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家(二)
第162章 大家(二)
“不是的,明非绝对绝对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真菰摇了摇头,再次重申过后,轻声低语,
“因为这可是代表着我们几个,初见以及后来一起经历的回忆啊。”
静静的真菰,温柔的锖兔,面瘫的义勇,骄横的小忍,可靠的明非。
从早到晚,云雾缭绕。
地面上枯草遮掩的巨洞,总有人落在里面不少次,看着其他人笑着跑开,
“谢了,义勇,今天多亏你探路了。”
义勇盯着木碗,撇了撇嘴,他现在还记得明非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满满的恶意。
隐藏在灌木中的木箭,或多或少打在过谁的肩膀。
“诶呀,诶呀,没想到练习这么多次的锖兔,竟然也会被这么简单的陷阱击中啊。忍着点啊,要上药了。”
锖兔歪头眯眼,露出和善的笑,这么说起来,他也被明非照顾了不少次呢。
从天而落的巨大木桩,尽管没有削尖,但也不容小觑!
真菰眨了眨眼,想起了很久很久前的那一天。
因为躲避木桩挫伤了脚腕,貌似是明非背她回来的呢。
山脚与山顶间的奔袭,有惊呼!有汗水!有快人一步的小小欣喜,也有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落寞落后。
他们总会笑着,静静在终点线等着最后一名,最后在他或她气急败坏的眼神下,故意先一步到达终点。
略显冰冷的空气中,包裹着眼前这小小的木碗,没有丝毫瑕疵,被碧绿、暖黄、冷蓝、深紫的釉彩轻轻缠绕着。
三小只或坐或蹲,围绕着这简简单单的礼物,轻轻眨眼。
没错!
明非一定会懂的,也一定会喜欢的!
因为他们这一次送的礼物,可是记忆啊!
看到他,任谁都能回想起几个人固执地少用一个碗的青涩回忆吧?
现在想想,几年前的他们,还真是莫名奇妙啊。
明明吃的一点都不少,还偏偏要少用一个碗。
如果师兄师姐他们还在的话,说不定也会笑话他们几个呢。
三小只会心一笑,期待着不久后新年之时的再见。
那个少年看到这份礼物,到底会遇到什么表情。
是满眼欣喜的笑?还是故作矜持的翻白眼?亦或者是一脸嫌弃的撇撇嘴?
突然!
吱呀一声轻响,屋内的温度骤降。
风雪倏忽间涌入,冻得离门口较进的真菰猛地打颤,随后下意识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缩得更小了。
义勇缓缓偏转目光,淡然的眸子倒映着熟悉的身影。
鳞泷老师的步伐略显沉重,苍白头发挂着雪,红色天狗面具依旧是那么威严。
“是鳞龙老师啊,”锖兔起身,洋溢着暖阳般的笑,
“欢迎回家,饭已经做好了呢。”
“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真菰乖巧地,递上触感温热的木杯。
鳞泷老师将杯子放在一边。
他抿了抿嘴,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三小只。
诶——!
沉思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摘下了半天狗的面具,
“锖兔,真菰,义勇,刚才鬼杀队的鎹鸦传信”
磁性的声响柔柔,却慢慢僵硬了三人适才的笑。
小屋中的门没有被关上,冰冷的雪可不讲四号感情,哪里暖和就往哪里钻,管你冷还是不冷。
厨房内,灶台中燃烧的木柴,缓缓归于寂静的黑。
三两点时不时闪烁的微微火光,再也升腾不起风雪之中炉灶燃起的烟。
炊烟顿无袅袅。
精心准备的饭菜,正在被木盖阻挡温度的小铁锅里冒泡。
有那么几只被热水烫过的碗筷,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静静等待着人们的使用。
客厅的三小只沉默不语,他们没有惊恐昏迷,亦然没有大呼小叫,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听完了所有。
只是心中陡然一空,就像是狠狠地被挖出一角。
脑海有些静,好像再次不小心吃到了小忍用山上鲜艳的蘑菇熬制的汤,酥酥麻麻的。
他们看不到了!
