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十五章 公平交易
空中一声轻叹:“所有人都轻视了你,进步速度太快了,能够告诉奶奶,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听到这个声音,吕不韦、昌平君、芈宸、藨公等人急忙起身,齐声言道:“见过夏姬太后。”
老香更是吓得站出跪倒在地,埋头伏地言道:“请夏姬娘娘恕罪,奴才在背后说了您老许多不是,与我家主子无关。可我还是要说,宫外的那个人,您绝对不能接见,否则大家都会造反。”
夏姬的声音传来,道:“那个小家伙回来了吗?老香起身吧,尔等都回到座位上,至于见不见,那是本宫的事情。”
华阳夫人咬紧牙关,脸色极其难堪,忧愤地言道:“姐姐不能与他相见,只要你承诺妹妹此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宫外到底是谁那么重要?居然让两宫太后意见分歧。这可不是小事,吕不韦等人两眼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秦宫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一点不清楚。
敏代起身盈盈一礼,非常自然地坐下,轻轻地言道:“启禀奶奶,敏代不想与任何人争,可是那个人扰了大家的清静,实在有罪。想劝奶奶不要见他,基本不可能,因为没人能左右您的意思,那我们就来场公平交易吧。”
夏姬言道:“你确实能与我做交易的资格,说说看,你要与我交易什么?”
敏代轻声言道:“一场双赢的交易。”
“同意大王建立咸阳学宫,立下懿旨,明年开春之际,同意大王冠礼。您将获得的好处,就是北宫的延续,敏代可以替大王点头,有我们在的一日,北宫可以继续发展。”
夏姬声音中传来一道怒意,道:“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将北宫毁去,你知道这个后果吗?我北宫有两位巅峰极品强者,在我看来,钟殿只是小家伙,岂能与北宫对抗?”
敏代正色道:“钟殿实力确实不强,可您想过没有,北宫的存在,已经破坏了宫廷规矩,影响到大秦的发展。一个不能为君王效力的势力,留之何用?您应该听到钟殿的声音,叶子那日一夜未归,去的是甘泉宫。”
“此事赵姬太后同意,莫愁女也并没有向您禀告,说明北宫也不是铁板一块。驱赶北宫人离开钟殿,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再将怡欢院逼出咸阳;第三步警告商家,不得给予北宫任何财力上的支持;第四步,攻破终南山;第五步……”
夏姬急忙打断道:“别再说下去了,你告诉我,你怎么能做到?”
敏代露有深思,这才抬头言道:“我可以不出宫,手下的人就可以办到。北宫高手很多,但是毕竟人数太少,逼急了我们,会有方法毁去的。比如,您要见宫外的那个人,就是在逼我们提前行动。”
“赵姬母亲私下传讯给我,如果您与他相见,雍城兵马立刻攻向终南山。莫愁女不是阻碍,因为母亲大人也与她做了一笔公平交易,只要保留北宫的私官制度,她那个守护者就可以放任不管。”
“奶奶年纪也大了,虽然可以杀死我们许多人,但是必然让北宫元气大伤。左右都是个死,何不搏一搏?奶奶啊,北宫太不守规矩了,大秦咸阳宫,不需要这样的势力存在。”
“小钟经常跟我说的话,就是她的非常担心您?秦宫的那些秘库,犹如一个火药桶,说不定还会出现第二次夜袭钟殿之事。所以今夜,如果敏代还无法劝你改口,说不得钟殿、华阳宫会撤出秦宫,我们带大王去雍城,咸阳城不要也罢。”
几人都不敢说话了,这些人的争斗,真的是唇枪舌剑,谁要是乱插嘴说话,绝对会引火烧身。
夏姬也说不下去了,敏代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他们对北宫的意见很大,特别是内宫这快。如果不接受钟殿的领导,他们就会带着嬴政离开,人家不陪你玩了。
去了雍城以后,有赵姬的支持,可以让嬴政冠礼亲政,根本就不需要问别人的意思。大秦哪里的兵最强?当属雍城之兵。真要那样发展的话,嬴政会带着雍城之兵打回咸阳,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
华阳夫人跟着言道:“我的姐姐,小敏、小钟她们真的会那样做,你就不要与那人见面了。”
夏姬问道:“华阳妹妹,赵姬给了你什么好处?她肯定承诺过你什么。”
华阳夫人厉声道:“不需赵姬的承诺,只要你与那人见面,就是逼我带着芈氏离开。赵姬只说了一句话,她住甘泉宫,我住大郑宫,这座秦宫,就让姐姐一个人去玩吧。”
敏代接着言道:“后宫不能干政,大王长大了,请三位太后放权,不应该成为君王的羁绊。赵姬母亲已经点头,华阳奶奶也会点头,就问夏姬奶奶的意思了。”
夏姬叹了口气,言道:“小敏决断吧,给奶奶点薄面,让北宫少死点人。”
敏代点头道:“请奶奶放心,只要他们听后安排,可以不死一人。”
夏姬又问道:“可以放过那个人吗?”
