至笼罩地面。
感到背后阴凉起来，她下意识向前一跃，根本来不及多想。后方的雪地如同海啸般掀起，有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下。
伴随着尖厉的咆哮声，比比东转头看去，巨龙从雪地中冲出，强壮的身躯遍布冰晶，却长着两根细长的脖子，两只龙头在空中摆动着。
“龙类？双头？”她紧皱眉头，从未见过这类魂兽，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起码万年级别。护甲加身，虽然十分陌生，但在诺大的冰原上，她退无可退，只能应敌。
“极寒双头龙，起码十万年，非常少见的魂兽，我只在书中看到过，你运气不错。”紫云杉的声音恰到好处，伴随着咆哮，巨龙站起身来，双头随即没入雪雾之中，双翅猛然张开，足有百米之长。
双翅微微扇动，狂风席卷开来，带着空中的冰雪碎屑，比比东将长戟在地上磨了磨，扛在肩上。
“真是谢谢了……”
借助双翅，冰龙向前冲来，比比东看准时机，向侧边一跃，正好躲开攻击。
龙爪在地上挠出三道一丈深的痕迹，冰龙在空中转向，龙头开始变蓝，冰晶在口中聚集，随即蔓延开来。
一抹白色雪雾，夹杂着蓝色冰晶喷涌而出，比比东旋转长戟，试图防御。
雪雾瞬间挡住了视觉，结冰的声音传来，比比东的双手竟被活活冻住，她再次闭上双眼，使用魔蛛颅骨标记方位。
一道黑影闪过，比比东赶忙防御。龙爪微微一抓便将长戟牢牢握住，茫茫雪雾之中，只感到身下一空。她向下看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难以估计高度，如果此刻松手，很难安稳落地。
冰龙猛地俯冲，感到自己正飞速下降，比比东明白这是要摔死自己。
还未来得及反应，强烈的碰撞便令她晕了过去。下一秒，足以粉碎五脏六腑的刺痛令比比东再次惊醒。
自己正被冰龙拖着，一次次撞向地面，要不是有护甲的加持，恐怕早已成了肉酱。
……
“科尔斯，有资料显示，你今年五月前往圣莲王国，这件事袁立新将军知道吗？交代一下。”看着眼前的档案员，科尔斯摆了摆手，不过受限于镣铐，他的姿势有些勉强。
“无话可说。”
档案员面不改色地在纸上记下了对话，随即抬起头来。
“科尔斯，无话可说不能减轻你的罪行，更不能掩盖任何人。你涉嫌谋杀星罗最高统帅，星罗军事指挥官，星罗皇室高级成员，严重违反星罗宪法，皇室法，外加律法，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你。”
“行啊，那你们现在还问什么？直接把我关起来，定罪。”科尔斯冷笑一声，他随即靠在椅背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你的罪行会被商定，但现在我问的是其他人是否参与，这一过程会影响你的定罪。”档案员身体前倾，低声说道。
“别他妈给我来这套！老子就一句话，无话可说！！”科尔斯的嗓门突然大了起来，仿佛他才是审讯的一方。
“科尔斯！你现在不交代，早晚也会交代，只不过我们会换个方式。”档案员盯着科尔斯，眼神幽暗。
科尔斯大笑起来，要不是镣铐的限制，他恐怕会前仰后翻。
“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搁那儿摸魂球呢！就你们，也配对兵团将军动刑？！”
“科尔斯，你不是什么兵团将军。审查令很快就下来了，好日子不多了。”档案员并没有受到对方的情绪影响，语气依旧平缓。
“不会有什么审查令下来，来的只会是释放令。”大笑过后，科尔斯面露讥讽，却再也不愿意开口了。
“妈的，嘴比铁还硬！”
另一侧的暗室中，千仞雪一言不发。自从审问开始，科尔斯迅速地调整状态，展现出精神系魂师的强大，在多种心理压迫审问下，无动于衷。
一无所获，还被羞辱一番，身边的特工们纷纷咒骂起来。她斜眼看了看众人，挥了挥手。
“今天先这样吧，各位累了就去休息吧。”
两位档案员站起身来，径直开门走了出去。科尔斯玩弄着镣铐，满不在乎。
“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黑暗，科尔斯整个人不禁一激灵，他随即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破地方。”黑暗中，科尔斯一边抱怨着，一边尝试着站起身来，但由于镣铐的缘故，很快便失败了。
大约几分钟过后，室内再次亮了起来。灯光似乎比先前更加强烈，科尔斯试图遮住双眼，但双手却被镣铐牢牢卡在桌上，他只能略显狼狈地紧闭双眼。
再次睁眼时，审讯室离多出一道身影，科尔斯愣住了。
“聊聊吧。”千仞雪坐在桌角上，将档案轻轻一扔。科尔斯的气势只是弱下去了短短几秒，他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是你……”
“怎么？你现在归我管。很惊讶吗？”千仞雪翻看着档案，面色自然，完全不在乎对方。