看不到礼物被收到后,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听不到他们的朋友,又会说些什么。
宝贵的记忆还在,他露出过的笑,他曾说的话也会一直在,被人们记者。
但是他的以后不在了啊,突然就不在了。
这就是失去吗?
简单到鳞泷老师只是用了几句话几分钟就能概括,但却也复杂到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要说什么话。
要嘶吼吗?
不!
富冈义勇握紧了刀,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只是呼吸很轻,轻到吓人!
要怒骂么?
不!
锖兔强行勾勒出嘴角的弧度,不断拍着他的肩头,轻声安慰。
不论什么时候,这个温柔的男孩他都会这样做。
但如果明非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嘲笑“锖兔啊,你哭着笑的表情,有够难看的爱。”
要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当自己没听到吗?
不!
真菰一动不动,不低头不说话,她只是直勾勾望着面前鳞泷老师摘下面具后的温柔面庞,静静的哭。
鳞泷老师轻轻抱住三人,手臂在轻轻颤抖。
没有嘶吼,没有怒骂,没有否认所闻所见。
但整片空间,却萦绕着独属于水的悲伤方式,一如往常的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小只擦干了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的铁锅空了!
不知道太阳在哪,只知道三小只拿起了刀!
不知道雪有多大,只看见他们齐齐推开房门,迎着冷风攀向山巅!
“义勇!锖兔!真菰!”鳞泷老师有些慌了。
他大喊着追了出去,不受控制地挥手,焦急间,扬声询问,“伱们去干什么?”
“我知道你们很伤心,但一定要冷静,明非他一定也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样”
“攀山!练刀!”
铿锵有力的回答自三小只口中升腾,打断了鳞泷老师的担忧。
他们回身的目光坚毅,闪着更加燃烧的光。
锖兔握紧刀柄,嚅动嘴角,牵连面庞的疤痕,
“鳞泷老师,我们的确很伤心。”
“但我们更想要紧跟他的步伐。”
“要快一点,要快一点成为柱!!!”
要讨伐更多更多的鬼,要守护更多更多的人。
没有时间悲伤!
要争分夺秒地前进!
挥刀!挥刀!连带着明非的那一份一起!
雪雾掩去了飞掠的身影,风霜遮掩了前进后留下的脚步。
鳞泷老师怔怔望着三人远去,嘴唇不断颤抖。
“明非,你看到了吗?”
沙哑慈祥的声响飘散在空中,
“不论在什么时候,你的存在可能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要啊!”
几只木碗静静摞在一起,
碧绿、暖黄、冷蓝、深紫,盘旋着自然的木之花纹。
那件生日礼物被静静地放在旁边,其中盛满了今天喷香的饭菜。
微微的,微微的,在有些寒凉的空气中,腾着点点的雾。
咕咚!
剃了胡子的炼狱大叔,今天提前遣散了学习炎之呼吸的学生。
他静静地坐在房屋内,手一提,抓着硬邦邦的瓷器口,大口大口喝着冷酒。
如寒冰般的触感,在口腔与喉咙切过,最后在胸膛与腹中炸开刺激,花了人的眼!
咕咚!
咕咚!
炼狱大叔酡红着脸,望着朦胧视野中的俏脸,挠了挠头,低吟道,
“熘火啊,抱歉了,我好像又失言了。”
男人醉醺醺地,狠狠捂住额头,
“再让我喝一次吧,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毕竟有一份欠了十三.不,欠了十四年的生日礼物,我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啊。”
无神地念叨着,就像是这样说能让烈酒填补失落。
炼狱大叔苦笑摇头,轻声诉说,
“明非是好样的,打的上弦贰落荒而逃。熘火啊,我果然没看错他。”
“我跟你说过没有,熘火,当时我见到明非的时候,他才那么一丁点儿大,当时这小子,可是尿了我”
回忆一点一滴,于静到只有呼吸声响的房间回荡。
不远处放着的,是炼狱大叔按着妻子留下的手记,一点一点制作的小小烟花——那是他忙里偷闲准备的礼物。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庭院外,炼狱杏寿郎昂扬的大吼不断炸响!
