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残杀
“尸王?不是尸将吗?”,
媸无颜眉头拧起。
子桑道:“我们要炼制的是尸将,但魔师要的是尸王,尸魔许历要的也是金刚不坏,刀剑不伤,法力通天的尸王”,
无颜嗤笑道:“关于尸王的传说已经由来很久了,但至今也没见谁炼出来过,许历停滞在道真之境五十多年了,迟迟无法踏出这一步,不知魔师有何通天手段,妄想炼制尸王给许历做见面礼?”,
六道轮回,人之生死交替,人死后成尸,而这些尸也和妖,魔一样自成一族,有着森严的等级,低级的士兵受尸将所制,尸将则受尸王所辖。
赶尸人中一直流传着关于尸王的传说,据说尸王集天地阴煞之气,有神兵利器难伤的可怕躯体,不惧阳光,不惧法器,有通天彻地之威,他一出现,万尸臣服。
虽然大胜关以东和湘西都没见过哪怕一只尸王,但许多赶尸人都对此深信不疑,而在他们的心目中,尸王既然能让万尸臣服,那炼制出尸王的赶尸人自然也是赶尸人中的王者。
子桑道:“无颜,今时不同往日了,赶尸人自出现以来就被世人排斥,厌恶,魏无私在时更是如过街老鼠一般,现在不是了“,
“现在的大胜关,是赶尸人的天下,这里有足够的尸体,足够的阴煞之气,只要各宗派将尸将炼制完成,许历一定能练成尸王,而极有可能的是,他炼成尸王之时就是他证道长生之日”,
他虽然情绪平稳,但陆鸿三人却听得出他话语中带有一种狂热之色,心中亦是惊骇,他们果然是要在大胜关以东进行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来成就那个名叫许历的尸魔吗?
连魔师也要给他送上这样一份见面礼,他究竟神通广大到何种地步?
魔师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他来到此地的目的难道不是封魔台吗?为何又要拉拢这个许历?
种种疑窦俱不得解,但毫无疑问,这里的水已经深不可测,凭他们的修为只怕很容易就会被淹没在这深水中。
媸无颜冷哼道:“师兄,你口口声声说一心想要光大尸甲门,怎么却又处处为魔师和许历着想了?”,
子桑道:“我说过,尸甲门若是想要恢复往日的辉煌就一定要借别人的力量,我们需要魔师和尸魔许历这样的靠山”,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如果变成人间地狱,又会惹来什么样的高手?如果惹来比魏无私更可怕的对手,我们赶尸人在神州还有立足之地吗?”,
陆鸿眼珠转了转,这女子见识倒是不凡。
大胜关以东若是当真变成人间地狱,对赶尸人来说当然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当同时对许多正派而言也正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子桑却不屑地道:“无颜,你虽然没见过魔师的手段,但他的三弟子血煞儿的本事你是见过的,他和衍星子两人联手便能斩杀魏无私,魔师作为他们的师父又是何等神通广大?何况加上一个许历?”,
“神州高手虽多,但强过魏无私的又有几人?”,
媸无颜冷笑道:“师兄是小看神州的高手吗?恕我直言,修为比魏无私高明的人数不胜数,拜剑红楼的袁淳罡,六丁六甲门的丁甲兵,元气宗的龙虎道长,百草堂的不死医仙......,三十年前尚且有这么许多高手,何况是现在?”,
子桑凝眉道:“无颜,我不想与你怄气,但如果你真的为尸甲门考虑就最好听我的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有魔师和许历这两座靠山,以后我尸甲门总有光复的机会”,
见他油盐不进,媸无颜眉头轻锁,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自阴池中抽出手,站起身道:“不行”,
“恩?”,子桑也皱起眉头道:“师妹,别再胡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媸无颜冷哼道:“从父亲踏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做的事就是错的,我不会一错再错,或许魔师已道高一丈,当真能压天下正道一头,但他之巢穴下却休想再有完卵,尤其大胜关,怕是所有赶尸人与他共舞后都会成为他的牺牲品,我不会让尸甲门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
“你也不行,从今天起,尸甲门上下不许再炼尸”,
说罢一甩袖,转身便走。
陆鸿心中暗赞,这女子样貌虽然一般,但这份睿智,这份骨气,这份心胸,这份魄力却在众多男子之上。
相比起来,其师兄子桑便差得远了。
“彭”,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闷响传来,然后是“咔”的一声轻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裂了开来。
“唔...师兄...你...”,
池外传来媸无颜痛苦而又悲哀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子桑冷哼一声,继而便是一连串的掌击之声和裂响之声,陆鸿三人虽然看不到池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已然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定然是子桑偷袭了媸无颜,方才那一连串裂响之声是关节断裂的声音。
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他居然能下如此毒手,一时间陆鸿只觉得心中冰凉。
不一会儿便听“噗通”一声,一名女子被抛入阴池之中,青灰色的皮肤,平凡无奇的面容,永远都带着哀色的眼睛,正是媸无颜。
她肩胛,手腕,膝盖,脚踝全部都断裂扭曲,一眼看去极其可怕。
但是她充满怨恨的眼睛和开合的嘴巴却分明告诉陆鸿,她还活着,那充满怨气的眼神不知是怨自己不该轻信他人还是怨这个师兄太过狠毒。
踏,
一声轻响,子桑踏在阴池边上,低着头看着一点一点沉入池底的媸无颜。
透过波动的浑浊水波,陆鸿看见一名白衣男子,头上戴着一顶白色乌帽子,面若傅粉,唇如丹朱,眼似桃花,只是面上带着一种阴冷之色。
这个心狠手辣的子桑居然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五指一勾,“嗤”地探入浑浊的赤水中,阴寒之气顿时从体内流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