“不不不，只是没想到会落到罪臣手里，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科尔斯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却时刻注意着对方的神色。
听到讽刺，千仞雪微微一笑，依旧目不转睛。
“英雄对英雄，罪臣管罪臣，这不是刚刚好吗？”
科尔斯露出了明显的迟疑，明显被这话给噎住了，但他也不再掩饰，转而哈哈一笑。
“罪臣管罪臣？有点意思。”
“都落到我这了，还奢望着袁大将军捞你出去？”千仞雪合上档案，翘起二郎腿。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事情都是我主使的，和袁大将军没关系。”说罢，科尔斯将军双手作揖，拜了拜。
看着死犟的科尔斯，千仞雪的眼神缓缓下移，她盯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直说吧，什么条件愿意让你开口。”
“什么条件？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知道，你们只有审讯权，处置权在皇室。”科尔斯淡然一笑，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千仞雪突然站起身来，快步上前。科尔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直起身来。
“你干什么？！私自动刑是重罪！”
“听着，皇室与军队在帝国战略上的矛盾已经不可弥补，接下来高层会有大动作，袁大将军是前任国王的旧臣，大权在握多年，不可能逃得掉。”千仞雪直勾勾地盯着科尔斯，几乎一字一顿。
对方并不准备动手，科尔斯放松了下来，虽然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我的事情，和袁大将军，皇室还有帝国的未来战略都没有关系。”科尔斯低下头去，避开目光，千仞雪知道，对方的内心并非毫无动摇。
下一刻，科尔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瞬间充斥着笑容，只不过有些恶趣。
“倒是你，风雨将至，准备站在何处呢？”
“我准备撬开你的嘴。”千仞雪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但对方并不满意，只是摇了摇头。
“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都忘了这事了。”眼见对方并没有回应，科尔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想当年，奇美亚国王可是文武双全，英姿飒爽，可惜啊……与陛下关系不和。”
“我们是让你来交代自己的问题的，而不是……”千仞雪还没说完，只见科尔斯眯着眼睛，略带笑意，与其说他看着对方，倒不如说更像是观赏某件物品。
“你就不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只是政治与交易，没有一丝情愫？”
“你什么意思？”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千仞雪的眼神却一下冰冷了不少。四目相对，屋内安静得可怕。
沉默许久，科尔斯缓缓开口，他笑着摆了摆手。
“我也只是听到些传闻而已。”
“什么传闻？”千仞雪盯着对方，手指微微扣住桌，看出了对方的态度变化，一丝得意之色从科尔斯脸上流露。
“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真不愧是国安部，难道你们真以为是失踪？”
此话一出，千仞雪愣住了。仅仅过了几秒钟，她眼中的彷徨便烟消云散。
“科尔斯，如果你被怀疑参与谋害奇美亚皇室高层，根据奇美亚本地宪法，我将会使用刑罚逼供。”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你放我出去。”被镣铐勒得有些疼，科尔斯双手握拳，试图在手腕处留出些许空隙。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想吊我胃口的话，小心不要引火烧身。”看着再次闭嘴的科尔斯，千仞雪深吸一口气，看来今天想套出些什么事不可能的了。
虽然有大量证据佐证，但国安部并不认为科尔斯有能力主导如此宏大的计划。眼下她不急于将对方定罪，无论什么罪行，科尔斯都必死无疑。
调查重点在于寻找其他参与人员，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千仞雪站起身，正要向门外走去，科尔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紧不慢。
“转换一下思路，仞雪阁下，根本没有什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