烈火般的刀镡,在空中肆意翻飞,好似在燃烧!
成为柱!
成为柱!
成为柱!
明非!!!
在千寿郎与熘星的见证下,炼狱杏寿郎用手中的刀刃舞蹈出滔天的火焰,以比以往更胜的炙热,燃尽了庭院内的雪!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赤裸的大地之上,目光遥望。
烈焰般的眸子倒映着飘落细白的长空。
炼狱杏寿郎向天空举起拳头,轻轻一碰,
“明非,看着吧,我会追上你的步伐的.”
遛出来的炼狱大叔躲在角落,将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儿子发红的眼眶。
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静静地从庭院折返,轻轻抚摸那张依旧明媚的脸,
“抱歉了,熘火。”
“不久后,可能需要送你去蝶屋那里了,诶呀诶呀,倒也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啦。只是在那里的话,有蝴蝶他们,你一定能得到更好更专业的照顾吧。”
“说不定哪天突然就醒来了呢。”
炼狱大叔突然放低了声音,眸光闪烁的深沉与决意,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你丈夫我啊,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算老。”
“在下一帮小家伙儿彻底成长起来之前,我还能多握几年刀,也还能”
“再多斩几只鬼!”
夜晚的天空包裹着白雪,素白的精灵依旧在舞蹈,落在黑漆漆的煤渣之上。
这是座盛产煤矿与油的小镇,随着火车等事物的发展,往日总是热闹非凡,回响工人们谈天说地的热闹。
但此时此刻,小镇中央那偌大的空地中,却横七竖八倒着无数鲜血淋漓,已经失去呼吸的黑色身影——那是鬼杀队的成员。
破口的刀刃凌乱的插在四面八方——昭示着一场恶战!
不会输!
不会输!!
绝对不会输!!!
风刃凛冽,杀穿了冬日的雪!
不死川实弥目眦欲裂,紧紧盯着前方的恶鬼——下弦之壹,姑获鸟!
他狠狠踏地,猛然杀了上去,却再次被密集的防御逼退。
刺啦一声!
胸口展开了血腥味的花,萦绕着独特的味道,令恶鬼抓狂。
“嘻嘻嘻嘻!”
娇艳的女子长发飘飘,身着风味十足的黑色和服。
它在雪与风刃中游刃有余的舞蹈,咧着陶醉而猖狂的笑,满脸醉酒的模样,
“啊!是稀血!果然是稀血啊!”
可它却并非普通的鬼,不死川实弥的血无法让它失去战斗能力,反而令它心中的欲望更加澎湃!
咚!
姑获鸟随手一挥,狠狠将逼近它的夈条匡近逼退。
双手捧在脸颊,它抬头望天,深深吸气!
“实在!实在是太美味了啊!!!”
呼——!
呼——!
呼——!
浑身鲜血的不死川实弥气喘吁吁,眼神有些朦胧。
“跟只乌龟一样,你就只会防御吗?恶鬼!!!”
近不了身啊!
只剩他自己和匡近了。
在这样下去,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死川实弥拄着刀,有些虚弱。
砰!
脚步很重,白雪与黑煤飞溅,砸在不远处的木桶上,露出粘腻的液体,缓缓淌出。
“实弥!!!”夈条匡近重重落在他的身边,沉声低吼,
“不能在这样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注意了!一会儿,我会拼命拦下它的所有攻击,你瞅准机会,斩下它的头!”
“这种情况下,你会死的,匡近。”不死川实弥微转眉眼,沉重吐息。
“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要好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兄啊!”
