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拯救秩序重建末世文中的暗恋脑(64)
“墙外真的和撒旦之域差不多?!”
程炎秋不自觉地喉结滚动了一下,这天聊的,他是越来越害怕了。
“不一定一模一样,但跟白昼之邦和炼狱之城相比较,撒旦之域肯定是更接近于真实的墙外,而更为真实的墙外也只会比撒旦之域更像是撒旦之域。。”
乔恬儿的声音甚至没有起任何波澜,她只是在陈述着她所知道的事实,仅此而已。
程炎秋看了看坐在他正对面的姜灵昭,又望向了坐在他同一侧的齐静希,最后用求证般的目光看向了白哲。
接收到信号的白哲沉思了片刻,说道:“的确如此,撒旦之域不知道是仿照多少年前的墙外场景,如今的墙外是什么模样,大概没几个人能知道。”
乔恬儿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是没有一个人能知道现在的墙外究竟是什么模样。
所以,在那交错的时间轴,未知袭来的那一刻,没有人能够抵御,没有人。
程炎秋终于保持了沉默,他得好好消化消化这些对于他来说是坚硬晦涩的内容。
但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来源于他对未知的恐惧,他的大脑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发散出一些可怖的画面来。
“程炎秋,就是说,我们这连训练什么都没开始,你不用这样,你有选择退出的权利。”
齐静希的话像是洪水倒灌进了一座危楼,把程炎秋激烈撕扯的内心冲荡得一塌糊涂。
是啊,他明明可以选择退出的,但是...但是,程炎秋愈发茫然了。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选择你想选择的道路,那便就是最正确的道路。”
姜灵昭完全明白程炎秋的挣扎,尤其是在他自述完他的成长经历后。
程炎秋面对这样的选择产生挣扎自然不可厚非,但他要想真正从束缚中走出,他就必须直视由自己内心产生的挣扎。
如果害怕战胜了其他所有,那么选择害怕也并非就是懦夫行为,那只是此刻,你最好的选择。
在座的五人中,只有程炎秋的心结最重,挡在他面前的,是他自己。
程炎秋反复问着自己,到底才是他想选择的道路?
他感觉撕裂极了。
来到这,参加破晓计划来到这,他是为了什么?
他还记得他与姐姐之间的激烈争吵,当时的他又是为了什么而坚持的?
明明就在不久前,但此刻的他却觉得那段记忆是模糊不清的了。
要极为用力,他才能一点一滴地记起。
他是为了找寻自己。
他是可以就此选择退缩,将这一路走来付出的努力付之东流,这也并没有什么,但他也知道一次退缩的后果便是次次退缩。
姜灵昭、齐静希、乔恬儿和白哲都在安静地等待着,钱薇和单燃也在期待着程炎秋卉如何抉择。
“变动因子不是姜灵昭,也不是齐静希,而是程炎秋。如果程炎秋就此退出,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退出还是留下,那都是他的权利。”
单燃搞不懂了,先前执着于将这五人组队的她,现在随便退出的也是她。
“要是程炎秋就此退出了,你打算让谁来填补程炎秋?”
“你知道的,联邦总局从不会缺少精英后补。”
单燃以为这次钱薇是动了真心,没想到,还是,还是如此。
任何理想的队伍,其中任何一个成员都是不能随意更替的,程炎秋要是真的就此退出了,这支队伍便是残缺的,而这甚至与成员实力绝对的强弱无关。
单燃抬头看向机械眼采集的画面时,姜灵昭也正好抬起了头望向着机械眼。
双目与双目的对视,单燃只坚持了一秒。
“钱薇,她发现我们了。”
“她早发现了。”
单燃深吸气,不是,你都知道她发现了,还这么淡定?!
西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单燃在来回踱步,脸上本就浓密的眉毛皱得都快连成了一指眉。
不多言,不多看,西淮径直走到钱薇的面前,说道:“一切准备就绪。”
钱薇将烟蒂熄灭,说道:“先去会议厅。”
“是。”
在钱薇、单燃以及西淮来到会议厅前,他们想过会议厅内会是什么模样,但唯独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敢!”
“谁说我不敢?!我现在随随便便解决几波浪潮不是问题!”
“噢?不信。”
“我真的下定决心了!我要守卫联邦!”
会议厅大门被迅速敞开的声音使得程炎秋的豪言壮志戛然而止。
脚步声强势地踏进空旷的会议厅,即使不知道戴着墨镜的女人和一旁眉毛浓厚的男人是谁,但西淮,她们是见过的。
西淮身为联邦总局目前对外的发言人,他站在了这二人的身后,这二人的身份可想而知绝不简单。
乔恬儿在看到那副墨镜时就认出了钱薇,如今她还活着,真是万幸。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乔恬儿对着自己反复强调着。
钱薇坐在了会议桌一直空缺着的主位,单燃坐在了她的左手边,靠近程炎秋的位置,西淮坐在了单燃的正对面,也是姜灵昭的右手边。
“你们好,我是钱薇。”
不用过多介绍,钱薇二字足以说明了一切,是钱薇,更是钱席。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为什么将你们五人单独召开一场会议了。”
“联邦需要一支绝对强悍的墙外勘察队伍。”
“有三个月的训练时间会给到你们。”
截至目前为止,钱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五人的意料之中。
“这是我原先最坏最坏的打算。”
“但就在今天凌晨,第四十五区传来的消息让这原本已经够紧促的计划再次需要紧缩。”
“一个半月,你们最多只有一个半月的训练时间。”
单燃浓密的眉毛快皱成一条麻绳了,这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钱薇居然一点儿都没透露给他!
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够干什么的啊?!
