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口沉闷的感觉
“你住在铁道部？”
其中一人好奇地问道。
苏袅面色微微一僵，笑了笑，“算是吧！”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对铁道部虽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据他们所知，铁道部住的都是铁道部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家属，每个月工资都不低，不至于前来摆摊。
“你这卖的什么？”
其中一个人问道，另一个人低头看向了立在前面的木板，然后就愣住了。
“这是你画的？”
男子惊讶地开口，手指摸过木板，看到手指上的碳灰，一愣，抬头。
“这是你用碳灰画的？”
另一个男子也低头看向了木板。
苏袅正拿了几张油纸，取开裹在盆子上面的油纸，拿了四个大肉包子，一个茶叶蛋，一个卤鸡蛋，听到男子的话，笑着道。
“没有找到笔，所以只能用碳灰画。”
画简笔画，对于服装设计师的苏袅来说并不难，难就难在她没有颜料，虽然只是一副简笔画，但是她画的很仔细，只是却是用碳灰画的，虽然形态逼真，却有些黯淡无光。
“两位同志，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两位，这是我蒸的包子和鸡蛋，你们尝尝，就当我谢谢你们了。”
两人还在盯着木板看，听到苏袅的话，立即抬起了头。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男子开口道。
另一个略微年轻点的男子似是也打算开口拒绝，可是看到苏袅递过来的包子，突然就舔了下嘴唇，看向了男子。
“队长，要不我们买两个包子吧！”
男子也看向了苏袅手中的包子。
白胖胖的包子很大，看起来松软可口，还冒着热气，极为诱人，只是看到一旁的鸡蛋，男子突然一愣。
“这是茶叶蛋？”
苏袅微微诧异，点了点头。
八十年代虽然已经有卖茶叶蛋的了，可是兰达却并没有，男子倒是第一个认出茶叶蛋的人。
男子犹豫了下，拿过茶叶蛋剥开，先是尝了一口，眼底蓦地一亮，不等一旁年轻的男子开口询问，就两口将茶叶蛋吞进了嘴里。
“队长好不好吃？”
年轻的男子咽了口唾沫，急忙开口问道。
男子似是在回味，半响后才抬头看向了苏袅。
“你煮的茶叶蛋很纯正，比我之前在京都吃过的都纯正。”
“谢谢！”
苏袅笑着开口。
男子低头扫了眼木板，然后就从制服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沓纸钱，开口道。
“除了这四个包子，两个茶叶蛋，你再给我拿两个茶叶蛋。”
说着，男子就递了一个五角，一个二角，两个一分，四张纸钱过来。
苏袅先是将手中的四个包子和一个茶叶蛋递给一旁年轻的男子，然后又拿了油纸，包了两个茶叶蛋递了过去，并未接钱。
“昨天的事，如果没有两位，我车子早就翻了，这几个包子就当我感谢两位的。”
“那可不行！”
男子拿着钱，语气坚定，一脸严肃地道。
“昨天帮你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今天我们白吃了你的包子，就是假公济私，违反了规定。”
苏袅犹豫了下，这才接过去钱。
“那好吧！”
男子这才笑了笑。
“等一下。”
见到两人拿着茶叶蛋准备离开，苏袅急忙开口，飞快拿了两张油纸，捞了两个玉米棒递了过去。
“包子和茶叶蛋买了，那么玉米棒就算是我为了感谢两位，送的。”
不等男子拒绝，苏袅继续开口道。
“如果两位还认为是假公济私，违反了规定，那包子和茶叶蛋我也不卖了。”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似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才伸手接过玉米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比起包子和茶叶蛋，玉米就显得廉价很多，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毕竟家家户户都有，而且苏袅卖得也便宜。
看到两人远去的身影，苏袅微微有些出神。
因为两人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铁道部，昨晚，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在斜坡，好像也是打算去铁道部。
想到之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苏袅心口突然有种沉闷的感觉。
看到天已经大亮，前往火车站的行人也提着大包小包多了起来，苏袅突然拿出了六个碟子，一一摆放在牛车一侧的护栏上。
第一个碟子，她拿了一个肉包子掰开，摆放在盘子里面，然后又拿了一个西葫芦包子同样掰开，立在肉包子一侧。
第二个碟子，是土豆丝和白菜粉条，同样都掰开，一个摆放在碟子里，一个立在一旁。
第三个碟子，苏袅拿了三个茶叶蛋切成小块，放在里面。第四个是切成小块的卤鸡蛋。
第五个碟子是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玉米。第六个碟子是整体放在里面的枣糕。
当一个一个皮薄馅多，热腾腾，白胖胖的包子摆放在碟子里面的时候，立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实街上卖包子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用纯白的面粉，都是在面粉中加了黑面。
包子也皮厚馅少，吃起来不仅不松软，皮还有些微微发硬。
“免费试吃，有买就有送！”
一声如黄鹂般的声音突然响起，让众人原本前行的脚步纷纷停在原地，扭头看了过来。
“免费试吃，有买就有送。”
苏袅再次扬声喊道。
“姑娘，真的可以免费吃？”
一个年纪略大一点的妇女，一手提着一个绿色微微泛黄的旅行包，一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大娘，不是免费吃，而是可以免费试吃。”
苏袅笑着开口解释道，随后指向了两个放着茶叶蛋和卤鸡蛋的碟子。
“这是茶叶蛋和卤鸡蛋，兰达没有卖的，大娘可以尝尝。”
说着，苏袅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竹签，插了一小块茶叶蛋递给了妇女。
看着竹签上浅棕色的鸡蛋小块，妇女微微蹙了蹙眉，犹豫了下，接过苏袅手中的竹签，喂进了口中。
苏袅又插了一小块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眼睛看着肉包子，见到苏袅递过来的竹签，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奶奶，缓缓抬手接过一口喂进了嘴里，只是眼睛依然瞅着包子，只是嚼着嚼着，似是来了兴趣，眼睛突然就看向了盘子里面摆放着的茶叶蛋。
“我还要吃！”
小男孩怯怯的声音响起。
苏袅一笑，拿过小男孩手中竹签，再次插了一个递给了小男孩。
茶叶蛋和卤鸡蛋苏袅都切得很小，妇女只是刚尝到了点味就没了，不等苏袅开口，妇女已经自己又插了一块喂进了嘴里。
一小块，妇女几下就嚼完了，随后又准备伸手去插碟子里面的鸡蛋块，不想被苏袅伸手拦住。
“我还要吃！”
小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