“师兄师兄,就是要在危险的时候,先顶上去啊。”夈条匡近咧出一抹不畏生死的笑,“其实该疯的时候,我也是能疯的啊,实弥!”
“不!匡近!”不死川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双眼骤然明亮起来,
“我们都会活下来!!!”
“你还记得明非吗?”不死川实弥挑了挑眉,示意匡近看向不远处,暗示道,
“那个家伙,可是跟我们说过不要死啊?”
铿锵之音响彻,刀刃的火花四溅,在力量的撞击下,绽开璀璨的星火。
战斗!
被不死川重新拉开了幕布!
姑获鸟看着不死川实弥颤抖到刀都快握不住刀的手,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到了极限。
它环顾四周,歪头疑问,
“另一个剑士呢?跑掉了吗?也是啊,从现在来看,留下你断后的确是明智之举呢。”
“放下刀吧,你很美味,所以在喝够你的血之前,我可不会杀了你,甚至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呵呵,想让我投降?想把我圈养成恶鬼的酒庄?你这家伙,到底在”不死川实弥咧出一抹疯狂的笑,重重锤向胸膛的伤。
“在说什么屁话啊!!!”
刺痛眨眼间贯穿了脑海,但也彻底击穿了眼前的朦胧。
不死川实弥在一次生生压榨出力量,狠狠握紧了刀刃。
狂风席卷,飞雪旋旋。
即使快要到达极限,不死川实弥亦然没有放弃。
甚至在此时此刻,他又找到了那一天与明非对战过后,再也没有找到的感觉。
他前所未有地疯狂,丝毫不避伤口,杀向姑获鸟!
踏——!
姑获鸟微微侧身,如舞者般避开这道不计后果的攻势随后轻轻一跳,躲过接踵而至的凛冽刺击。
攻击接连不断,但却只有不死川实弥的身上不断绽放伤口,作为上弦壹的姑获鸟,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它的能力,实在是太适合拉长战线了。
甚至到了现在,它都未全力以赴,只是在以玩闹的心思抵抗罢了。
姑获鸟轻轻落地,优雅地摆了摆手,
“没用的,就算是以伤换伤,你也无法突破我的防御,乖乖认输吧。”
“我也不瞒你,我的血鬼术,可根本还没用呢啊。”
“是吗?”不死川实弥望着它的站位,疯狂一笑,
总算把你逼到这里了啊!
“那你应该没机会用了!”
“匡近!点火!”
姑获鸟猛然瞪大双眸,它四顾望去,发现四周的白雪中,尽是一些刺鼻的液体。
就连它的脚边,也被那透明如小溪般的东西团团包围,甚至浸染了衣摆。
刺啦一声,悠悠的火光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乍起,照耀着夈条匡近那张沉默的脸。
他随后一丢,仍在脚边被刀贯穿的木桶之下。
砰——!
眨眼间,剧烈的火舌,燃烧地上的酒与油!
冲天的火焰,一圈又一圈,团团围绕住下弦之一!
黑漆漆的煤炭,则为这一切提供了较长时间的燃料。
“这一招的灵感,可是来源于我们的大天才啊!”不死川实弥张狂地笑。
他在四周游走,不断挥舞风刃!
风助火势,乍起热的龙卷。
火龙般的攻击一道又一道呼啸着,杀向狼狈躲避的姑获鸟。
它吃痛尖叫着,在火焰中中寻找可以冲出去的缝隙。
该死的!大意了!
这种将火和风结合起来的招式,太乱来了!
乱来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姑获鸟目眦欲裂,
缝隙!只要找到缝隙!它就能用血鬼术血香,将这两个人拉进环境。
这一次!它绝对不会再留手了!
恶鬼疯狂逃窜,却一次又一次被风刃与火刃逼退!
夈条匡近再次倾倒了几桶油与酒,随后也加入了战斗,彻底将恶鬼牢牢缩在中央。
天时地利人和!!!
