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恶鬼神通

  泥丸宫中紫府庄严,雾气迷蒙。
  间或有雷电降下,紫府上下立时激起电流一片,而紫府之中的剑枭和寒魄便盘膝而坐,沐浴于雷电之中。
  紫府方圆之外,雾气中有一股黑色气息蔓延,缭绕之间聚散变化,时而露出朦胧的五官,时而露出嗜血的双眼,偶尔亦有低吼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传来。
  它的五官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婴儿,但青碧色的双眼却是冷酷之极,嗜血的双眸中没有一丝一毫人的感情,若隐若现的面容上似还长有淡淡的红色绒毛。
  剑枭待要细看时那张幼小却凶狠的脸却又化作黑色的气息消散于泥丸宫中。
  “那就是肢鬼的精魄吗?”,
  剑枭道,昔年他乃是巫族的主人,常年与剑和蛊毒打交道,见惯了丑怖惊悚的蛊虫,这世上本已极少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心再泛起波澜了,但方才看到那幼年的尸鬼时他心中却不禁一动。
  那个东西...比之蛊虫要可怕多了。
  寒魄冷哼道:“昔年末法浩劫的元凶,留着它必成后患”,
  “可惜,它躲在紫府之外,泥丸之中,我们若是出手它必定会拉着陆鸿玉石俱焚”,
  “它还没有孵化,能伤到陆鸿吗?”,
  剑枭道:“虽然还没有孵化,但早已有了意识,也有了摧毁泥丸宫的能力”,
  而丹田处的泥丸宫乃是修士修炼的根本,一旦泥丸宫受损其人修炼的路也就算是到头了。
  寒魄眉头轻蹙,冷哼了一声。
  剑枭却饶有兴致地寻找着那个已经隐藏在紫府之外的小怪物,道:“鲲鹏岭计千秋的气象,紫薇大帝的命格,剑修传承,道门玄心正法,饕餮之魂,现在又加上了尸鬼,陆鸿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这些秘密有些是他的造化,如计千秋之气象,紫薇大帝之命格,日后他若想要战胜剑祖这些便是他不可或缺的助力,而有的则是他的绊脚石,譬如这个恶毒的小怪物,它随时都可能会害死他”,
  剑枭道:“我会想办法助他炼化这只怪物”,
  “恩~,你有办法?”,
  寒魄眼中难得露出几抹色彩。
  剑枭道:“巫族之人以养蛊为生,精通巫术,蛊术,作为巫族之主,我自然也精通巫蛊之术,我为巫族之主的第十七年,降服蛊王之后我曾炼化过一种全新的蛊虫,一种有形却又无形的蛊”,
  “有形却又无形的蛊?”,
  剑枭颔首道:“你知道风,云,烟之属,谁也无法触碰它们,但谁也无法否定它们的存在,那只蛊虫便是如此,无形无相,但却真是存在,尸鬼岂不也是如此?”,
  “如此特殊的蛊虫,想必让你受益匪浅”,
  剑枭道:“直到现在它还在我的体内,因为无形无影,连剑祖也未曾注意到它,所以它才能侥幸活到现在,这只蛊虫的确让我受益良多”,
  “而这个尚未孵化的小怪物能吞噬天地灵气,可占据人的身体,比我炼化的蛊虫还要神通广大,如果我将它炼化在陆鸿体内你说会发生什么?”,
  寒魄目中一动,但色彩随即敛去,轻摇了摇头道:“陆鸿体内的饕餮也能吞噬天地灵气,这个小怪物难道能比饕餮还霸道不成?”,
  剑枭道:“若是上古时完整的饕餮,这只小怪物自然比不过,但比眼下的饕餮残魂却强得多,陆鸿早晚要找到饕餮遗留在世间的残魂,让上古饕餮重现人间,而那时饕餮必会反噬,饕餮绝不会轻易降服于人,它和陆鸿之间必有一战,届时,若是陆鸿已炼化了这只小怪物,以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灵气为根对抗饕餮霸道可有不小的胜算,否则他恐怕很难过这一关”,
  “这个小怪物能可对抗饕餮?”,
  剑枭道:“能,因为它成长的尽头是肢鬼”,
  纵然是寒魄也觉得心中一凉,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要在他的体内养一只肢鬼?你不怕引火烧身?”,
  凭肢鬼的神通,凭肢鬼的凶恶,只怕稍有不慎就会将它们的魂魄给反噬掉。
  剑枭道:“我既要培养它,也要炼化它,被炼化的蛊虫只不过是一个盲目服从命令的杀戮机器而已”,
  “换言之,我要送给陆鸿的是一只不会思考,没有理智,只会服从命令的肢鬼”,
  寒魄凝眉点了点头,道:“你还在犹豫”,
  剑枭点了点头,凝重地道:“想要彻底炼化这只小怪物并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将养到现在的魂魄恐怕会受到损伤”,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小怪物是肢鬼的精魄,肢鬼现在已经破封而出,我出手炼化时它必能感应的到,到时候陆鸿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肢鬼可能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寒魄道:“但肢鬼被封印八千年,一身修为又能剩下多少?”,
  剑枭道:“我说过,尸鬼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们吞噬灵气的能力,能吞噬天地灵气就能快速恢复修为,加上魔师万尸大阵的助力,现在的肢鬼最少也已恢复了一半的功力”,
  “一半的功力......”,
  ......
  东方,一具具棺材相连,一排又一排从西到东绵延足有数百里之地,空中的尸气仿佛已成为固态,浓郁的化都化不开,远方的天空乌云密布,天与地仿佛连在了一起,恶风呼啸,一个巨大的涡流出现在空中,将附近的乌云和灵气全部卷入其中,然后如狂流一般灌注下来。
  而在狂流的下方的那座山上有一只黑色的大手浮在空中,一只小山般大小的骨手,通体黑色,坚硬更胜金刚,手指的每个关节都有一座房屋大小。
  骨手下方有一座青色的石台,立在石台上的男子一身白衣,颀长玉立,他恰好位于倒灌下来的那股狂流的中心,仰起头,只有眼白的眼睛以极其冷漠的姿态看着倒灌下来的灵气狂流,周身散发出一种让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气势,那狂流猛地冲击下来,靠近他时却骤然一动,然后疯狂地向他体内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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