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十章 神捕宫鸣
秦国，咸阳，章台宫。
嬴政与军方的对答，落在其余众臣耳中，都显得有丝无奈。
现在连军方都站到嬴政的那一边，还有谁敢阻止？军人确实头脑简单，属于好糊弄的一些人。根本不明白，捕快营的建立，会损坏多少人的利益。
在军人的眼中，只看到军风军纪，根本不管这个部门，具有的权力。他们不禁心里暗想，现在你们答应的容易，等到哪天捕快营查到你的头上，别说是普通军卒，就是王翦、蒙武也照杀不误。
军方最高将领的爵位才到不更，而人家神捕已经是国公，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了那么多，比某些封候的皇族还要大，更掌握着任何人都能查的捕快营，权力实在太大了。
在众臣忐忑不安的情绪中，宫鸣目不斜视，缓缓地走了进来。
跪下言道：“臣宫鸣，见过大王。”
嬴政抬了抬手，道：“平身。”
宫鸣起身，嬴政指了指，宫鸣走到那地方站定。众臣一瞧，连王翦、蒙武都倒吸了口冷气，这才回过神来。许多人都认识宫鸣，但他站的位置，比李斯还要高，这让丞相的颜面往哪里放？
嬴政言道：“大家都看到了，北宫宫鸣，就是第一任捕快营神捕。本王知道你们的心思，他站的位置比你们都高，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可你们也要想一想，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不但是北宫十二将之一，更是怡欢院的指挥，论侦查案件、分析情报的能力，没有人能比他更强。你们也想想，我大秦几代秦王更迭，秦王经常换，但怡欢院的指挥，只有他一人，难道几位太后，以前的亚夫、先王们都没有看见吗？”
“所以他在这个位置，资历绝对的够，我把他的爵位提的这么高，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封他，而他本人根本无心官职，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宫鸣，你来说下捕快营的事情，大秦任何人，都供你挑选。”
宫鸣出列言道：“诸位大人，宫鸣以前是个江湖人，许多人也去过怡欢院，与我并不陌生。现在身为大秦第一任神捕，以后同朝为官，也不需要忌惮我什么。”
“捕快营的职责，只会追查那些大案、悬案，许多大人犯下的小错过，只要没到谋逆、杀人放火、使计陷杀皇族等大罪，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请你们放心，不要怕我是大家的妨碍。”
听到这些话，许多臣属都松了口气。
怡欢院那个场所，许多人都去过，连以前的吕不韦和嫪毐，都曾在那里争风吃醋过，更何况是他们。所以许多人私下商谈的秘密，人家宫鸣肯定知道，如果以后谁敢跟捕快营过不去，肯定会被许多见不得光的丑事兜出来。
有了宫鸣的保证，许多本想回去继续阻碍捕快营建立的人，都把这个心思放了回去。因为他们知道，宫鸣性格沉稳，向来说一不二，乃是堂堂正正的一条好汉。
北宫人才济济，巅峰强者就有一堆，才智绝伦文士就有一大把，真要跟他比什么，可能连吕府出身的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比的了吧。
只听宫鸣继续言道：“捕快营，总部就设立在咸阳学宫，属于一个冷清的场所。没有大案悬案之类的重要大事，还请诸位大人少登门，因为我不欢迎。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去怡欢院找我，那里也是捕快营的一个分部。”
“总部在咸阳学宫，分部将建在中原各地，只要捕快们到的地方，两人抬出一张桌子，搬来两把椅子，就算是分部建成了。如果哪位大人喜欢，本人完全可以将分部建在你的家中，所以你们想要找我，非常的容易和便捷。”
群臣听的乐了，这样的捕快营，还真是有趣。宫鸣这么说，更让大家放心，说明捕快营根本不会与众人争夺什么权力，因为人家的权力到顶了，余下的就是专心为嬴政处理棘手的事情。他连总部的门都不欢迎你，说明对于大臣们以前犯的过错，一点兴趣也没有。
宫鸣言道：“我这个人，许多人都清楚，说一不二，从不说假话。捕快营建立了，需要许多人手，这个人选本来有大王来定，但大王信任宫鸣，让我任意挑选，我就不能让他失望。”
“许多人都想往里面塞人，乃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我不会拒绝。但是塞什么人，要塞哪些人，不能你们找我，而应该是我去找诸位。提前跟诸位大人打个招呼，谁要是主动塞人给我，那人我肯定是不会用的，捕快营以后也绝对不会再用，希望诸位大人原谅。”
“之所以这样挑人，正因为捕快营的严谨，凡是我捕快营的人，首先的第一条，就是忠于秦王。不宣誓效忠的人，一概不用。”
“凡是我的人，不管以前是哪个势力的人，在侦查案件之时，就算查到自家势力，也要铁面无私，一查到底，更不许泄露任何捕快营的机密。如果谁违背了，不管其他背景身份，哪怕是皇族之人，我都会直接处死，而不需要禀告任何人。”
“凡是我的人，都必须听从我的指挥，以及大王的命令。就算查到你父亲的头上，也不许暗中通风报信，谁泄露了，照样处死。”