时透明非的风炎·天幕,被两人借着环境,成功重现!
原本被用来遮掩视线的一招,成了困住凶兽的牢笼,将恶鬼的血鬼术牢牢束缚!
浓烟与火焰,遮蔽住了姑获鸟的视线,使得它不清楚攻击到底来自于那里。
劈里啪啦!!
烈焰灼烧尽了它的衣服,露出惨白的皮肤,随后又侵蚀它的皮肉,吱吱作响间,尽是剧痛!
但姑获鸟还称不上多慌,因为它还能勉强接下眼下的攻击。
她的恢复速度,跟得上火焰的破坏速度。
火幕的确困住了它,禁锢了它血鬼术的施展,但也隔绝了敌人的近身攻击!
只要静静等待风雪将火焰熄灭,它依旧能享受还在挣扎的美食!
这一次!
它势必让眼前的两人感到绝望!
但是下一刻,姑获鸟瞪大了双眸。
天旋地转间,它看到了脖颈喷血的身体。
<div class="contentadv"> 咚!
头颅重重砸在火焰之中,头发在火焰中燃烧,姑获鸟甚至忽视了剧痛,盯着眼前的一幕,茫然呢喃,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这样的话,你也会死!你也会死啊!”
竟是不死川实弥,穿过了苍苍火幕,直接杀了进来!
它从未想到竟然真有人会这么做,因为这与自掘坟墓一般无二!
防守疏忽间,它竟然直接被切下了头颅。
“疯子!疯子!”
“嘿嘿嘿,谢谢夸奖啊!恶鬼!”
“我死不死不要紧,能带走你的命,就够了!”
不死川实弥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火。
他的衣服缓缓焦黑,露出赤裸的身体,横七竖八的可怖疤痕在火焰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身体重重摔在火中,忽略那灼热的痛,不死川实弥低声呢喃,
“鬼杀队里,可还有个比我还疯的家伙呢。”
“他遇到绝境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老子可不想比不过他呢。”
黑暗袭来,吞噬了不死川仅存的意识。
耳边传来夈条匡近的嘶吼,
“实弥!!!”
火焰被迫开,他也顶着被焚烧殆尽的危险,冲了过来!
兜兜转转,终归蝶屋。
“是是吗?”
夈条匡近坐在蝶屋的病床,咧出一抹苦涩的笑,
“明非他他竟然会”
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可多亏了明非剑招带来的灵感,他还想好好感谢一下明非呢。
“橘子!!!”
昏睡在不远处的不死川实弥浑身裹满了白色的绷带,却是突然梦游般大喊,“老子要吃橘子!!!”
“好好好,”夈条匡近掀开被子下床,哄小孩子一样低语,“这就来,这就来。”
每次都是这样,重伤昏迷的不死川实弥,总会大喊自己想吃的东西,就像是为了恢复身体,急需补充各种营养一样。
“酸死了!!”
不死川实弥恶狠狠咬着橘子,汁水飞溅。
“好好好,给你换一个。”夈条匡近顶着黑眼圈,又给他剥了一个。
“酸死了!”
“这个呢?”
“酸死了!”
“这个呢?”
“酸死了!!!”
夈条匡近低吼,
“实弥!你有病吗?酸个屁!我都尝过了!甜着呢!”
“还有,你不应该要萩饼吗?要橘子是怎么回事!”
他没好气瞪着不死川,却是骤然一愣,垂下了失落的眸子。
也许酸的,根本就不是橘子啊。
不死川实弥,可能早就清醒了。
也就是说,他将刚才蝶屋人员的谈话,都听进去了吗?
“啰嗦!”
只见不死川实弥用胳膊挡住住眼睛,身体在轻轻颤抖。
他的嘴里塞满了橘子,嘟囔不清,
“甜什么甜啊,明明就是酸的!”