敏代和华阳夫人相视一眼,齐声言道:“不能,他必须死。”
夏姬长叹了一声,道:“你们议事吧,我累了,不会再听你们的谈论了。”
此声消失,华阳夫人恢复雍容华贵的模样,敏代也松了口气,笑着言道:“华阳奶奶,夏姬奶奶同意了,您也早做决断吧。前面我说了,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其他小节都可以不理。”
华阳夫人苦笑道:“小敏啊,这样的手段,是谁教你的?以你不喜与人争锋的性格,根本做不来此事。三日后,华嬴会送去钟殿,政儿建立学宫一事,我也不会参与。”
敏代起身福了礼,笑道:“有奶奶这句话就够了,小敏这就回去告诉大王,这样也好,处理那些俗事,本不是我所愿。这宫里的事情,还需要奶奶多多操心。”
……
……
敏代离开以后,直接去了嬴政的寝殿。
夫妻二人在床榻上一番云雨过后,敏代将今夜的交易说了出来。嬴政听的眼神明亮,心中大喜。
原来这些主意,都是嬴政教敏代那样做的。太后们看戏太久了,总把他当猴子耍,现在有了赵姬的支持,信心满满,也要给那两位太后一点难堪。
说到底,还是钟殿最值得信任,那些北宫人连钟离都插不了手,何况嬴政?自己权力太小,那就让几位太后先打起来。特别是藏在宗人府的墨舞安,就是很好的一个借口。
身边有钟离、敏代等高手保护,墨舞安死不死,对嬴政并没有多大影响。可墨舞安一天不死,华阳夫人就一天难以安睡,毕竟当年对秦武王那脉伤害最大的,就是宣太后领导下的芈氏一族。
看清形势,以一场公平的交易,直接把话摊开了说,华阳夫人只会站在自己一边。夏姬武力再强,在宫里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弄得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地步。
就算当年的秦武王对夏姬有恩,以北宫的生存做为交易,夏姬只能默认此事,更不可能与墨舞安相见。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逼急了,嬴政也只能去雍城,他不想去,也会被赵姬抓去雍城。
……
……
华阳宫,寝殿,吕不韦、昌平君、芈宸、藨公等人沉默不语。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在敏代的一番交易下,两位太后居然默认了学宫一事。
华阳夫人叹道:“你们也听到了,我和夏姬姐姐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你们就不要与政儿正面对抗了。咸阳学宫,肯定会建成,而且会合乎法度。赵姬那丫头,私下里已经诏书,秘密送去了政儿那里,任你们吵闹的再凶,已变成了既成事实。”
昌平君皱眉道:“为什么姐姐不反对?我听夏姬太后的意思,她并不赞同此事。”
华阳夫人摇头道:“前面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敏代可以拿北宫的生存做交易,也可以拿芈氏一族的生存做交易。大秦不是芈氏一族,在大局方面,该舍弃的就得舍弃。更何况那个人的后人回来了,能逼着姐姐表态,敏代已经做的够好了。”
“我警告你们三人,以后离商公远点。我们不便出手,但是以赵姬的性格,必定会派人出手。他不死,我和赵姬都没有好下场。那个人是谁,可能藨公应该知道,无论当年的恩惠有多大,你也不可前去通风报讯。”
藨公点头叹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请太后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事先声明,我确实与他见过面,只是赠予十万贯钱财,算了还了当年的恩情,其他事情再也没有参与了。”
几人吃惊,那么多钱财,估计藨府的家底都掏空了。华阳夫人和老香面面相觑,墨舞安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到深处,老香眼皮一跳,立刻言道:“主子小心了,他要这么多钱财,无非为了招募私兵,或是聘请顶级刺客。”
华阳夫人言道:“这段时间,你们几个都不要入宫了,芈宸入宫时间修改一下,从三日改为五日一次。同时身边多带护卫,我会让大司命亲自在宫门接你,宫里确实要整顿一下了,特别是夏姬姐姐的北宫,里面肯定有人与他私通。”
他到底是谁?吕不韦、昌平君、芈宸心里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根本猜不到,也不敢去猜,知道的越多,祸事来的越快,这个道理他们也懂。
可怜商公那个老狐狸,已经被宫里的许多大人物架在火上烤了,他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