“凡是我的人，必须将家眷带进总部生活，不许在外面另置别院。就算想要出去消遣，也不能打着捕快营的名号，在外面招摇过市。当然，我也会尽力照顾每位手下的情况，本来家眷就多的人，不愿在总部居住，只要向我提出申请，等我调查了实际情况以后，自然会给予批准。”
“这就是我选人的标准，虽然苛刻了一些，但是待遇会很高，我会亲自为你解决后顾之忧。而我所选之人，只要适合捕快营的，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可以的。”
“如果哪位大人还想塞人，不要带那人前来，有你本人跟我打个招呼，我亲自过去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合适的，我就会要，不合适的，也请你不要埋怨。毕竟捕快营初建，根本要不了那么多人。大家那么多人，而位置就那么点，不可能全部都能被选上。”
李斯问道：“那你现在可曾挑选出来什么人？”
宫鸣点头道：“暂时我只挑选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副捕职位，余下的捕快，都会让他们自己去挑，然后上报到我这里，等到批复。”
“副捕陈酒，北宫人，大秦陈安公主，也是我的妻子。没有办法，以后我的家就住在咸阳学宫，以我妻子公主的身份，当个副捕的职位，更能协助我侦破案件。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大王、以及三位太后都是知道的，还请诸位大人以后不要借此笑话我。”
众臣急忙笑着说不会，知道陈酒的人实在太多，那姑娘进宫的次数可比宫鸣多太多了。而且陈酒本身就是负责情报之人，正是给宫鸣打下手的不二人选。
“副捕芈筱郡主，北宫人，芈氏嫡女，芈宸大人的长女。之所以会选她，主要因为她是芈氏皇族，属于华阳宫一系。捕快营的建立，没有华阳夫人点头，宫鸣根本建不起来，所以必须要有位够份量的芈氏人才行。”
大家点了点头，宫鸣确实会做人，谁支持他，他就立刻给予回报。北宫人才济济，芈筱在其中并不起眼，许多人比她都有才，这一点，宫鸣做的非常漂亮。
“副捕王恒，鬼谷谷主，中原第一势力的当家人。之所以会选他，主要是因为捕快营需要这样的人，我们查的都是大案特案，以后会经常跟民间势力打交道。而王恒，恰恰是对民间势力最熟悉的人，他能为大王效力，以后就不会再为其他列国效力。原因很简单，王恒即将迎娶芈筱郡主，等安顿好鬼谷之事后，会长期居住在咸阳城，所以忠诚不是问题。”
“副捕内史肆，甘泉宫之人，乃是赵姬太后亲自指定辅佐我之人。赵姬太后的面子，我不敢不给，而内史肆大人的才能，在场诸位大人都知道。让他给我打下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内史肆大人亲口告诉我，哪怕换了其他官职，他还不愿意，所以我只能对他委以重任。”
“副捕以安，禁卫军首领西步之妻，颐陵殿实际指挥人。”
王恒、内史肆的任命，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两位是真的有才，跟许多臣属都是熟人。但是最后一位副捕，许多人没听过，但是她的背景，差点没吓死大家。
王翦、李斯、芈启、芈宸等人面面相觑，甚至连嬴政身后的钟离，听的都是一愣。
在这一刻，第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不管是华阳夫人，还是夏姬、晨曦、赵姬、林叶、阿房女等诸多人，同时在心里喊道：“错了，全部都猜错了。”
大家一致认为，颐陵殿的指挥人，应该是嬴艾公主。可大家从来就没有想过，颐陵殿的实际指挥人，居然另有其人。大家只知道宫女以安这个很渺小的人物，知道她的脑子里装着宫里的一些秘密，但怎么都没猜到，她才是真正掌控颐陵殿的人。
林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嬴艾公主打压下去，人人都看到颐陵殿缺了指挥人，许多人都觊觎着那个位置。
可大家全都错了，不管有没有嬴艾公主，颐陵殿一直就有指挥人存在，那么宫里的人再怎么去争那个位置，还有什么意义？很可能被以安，反过来挖出更多的隐秘。
以安这一手，玩的太厉害了，甚至将所有人都翻了一个大跟头。而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可能只有嬴政，也正应了颐陵殿那句话，他们只效忠秦王一人。
除了嬴政，以安可能没有对任何人说，也不屑去说。现在宫鸣说出以安的时候，心跳声也加重了几分，以安的真实身份，他也是去了怡欢院的时候，嬴政让以安亲口告诉他的。
如果嬴政不让以安说，以安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提及，难怪嬴政会派血凡楼千姿保护她。
如今想来，捕快营的权力简直大过天，连颐陵殿的实际指挥人都加入了进来，那么查什么事情都变得方便起来。宫里宫外，中原列国，官场到民间势力，皇族到普通平民，以宫鸣为首、携着五位副捕，基本上全部涵括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