走的真不是时候啊,大天才。
他还想在今年好好把仇报了呢。
每年都塞给他那么酸的橘子,真当他好欺负是吧?
你要是个男人的话
“今年就再塞一个过来啊!”
话说,他为什么总会接过那个橘子呢?
不死川实弥咕咚一声,咽下了所有的橘子,紧紧闭着眼。
大概是因为,某个人半开玩笑地跟他说过。
先吃点酸的,再吃萩饼,
会更甜吧
杀鬼!
不死川狠狠睁开双眸,就像是从地狱鬼来的恶鬼,
杀更多更多的鬼!
杀更多更强的鬼!!
直到将所有的鬼!屠杀殆尽!
桃山处,小屋中。
鎹鸦传播完消息,振翅飞走,它还要去好多好多地方。
狯岳瞪大眼睛,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他自顾自地摇头,
“不不不!不可能。”
“击败个下弦还有可能,说什么面对面击败上弦贰,开什么玩笑!这种话,谁会信啊?”
“一个练刀几年的家伙,打败了上弦贰?如果这么随随便便,这世界早就没有恶鬼了!”
狯岳不可置信,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猜测。
“鬼杀队的主公也是老糊涂了吧?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妒火混着恶意,疯狂燃烧,
“说不定朝着恶鬼下跪才留了一具全尸吧?”
“呵~!龙柱吗?真是响当当的称号啊。”
狯岳抱着胸口,咧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过人都死了,除了一个没用的称号,可就什么都没了吧。”
“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笨蛋!”
“自以为自己做的是英雄的事,说的是英雄的话,走的是英雄的路。”
“但哪有如何呢?”狯岳不屑至极,
“死了的家伙,无论得到什么,都只是个死人而已。”
“只有活着,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才是最应该记在心里的事情。”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想,”狯岳皱眉摇头,
“最起码他的确换来了不少情报啊。”
“白色橡木头发吗?要是遇到了,还是躲远一些吧。”
“我信!”一直愣在一旁的我妻善逸,突然发出闷响。
狯岳皱眉斜视,不知道这个废物师弟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而我妻善逸接下来的话,让狯岳拉下了脸。
这个废物,是在反驳他!
我妻善逸垂着眸子,继续呢喃:
“我信明非师兄,击败了上弦贰,大家也会信明非师兄击败了上弦贰。”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我妻善逸抬头,盯着不可置信地狯岳,他似乎不敢相信,竟从这个懦弱的家伙口中听到这种话。
“还有,狯岳师兄,我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诽谤别人会怎样怎样做的人,往往自己才会那样做。”
“狯岳师兄,”我妻善逸咧出一抹笑,声音前所未有的大,近乎嘶吼!
“你说明非师兄面对上弦鬼会下跪?开什么玩笑呢!”
“那种事情,是你这个人才会做的才对吧!”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狯岳瞪大了眼睛,杀气凛然地攥紧了拳头,“皮痒了不成?”
“我没什么意思,”我妻善逸木然地盯着狯岳,声音缓缓低沉,言语却越发锋利,
“只是希望狯岳师兄,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思想,去揣摩明非师兄。”
“拼劲全力甚至拼上生命才获得龙柱之名的明非师兄,不是你这种人能评价的。”
“呵呵,我不能评价?”
狯岳怒极反笑,
“我不能评价,你就能评价了吗?”
他狐狸般的目,露着点点阴恻恻,
“你真是莫名其妙啊,善逸。”
“你一个弱者,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在这里我比你强,所以我说的就是对的!”
“明非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在未来我也会比他还强,比他获得更高的成就,更响亮的名号,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他?”
“我会记得!永远”我妻善逸狠狠捏紧拳头,“永远都会记得!”
“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这家伙,好想在说遇到恶鬼要怎么逃吧?”
“你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追上明非师兄的。”
呼——!
呼——!
狯岳的胸膛剧烈起伏!
