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豆芽菜变大馒头了
下了两场春雨,又放了两天大晴,上头就下达了文件,让需要经过那段滑坡路的五条大队出壮劳力合作修坡坝。
为了更好的防护,这次公社准备斥巨资买水泥和青石板来修。
滑坡的宽度面积不窄,总共用了3天才完全修完。
刘景和黄连刘敏白天要忙着修坝,晚上又带着他们跑县城。
回归生产队之后,刘景和叶蓁蓁也没在一块。
刘景会趁着中午没人的时候,过来将叶蓁蓁的活提前做了七八分,剩下一点给她下午磨洋工慢慢干。
日日如此,邓清莲都忍不住小声对叶蓁蓁嘀咕了:“你这对象还挺会心疼人的。”
听到别人夸自己男人,叶蓁蓁立马认同:“你也看出来了吧,阿景他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邓清莲:……
她干嘛嘴多要说这一句?
反正她没人帮忙,还是默默干活去吧。
只是在撞见几次刘景帮叶蓁蓁干活,邓清莲羡慕的眼神之后,黄连觉得反正他也是无聊,就顺道也帮邓清莲干了一些。
做完了也不深藏功与名:“不就是一点活吗,至于羡慕成那样?也不要感谢哥,我就是等阿景纯粹无聊顺便做的。”
每次邓清莲要推拒和感激的话,都活生生被黄连给终结卡在了嗓子眼上。
叶蓁蓁听着都无奈扶额,她算是知道黄连至今还是单身的原因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刘景在忙什么,叶蓁蓁感觉都好久没见到他一面了。
后半夜刘景风尘仆仆回到家,每每瞧见他媳妇儿恬静的睡颜,就会瞬间觉得一颗心被胀得满满的。
这也许,就是男人拼搏的意义吧。
叶蓁蓁有时也会迷糊睁开眼,然后蹭一蹭刘景的脸,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
大多数时候,叶蓁蓁问完就接着睡着了,就好像只是梦呓一般。
若是精神好,刘景就会跟她说说话,告诉她去做了什么。
听完叶蓁蓁都会心疼地摸摸自家男人的脸:“是不是很累?”
白天中午都没得休息,晚上还要出去跑线路。
心尖爱的人就是枕边人,刘景心头火热得很,怎么会觉得累?
但是媳妇儿心疼的小眼神让他很是受用,每当这时,刘景就会很顺从地认同了媳妇儿的话。
还会趁机提出各种要求,叶蓁蓁也不忍心拒绝他。
于是,妖精打架的十八般武艺,叶蓁蓁都被刘景带着玩了一遍。
快乐而充实的时日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小满时节。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拢黄。
大片的麦田由青到黄,人间也由春入了夏,彻底换了季节。
大家都脱掉夹袄外套,换上了清凉的着装。
村口树头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大娘婶子们干活八卦两不误。
“没想到哈,就隔一年,那叶知青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呀,之前还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没想到,啧啧啧。”
“之前还是根豆芽菜,今年竟然就发了大馒头。”
衣服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衬得小腰更是细条了。
“你们没看叶知青那双眼跟带钩子一样么?路过的青年哪一个走得动道的?那娘们骨子里就是骚货来着。”
要不是骚,怎么年纪轻轻就勾搭汉子?而且还是眼瞎找那样的垃圾货。
大家本来也就是纯属找话笑谈一下,连泛酸都谈不上。
可是马大娘这话就忒难听了,大家一时都面上讪讪的不接话茬。
马婆子去年跟老儿子还密谋过勾引叶蓁蓁来着,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在别说找有钱漂亮的女知青了,就是找普通的对象都难。
那些年轻姑娘一见到她老儿子就跑,就像躲避什么污秽物一样。
她老儿子只是掉过茅坑,又不是真的屎。
这事让马婆子心里一直愤恨着,如今更是吃不着葡萄就想踩碎的恶毒心思。
结果还真的有同样歹毒的人跟她同仇敌忾:“这些个漂亮女知青,没一个是安分的。哼,大家就擎等着吧,地主崽以后都不会缺帽子戴了。”
一提起女知青,唐婆子就想起冯丽萍那破烂货,唐老太婆是恨得牙龈都要咬碎了。
冯丽萍害得她儿子犯马上风死了,又勾得她老汉老蚌频频出精。
还不满足,得空就跑出去勾三搭四,最后被发现挂了破鞋游街,逃跑被深山里的毒蛇缠死了。
大家都传冯丽萍是瘙痒难耐,最后跟蛇缠一块去,结果玩得太野,直接被缠死的。
他们家被这事害得到现在都抬不起头,唐老太婆都好久没出来公众面前蹦跶了。
还幸好她老汉跟那骚贱货的事情没有被爆出来,要不然她更是没法活。
徐奶奶耳朵不好使,注意力也都不在这些八卦上头。
但是她好像是隐约听到了什么“叶知青”,“地主崽”的,再结合她们那狰狞丑陋的嘴脸,徐奶奶猜测肯定是在编排那对孩子不好的话。
“你们一把年纪还不学好,嘴巴要是不干净,老太婆我不介意回家舀瓢水过来给你们洗洗。”
徐奶奶从来不会搭腔说话的,现在竟然会用拐杖敲着地面警告马大娘和唐老太婆。
“呸,老不死的,得了人家两日好,就开始帮上腔了。”
徐奶奶比她们还年长十来岁,辈分也长了一辈,唐婆子仗着徐奶奶耳朵不好使,怒着嘴低低咒骂了一句。
马婆子凑近去接了一句:“就是,头都快埋不见了,还整天要出来,还真的以为能等到她那死老汉呐?”