各种武器的准确度的训练,身体素质的再度加强,整支队伍的默契加强训练,墙外复杂形势的认知科普,危机应对能力的培养等等。
这些,哪一项不是要用时间来倾注的?
只有一个半月的训练时间就让这五人组成一支墙外勘察队伍,那这支队伍能够生还的可能性,在单燃看来几乎为零。
但点燃的怒火又在一瞬间被熄灭,第四十五区在凌晨传讯给钱薇,能让第四十五区在凌晨急迫地传讯给钱薇的还能是什么消息?
单燃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他对钱薇这个人感慨万分了。
在凌晨就得知这样的消息,钱薇她是否一夜未眠?
她又是怎么做到如同不曾知晓这一切一样,甚至早上,她还在跟他插科打诨。
一个半月,估计也是钱薇和第四十五区商议过后,双方能够接受的最大限度时间了。
没有的选择,只能如此。
乔恬儿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哪怕是许多事情都驶向了另一条轨道,但主干轨道却是一直一直存在着的,以及主干轨道的运行从不曾停止过片刻。
即使她知道这一个半月的训练时间其实是远远不够的,但她还是觉得太长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太多事情了。
白哲无比清楚能让训练时长从三个月压缩至一个半月的缘由会是什么,一个半月虽然短暂,但总比没有好。
这一个半月,无论是怎样的强度,他想他都能承受得住。
齐静希嗅到了不妙的气息,第四十五区能有什么大事是非得凌晨给钱薇传讯了?
看来是真的等不了了,而这一个半月算是给她们最后充裕的训练时间了。
对于这个结果,齐静希接受良好,她能在各种猜测声四起的时候义无反顾继续参加破晓计划第三轮筛选比赛,这一天的到来,她不说是提前完整预料到了,但起码这对于她来说,这绝非是从天而降。
程炎秋逐渐感到“麻木”了,人一旦跨过心中的坎,对待许多事情的接受阈值也随之提高。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那就必须得争分夺秒。
或许是钱薇不自觉地停顿,又或许是钱薇所说的言语本身,这都让姜灵昭真切地感受到了事态恶化的迅速。
对此,她只有一个问题。
“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
姜灵昭冷冽的声音在冰冷的会议厅内响起,所有人都或是好奇,或是探究地望向了她。
她要问什么?
钱薇墨镜下的眉毛上挑了一分,她轻启朱唇道:“当然。”
“撒旦之域是否连带着丧尸浪潮出没规律都是一比一地还原了真实墙外场景?”
单燃对姜灵昭的敏锐度感到些微的震惊,在无数人都在质问联邦总局是否将撒旦之域刻意恶化的时候,姜灵昭却直指撒旦之域最核心的问题。
钱薇笑了,她很高兴能由姜灵昭来提出这个问题。
“完全是一比一还原。撒旦之域是测试,也是考验,只有经受住考验的选手才能被选中。”
“但,这种规律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有可能是一种假象?”
姜灵昭灼热的眼神穿透墨镜直达钱薇的双目,钱薇本还是上扬的嘴角在此刻僵化。
假象?
那怎么可能是假象?
姜灵昭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钱薇下意识地反驳着姜灵昭的观点,但...她却又在思索着假象背后的深意。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她们错误的认知,那么,她所为此付出的所有都会是无用的。
怎么可能是假象?
怎么不可能是假象呢?
乔恬儿止不住地蜷缩着指尖,姜灵昭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席的犹豫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已经逐渐被具化的恐惧,再一次化为无形。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定义这一切的标准是什么?
西淮在刹那间就明白了姜灵昭她所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与钱席一样,他下意识地反驳着这种可能性。
可...一直以来错位的感觉又让他不得不思考着这种可能性成真的概率有多少。
要是如此的话,西淮不敢想这么多年以来,联邦总局究竟放任了怎样的恶果铸就?
单燃不明白姜灵昭是怎么,对,她是怎么就想到了这个方面的问题的?
撒旦之域的逼真程度,说是近乎百分之九十九地还原都是没有任何好质疑的。
姜灵昭她是从什么地方认为这是“假象”的?
白哲第一时间是感到荒谬的,如果这个提问者不是姜灵昭的话,他想他应该会是那个下一秒就站起来反驳质疑她的人。
因为他知道撒旦之域仿照的资料,是他叔叔白简死里逃生才带回的。
他的叔叔是怎样一个人,从那场死里逃生中受了怎样的创伤,白哲再清楚不过了。
但现在,姜灵昭为什么,又凭什么说撒旦之域是假象?
这无疑是在说他叔叔白简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的资料也是假的。
白哲忍住起身的冲动了,他需要等一个解释,他认为姜灵昭绝不是那种随意发表自己猜测言论的人,这点,他是笃定的。
程炎秋就坐在姜灵昭正对面,他所听见的声音是冷冽且有力的,即使他也觉得这句话多多少少有点“不真实”,这相当于是在挑战着联邦总局的权威,但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无关其他,他就是单纯地觉得姜灵昭不是那种人,这或许是有误会?
齐静希此刻的心情就是很想大吃一顿来阻止一下她大脑里肆意乱想的小人。
前脚,钱席才证实撒旦之域是一比一仿照真实墙外场景,后脚,姜灵昭就提出那仿照的墙外是否也是假象的问题。
一环反扣一环,让她的大脑无限遐想。
停一停吧,别想了,人脑是最强大的,也是最脆弱的,齐静希觉得自己要是再遐想下去,她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她将视线紧锁在姜灵昭身上,好奇着姜灵昭会做出怎样的解释?
不止是齐静希,所有人都将目光紧锁在了姜灵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