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进山
说起正事，封元青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不过他并未回答黎婉的问题，而是道：“瘟疫是蛊毒的事情不可公之于众，且要快些解决。”
黎婉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都是聪明人，封元青这么说是为了她着想。
涉及蛊毒，她这个离族圣女总是逃脱不了的，哪怕这件事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尽快解决的话不管是她，还是她那些在苍龄“死去”的族人都会安全一些。
只是她想不意味着就能解决。
初次在瓦儿山下那个村子的时候她已经出过手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
既然现在和封元青一起调查，那瓦儿山的事情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将村子里发生过的事情徐徐道来……
听完之后的封元青出声安慰道：“焚村之事和你无关。”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那么决绝。”黎婉道。
这件事她事后还想了很久，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这么问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封元青的嘴里知道一些别的线索。
只可惜是她想多了，封元青似乎真的不知道，能告诉她的大概都告诉了吧，孔松文，国师这些都是理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手上的汤婆子似乎都不那么的热了。
马车缓缓的停下，方七在外面开口道：“将军，安王妃，到了。”
下了马车，穆华纱紧跟在黎婉身边。
原本是卫浅跟着的，但王府中那么多事，总要留下一个信任的人。
黎婉站在村口，看着一片狼藉的村子心中万分自责。
自从知道这村子被烧之后她就没再来过，纵使心有准备，如今亲眼看尽还是难以释怀。
那些人或许卑劣，或许自私，但不管怎样，都是鲜活的生命。
封元青像是察觉她的低落，开口道：“先进山吧！”
封元青显然是有准备的，他找到了黑狐狸死的地方。
也难为他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又是这么一大片山林，想找到这个地方可不容易。
这是一个山洞，四周长满了爬藤，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找不到。
能看到地上还有一些血渍，以及一些黑色的皮毛。
大概是那个阿穷在杀黑狐狸的时候弄的。
封元青忽然开口道：“黎姑娘，你见过杀死黑狐的人，可有什么想法？”
黎婉想了想说：“黑狐不是他杀的？”
“此话怎讲？”
其实这件事她上次就有猜测，只是没说出来。
毕竟长公主那个时候的意思只是将这个村子处理好，并没有想着刨根问底。
长公主刚在外开了府，初次接了这么个事情没必要生出太多的麻烦，她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黎婉就没说。
可现在不一样，要尽快搞清楚“瘟疫”的事情。
黎婉看着那摊干涸许久的血迹说道：“那个阿穷我了解过，身子骨没多么强健，而且从黑狐剥下来的皮毛看，这黑狐不小。林中又是黑狐的地盘，想在这里猎杀黑狐，凭着他一人几乎是天方夜谭。”
封元青点了点头：“嗯，要是有人帮他，要么是他走了狗屎运，这黑狐不知因何原因虚弱，被他碰到了。”
黎婉嗯了一声道：“也有一种可能是他被人利用了。”
“嗯？”
封元青不解，他对蛊毒之事知之甚少。所以更愿意听黎婉的想法。
而这次开口的不是黎婉，而是接到黎婉眼神的穆华纱。
比起黎婉，穆华纱显然知道的更多，她毕竟是巫医。
穆华纱自小在离族长大，也就是这几年才和外面接触，性子还很直。心中唯一在乎的也就是黎婉。
无它，只因黎婉是离族圣女。
穆华纱蹲下身子用手挖过泥土嗅了嗅，又在四周的石壁上看了看，然后道：“这里是个温养蛊虫的好地方。潮湿，无光，土质腐的厉害。而且刚进来的时候我在外面的爬藤上发现了一些粉末，那是专门用来限制蛊虫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里养蛊？”封元青问。
穆华纱点头：“或许吧。”
这个或许几乎是九成九的把握了。
封元青思索了一阵，低声道：“黑狐，普通人阿穷，蛊虫，不起眼的村子……”
将这些都连起来的话也不是很难猜测出缘由。
封元青看向黎婉，碰巧她也转头看着她。
“是为了试一试蛊虫的威力。”黎婉道。
这背后养蛊的人大概也是没有把握，所以用这小村子的人来试蛊。
至于那只黑狐……
她没猜错的话就是“墨池”的器皿。
黎婉深吸了一口气说：“上京不应该出现黑狐，这边的山林偶尔出现的也是红狐，怕是因为蛊虫才变成那个样子。若真是如此，黑狐被蛊虫寄宿，外强中干，这样被阿穷追随至此杀死也说得过去。”
封元青赞许的点了点头，又道：“背后之人发现黑狐已死，顺水推舟，刚好用村子的百姓来试一试这蛊虫。”
这样的推测只是推测并无证据，但就是合情合理。
黎婉看着封元青，眸子里隐隐的有些担心。
她还是不能确定封元青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
思索间，又听到封元青说：“可这凶手还是没有下落，黎姑娘有人选吗？”
这句话让黎婉的心跳空了一拍。
果然，谁都不能免俗。
纵使是封元青，他第一怀疑的还是离族。
不行，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不足以支撑他们之间的信任，她也不能拿整个离族开玩笑。
得想一个办法！
黎婉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黎婉是真的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母亲走的匆忙，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封元青嗯了一声问：“那有解蛊的办法吗？”
黎婉不语，她说没有封元青肯定是不信的，毕竟他身上的蛊毒就是她解的。
可若说有，凭着她的那个办法救不了几个人的。
就在这时，穆华纱开口道：“我曾在书上看过，有一种无影虫是墨池的克星，若是能找到，我便有办法解了这万千百姓的蛊毒。”
“穆华纱……”黎婉咬着牙，显然有些动怒。
穆华纱抿了抿嘴，看着黎婉道：“圣女，我出来的时候答应了族人，一定要保护好你。蛊毒不解，你始终都有危险。”
穆华纱很聪明，她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要有人将瘟疫是蛊毒的事情传出去，不管是不是黎婉，她都会被认为是凶手。
是挺没道理的，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