他无法允许,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废物,对他指手画脚地说道!
铿锵!
狯岳愤然拔刀,冲了上去,
“你这家伙!找死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看看倒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还会不会那么硬气!”
刀刃越发逼近我妻善逸,眨眼间就要割裂鲜血。
狯岳真的是气急败坏了!
他已经被愤怒燃烧到失去理智,不顾随时可能会回来的师傅怎么看,只想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目无尊长的废物!
但下一刻!
我妻善逸消失了!
电光一闪,重响扎开!
我妻善意弯着腰,维持着狠狠出拳的动作。
点点鲜血自他的拳尖滴落,缓缓晕染。
狯岳不可置信地躺在地上,捂着发酸的脸颊。
我妻善逸缓缓收拳头,看也不看狯岳,从墙上取下一把刀,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狯岳师兄,平时你怎么骂我打我,我都无所谓。”
“但是倘若你要说明非师兄的坏话,就不行!”
我妻善逸轻轻顿步,回身只间,居高临上俯视着倒地的狯岳,
“我已经理解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了?谁强就是对的吗?”
“那么狯岳师兄,出来吧,我们打一架。”
“如果我打赢了,”
我妻善逸轻轻回头,吱呀一声推开大门,
“在明非师兄这件事情上,就给我乖乖闭上你的嘴!”
“你这家伙!你以为你是谁!!!!”狯岳嘶吼着,直接杀了上去!
只会一之型的废物,你凭什么?
剑光与雷,在悦动!!!
我妻善逸想向着自己以往不敢反抗的师兄,拔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桑岛老师姗姗而归,远远,远远地看到了筋疲力竭躺在地上的狯岳,
“狯岳!怎么回事?是谁.”
桑岛老师刚问到一半,就顿住了,他随着狯岳惊恐的视线望去。
只见夕光已逝,暗夜降临。
我妻善逸遍体鳞伤地站在小树旁边,手放在腰间的配刀,维持着一之型的姿势。
“善逸?”桑岛老师惊疑十分,到底发生什么了?
善逸这是和狯岳,打起来了?
呼——!
冷风吹拂,席卷树梢。
从秋至冬,一直执着地挂在树梢的那最后一扇枯叶缓缓飘落。
它只是轻轻一落,便砸倒了无数次跌倒、无数次站起、无数次施展自己仅会的那一招的孩子。
我妻善逸早就在无数次的跌倒中摇摇欲坠,心中唯一支持他的念头,就是赢下来!让侮辱明非师兄的狯岳闭嘴!
你看到了吗,明非师兄?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赢,
但这一次,他可是有好好坚持到最后啊!
没有逃跑,他这一次,也没有逃跑!
落叶轻轻,抚摸般落在我妻善逸疲惫闭合的眉眼,遮掩了那一抹晶莹的悲伤。
深夜时透家,众人皆已眠。
踏—!
踏—!
突然间,空荡荡的走廊响起轻轻的回响声。
蝴蝶忍的脚步虚弱,身体摇摇晃晃地在月雾笼罩的静谧长廊走动着。
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但只要看一看她那张脸,就能看出她此时此刻的诡异,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样。
吱呀一声!
某个布满浓郁药香味的房间,在蝴蝶忍空荡荡的双眸映照。
她轻轻合上门,面无表情地从一旁抽出锋利的针管。
噼里啪啦!
酒精燃烧,在昏暗的房间内激起鬼火般的诡异光亮。
倒映在紫眸中的针管被灼烧的通红。
纤纤细手操纵着,将针管伸向不远处那满满的一盆紫色液体。
一寸,一寸,又一寸。
在小窗投过来的冷光照耀下,液体一点一点浸满了针管。
亮幽幽的深紫色,透露着深深的诡异。
蝴蝶忍望着手中的针管,很久,很久。
咯嘣!
咯嘣!