徐奶奶还真的没听清她们说什么,就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
今天在场的,也都是一些跟叶蓁蓁她们关系比较淡的路人。
谁都不想惹上一身臊,没有帮腔哪一边。
但是越听这俩婆子说得越过分,这都不止是八卦那么简单了,都怕惹事上身,大家一阵风似的开溜了。
徐奶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这根拐杖还是刘景那孩子年前才给她新削的呢。
哼,别欺负她老太婆耳朵不好使,她要找耳朵好使的告状去。
老祖宗过来,老支书亲自扶着进的院门。
听老人家直奔主题说明来意,老支书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这些个老东西,老了老了还不知羞,专门编排人家小年轻。
太闲是吧?
那就让你们累得直不起腰,看看还有没有那闲工夫东家长西家短的。
徐奶奶得了准信,摆摆手,也不用人扶着,精神头十足地回去了。
那些难听的话,更是跟长了翅膀似得,没多久就飞得到处都是了。
怎么说他都无所谓,反正他都听习惯了。
敢胡乱编排他媳妇,而且把老人家也给诅咒上了,暴戾上头,刘景直接抡锄头就要去平了那俩家的地头。
叶蓁蓁拉住了暴怒中的刘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个法子。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叶蓁蓁拍了拍男人安抚道。
叶蓁蓁这头先找到刘庆良家,指着唐老婆子就大声哭骂:“我往日跟你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干嘛要诅咒我给刘景戴帽子?怪不得马大娘之前跟别人说你面向刻薄,是克夫克子命,两个儿子都是被你克死的,冯知青也是被你磋磨得受不了才跑出去外头勾人的。”
没等唐婆子反应过来,叶蓁蓁又跑到了马婆子家里如法炮制:“之前我还分过你吃的呢,就算得不了你一句好话, 也别在背后编排我坏话呀?”
“怪不得唐大娘以前跟别人说你是白眼狼,反骨精,说你儿子掉粪坑里就是得的报应,比屎还臭这辈子也别想娶到婆娘。”
专门往俩人最疼的地方戳,不是最爱胡咧咧吗?
这下看嘴巴最臭的两个人,会擦出怎样的花火?
果然叶蓁蓁一走,俩人就直接提着当时手里拿的锅铲当家伙,急冲冲跑出去去兴师问罪了。
半道上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说惯了别人,也知道站起来就会被人说。
但是猜到,和真正知道被说了哪些内容,还都是戳的肺管子,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心理承受水平。
“KingKing,哐哐。”
“竟敢编排我刻薄,还克夫克子,我挠不死你这老货。”
“啊~”
“嘶……”
“我非要撕了你这老逼货,敢诅咒我儿子讨不到婆姨。”
这些话还真的互相说过对方,所以也没什么好怀疑的。
天还亮堂着呢,又是在大路上,看热闹的人还给她们呐喊助威着。
叶蓁蓁还跑去带着徐奶奶出来了,顺带着小马扎,让老人家坐着舒舒服服看好戏。
直到俩人不死也半残的时候,老支书和黄茂才才堪堪赶到。
“都散了,都散了。”
唐婆子又开始发挥拍大腿滚地的绝招:“老支书,您可得替我做主呀,这死老婆子,竟然拿我那两个可怜的短命儿子来笑话我。”
“哎哟哟,没天理了呀,老支书,明明是她先诅咒我老儿子来着。”
俩人这时候看着都还在喘大粗气呢,竟然还能继续撕咬。
“都要天理是吧,自个儿问去,现在就去。”
老支书一呵斥,俩老婆子都心肝肺抖了抖。
自己问老天爷要天理?
老支书这是要让她们原地上天吗?
“还闹不闹?”黄茂才紧随其后跟着补了一句,“从明儿起,今年内村里的茅坑就由你们两个负责了 。”
担粪?
要命了,还负责一年,那不得给腌入味儿了?
刘支书刚来的路上,把徐奶奶的话都告诉了黄茂才。
这俩老东西,素来在村里名声就不讨好。
哪家小姑娘大媳妇没被她们编排过的?
“再讨价还价,就再加一年。”
见俩老婆子抽着张大脸盘子,咧着大嘴巴子还想说话,黄茂才直接给锤死。
民不跟官斗,这点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要是再得罪了,以后随便给她们穿小鞋,最脏最累的活说不定都是她们做了。
两个人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了,离得远后,才敢恨恨吐了一大口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