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债血偿
血债怎么还？
自古以来，都有一个说法，叫血债血偿。
马杰吓得脸色都白了，可是他不敢讨饶。他知道，这个时候讨饶，只会适得其反。
马道荣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商白，半响无语。
其实他并不在意马杰的性命。在他眼中，马杰的性命远不如十万灵石重要。
可若是他主动交出族中后辈的性命来平息商白的怒火，就会令族人失望，也会成为璐州修真界的一个笑话。
这会损及他的威望。
一个交出族中子弟性命来换取和平的长者是不会有威望的。
“天机道友想要他怎么偿还？”
马道荣沉默了很久，才将问题又回抛给商白。
“血债，血偿。”
商白很缓慢，但是很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笔血债，天机道友准备让他怎么来血偿？”
这一次，马道荣的眼神也没有退缩，说道：
“令师妹的家人虽然受伤，虽然卧病在床十三年，毕竟还保住了性命，还能恢复修为。天机道友准备要我马家这名不肖子孙怎么来血偿？偿命吗？我觉得，这还是过了点，我扶风马家，哪怕亡族，也不会接受。”
“小茉，你整天让我给你爹报仇，你说说，我该怎么给你爹报这个仇？”
商白并没有答复马道荣，反而微笑着问起了胡茉。
“啊？我……我说啊？”
胡茉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大场面，心中正是万分紧张，突然听到商白这样问自己，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样？商伯伯你拿主意就好了。”
“给你爹报仇，你的想法很重要。你说说，想怎么报这个仇，我帮你做了这个主。”
商白微笑着鼓励胡茉。
胡茉很想说“杀了他”，可是看着跪在地下不敢吭声的马杰，这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人家承诺的赔偿已经很丰厚了，看父母的意思，他们都很满意。这种情况下还要喊打喊杀，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何况，她也听出来了马道荣的意思，就是不能接受杀了马杰这件事。如果自己提出要杀马杰，马上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这么重大的决定，她不敢做出来。
可是商白一定要她做决定，她又不得不做。
现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她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马道荣已经表态了，杀马杰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一旦小姑娘做出这个决定，马上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元婴级存在交手，那就不是死不死人的问题，而是要死多少人的问题。
胡茉犹豫了很久，才道：“既然他让我爹卧病在床十几年，那么商伯伯也让他卧病在床十几年好了。咱们不欺负人，可是被人欺负了，怎么也得讨回来，商伯伯你说是不是？”
马道荣松了口气。
虽然让马杰卧床十几年，可能比杀了他更显得残忍。可是对于马道荣来讲，却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不管怎么说，马杰还是保住了一条命。
你把人家打得卧床十几年，人家还你一个卧床十几年，很公平嘛。
这说明大家都是讲道理的嘛，并没有谁仗势欺人，也没有谁无原则的退让嘛。
可以接受。
这是他的想法。
商白也很满意。
他要胡茉做决定，就是考验一下她的心性，看看她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如果胡茉在这样的局面下还一定要杀了马杰为父亲报仇，说明这小姑娘没有一点大局观，不值得培养。
可是胡茉要是放弃了报仇，说明这孩子怕事，见不得大场面，也不值得培养。
现在胡茉的决定让他很满意，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也没有退缩，有理有节，很好。
他看向马道荣：“我小侄女的意见是这样的，不知马道友觉得可不可以？”
马道荣都懒得再看马杰，笑呵呵的说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令侄女的处置之法甚是公道，我没有意见。”
“马道友果然公道，贫道甚是佩服。”商白也笑呵呵的说道。
在他们的笑声中，马杰的命运已经被判决了。
马杰跪在地下，一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一点怨恨的表情都不敢流露出来。
他知道，自己逆来顺受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敢炸毛，不说商白，怕是马道荣就容不得自己。
马英双拳握得紧紧的，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马道荣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能甘心吃亏。之所以如此，肯定有他的不得已。
所以他只能忍。
看着他们的表情，胡茉总算明白了前些天商白跟她说的话——
“修真界，谁拳头大，谁就是王法。”
“你要觉得这样不好，不公平，就努力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得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然后，你才有资格去讲道理，谈公平。”
我一定要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少女暗自发下誓言。
商白提出的三个要求都得到满足，他也不好再紧逼。要再逼迫，那就显得有些蛮横，对天机剑派的声誉不好。
所以，在收到那只已经驯服并升级为五阶妖禽的赤眼金雕和十万灵石的赔偿后，商白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出手将马杰给击成重伤，确定这十几年里他都得卧病在床之后，便带着胡家三口人告辞离开。
在商白一行人都离开后，马英很不甘的看着马道荣，问道：“为什么？老祖，我们为什么要那么退让？”
“不然呢？”
马道荣淡淡的说，“按你的想法，不退让，跟他们死拼？然后让我们马家整个家族都为你哥陪葬？”
“我们是扶风派的人，在扶风派的地盘上，他就敢做得那么过份吗？”
马英不相信商白敢真的动手，他认为是马道荣太怂了，所以才被商白唬住。
“为什么不敢？”马道荣反问他，“玄机阁太上长老慕容颂的女婿，为什么不敢在占了理的情况下在扶风派的地盘上杀人？”
“慕容颂的女婿？”马英脸色一白，终于知道老祖为什么一再退让了。
“我要是不把你哥当成弃子，我们马家就会被扶风派当成弃子。”
马道荣拍了拍马英的肩，“弱肉强食，修真界就是这样子的。我们食过弱者之肉，也难免被强者所食。看不惯这些，就努力修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