银牙重咬,蝴蝶忍双目一凛,狠狠将针管扎向自己的大臂。
她好像在惩罚!惩罚那个弱小的,无能为力的,遇到事情只会发泄的自己!
啪——!
突然,一只秀手从身后伸出,狠狠地握住了那娇小的手腕!
门框吱呀,后知后觉地传来声响。
呼吸粗重,粉色的眸子,倒映着难以置信!
她一瞬间,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啪——!
蝴蝶香奈惠狠狠甩了蝴蝶忍一巴掌,因为悲伤而干裂的嘴唇轻轻嚅动,
“小忍!你刚才,在干什么?”
蝴蝶忍摔在地面,愣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想自己明明都已经藏的很好了,为什么还有人跟过来?
或许是在想,从小到大都没打过自己的姐姐,为什么突然就打了自己,毫不留情。
亦或者,她什么都没有想,因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点点执念。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你说我在干什么?”
蝴蝶忍的眸光倒映着被姐姐夺过去的针管,凄惨一笑。
压抑着悲伤的声音,在夜色中,在这狭隘的小屋里响起,隐隐有着回音。
“姐姐,你忘记了吗?后来的战场,只有明非留下的那两把刀啊。”
“隐在河边发现了冰晶不是吗?那只鬼还没有死不是吗?”
“我在准备报仇啊,我的姐姐。”
蝴蝶忍起身。
她明明在笑,但蝴蝶香奈惠却能看到那双瞳孔中燃烧的怒火——杀了那只鬼!我一定!一定!要杀了那只鬼啊!
滴答!
滴答!!
但下一刻,月光下闪烁的深紫色泉眼点点,滚落着,流淌着,砸在了木板上干枯的紫藤花瓣上。
女孩此时此刻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是彻骨透心的悲伤所致。
“但是,但是”
哽咽的呢喃自语轻轻响起,很是无助,就像是迷失在苍茫冰雪中的小兽,徒留最后无力的呻吟。
“但是我做不到啊,姐姐!”
蝴蝶忍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好几年了,都是这样!我根本就没有力量啊,姐姐!”
“不论如何锻炼,我都砍不下恶鬼的头颅!”
“能通过入队考核,也是用的那种下三滥的技巧。”蝴蝶忍不断自我否认,
“但即使再下三滥,自始至终,我能依仗的只有毒!只有毒啊!”
“可那只鬼!可那只鬼!”蝴蝶忍低下头,沙哑低吼,
“可那只鬼连姐姐的刀刃都伤不到,我又怎能迫开它的防御,将足以致死的毒药注入进去啊?”
她不断摇头,
“不行的,那样做是不行的!我的毒,我的刀,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面对它,我只有被吃掉的份。”
蝴蝶忍突然笑了,笑得灿然,
“但是没关系啊,姐姐!”
“因为我发现,我还有我自己!”
她举起双手,抹去眼角的泪。
空荡荡的袖子滑落,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烁,但此时此刻已经没了丝毫美感。
密密麻麻的针孔,从细细的手腕一直蔓延。
或红或紫的伤口,遍布小臂,青紫色的血光发现出不健康的光泽,在轻轻的跳!
袖口卷卷,遮掩了大臂,但想必掩藏的,已不再是女孩娇嫩的美丽。
蝴蝶忍在这几天里,已经注入了数不清地紫藤花毒。
不是刀鞘,而是自己的体内!
“姐姐啊,你知道吗?只要能杀了它,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蝴蝶忍垂眸低语,
“只要能为明非报仇,我可以付出一切!”
“小忍.”蝴蝶香奈惠面色很是难看,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自从明非走后,每个人都很悲伤。
但蝴蝶忍却出奇的安静。
但果然,这种情况下,越安静越是危险!
竟然在自己的体内注射紫藤花毒?
“笨蛋!!!”蝴蝶香奈惠骤然怒吼,“你知不知道,这对你的身体将产生多大的伤害!”
日万20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