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阵阵的寒意
“已经走了，可以说了吧？”屠格瞥了姬无月一眼问道。眼神继续看在那摇摇欲坠即将落下的枫叶上。呼呼的风声如同哨子，吹拂在枫树林中，卷起了几缕黑发。
“你知道我有事？”“哈哈哈....”屠格听到姬无月竟然是这般的回答，忍不住笑了声来，“你也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那个叫苏安然的，是你曾经的手下吧？”
屠格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姬无月想要表达什么。“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对你冷漠的态度有些不爽！”姬无月直言不讳的说道。
“不爽？”屠格紧皱着眉头，随后舒展了开来，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师弟，我也是这么觉得！”此时一身清雅鹅黄色长裙的于瑶出现在了屠格的面前，清秀的脸上满是愠色的说道。
“师姐？你也来了？”屠格不解的问道。看了一眼周围，没有觉得这里有多么的好寻找，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可于瑶不答！
“还有我呢！”正在这个时候，曲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同样是一脸的怒意，看见其他两人不解的眼神，急忙的解释道：“我怕胡桃出事，所以来看看！”
“你们三个都这个认为？”屠格面无表情的问道。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呵呵——”屠格低头苦笑了一声。“敢问师姐，你这些天和黑骑军队厮杀，以此来战斗究竟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救安楠！”于瑶说的很简单，语气却很坚决，安楠怎么算都是自己的学生，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对于这一点安仁的态度就显得冷漠了很多，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妹妹的死活。这一点，安仁确实是个混蛋，何况最近他被那叫肖美美的女子迷的是神魂颠倒，甚至都不去照顾昏迷的安楠，一直都是自己和璐璐在照顾安楠的。
“尾牙公会的会长呢？”屠格看向了另外一个，忍不住暗讽道。
“哼！你自己心中清楚！”姬无月扭过了一张秀气无比的脸蛋，冷冷的说道。
“最后是曲灵了！”屠格将眼神望向了曲灵。
“这........和你冷血好像没有多大的意义吧！”思维敏捷，立刻是反应过来的曲灵反驳了一句：“不要把这种话题引到我们身上，你冷血就是冷血.......”
“这很重要！比如说我，我的战斗的目的仅仅是回神州大地！仅此而已！”屠格语气平静的说道。充满了坚定不移的语气。
“那........”
“至于苏安然的死，我也很抱歉，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左右！他有属于自己的苦衷，也有属于自己的战斗的欲望，当那个欲望碰见了另一种更重要的东西后，只能选择放弃的时候！人生就会迫不得已的做出选择。他如此，圣桑如此，我——同样是如此。也许，你们都认为我很冷血，而且是连血液都凝固住的冷血，但是......我又未尝不痛心呢？”屠格粗暴的打断了曲灵后面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风微微的吹拂着，啪叽——一团融化的残雪从断枝上坠落下来.......
三个时辰前的廊玉高原南面，暴风雪早已经停下，山脉上星星点点的有身穿剑屠帝国衣服的士兵在仔细的寻找着什么，而更远处的山脉上，有两道人影出现在了这里，在荒无人烟，周围全是单调白色的场景下，显得很突兀。
“等下看完我们回去吧！圣桑，我已经命人找到这里了，从山脚下的山民描述有人在这里战斗，最后引发了雪崩，双双被活埋了，我估计里戮也是凶多吉少了！”川奈微微的摇了摇图，望着仍然是倔强不已寻找里戮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圣桑才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吗？”
“是了！”川奈望着眼前深渊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下面尽是千年不化的冻结的冰川，两边的很陡峭，若是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滑落下来。
“你自己小心点！”川奈本想劝说对方几句，但也知道不达目的圣桑是誓不罢休的。没过多久，圣桑重新的出现在了悬崖的边缘。“找过了吗？”川奈有些奇怪的问道。
圣桑眼神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来，摇了摇头，下面深不见底，而且冰冷刺骨，根本无法继续探查下去，张口道：“我把安然也葬在这里了！和里戮一起！就你说的这个地方！”
“这样也好！”川奈点头道，松了一口气，只要圣桑心结解开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城代那边说了吗？”“还没有！”“你把这个交给他！这是顾里戮的东西！”川奈接过了圣桑手中拿过来一块白色的护额头巾，川奈猛然的觉察到了不对劲！望着离开的圣桑，立刻大声的喝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和城代就这么交代，东川月圆夜，血池魔鸦树，他自会明白！”
再看时，已经没有了圣桑的踪影，川奈怔怔的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死的死，走的走，这究竟是要闹哪样？自己怎么回去和屠格交代啊？川奈无法理解圣桑的离开的做法，究竟是对屠格的不满，还是无法面对安然和顾里戮的死亡？
“他就是这么说的？”屠格再一次的追问道。手心中紧紧的握着一块白色的护额头巾。
“是！”没有去看屠格难看的脸色，川奈小心翼翼的说道。同时将眼神看向了其他三位女子，有些奇怪，因为这三位女子的脸上表情不一，不知道先前在激烈的讨论什么。
“东川月圆夜？血池魔鸦树？真是好一个圣桑！”屠格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接下了圣桑这句话了。
“圣桑他走了吗？”姬无月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这就是战斗的意义，总是会有些人放弃，有些人继续的前进的！”屠格意有所指的说道。“而且里戮也死了？”曲灵忧伤的说道。
“是啊！也死了，哈哈哈哈.......生命真是脆弱啊！”屠格不知道为什么，很像笑，随后就笑出了眼泪来，从玛谷里若弹丸之地走到现在，就连屠格都不知道究竟还要死多少人。
“你好像很开心？”姬无月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太好看的问道。
“开心吗？川奈，你说说看，我现在像是开心吗？”屠格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疯狂的神色。
川奈摇了摇头。
挥了挥手，屠格冷静了下来，“曲灵你想回去吗？”屠格突然问向了站在一边保持沉默的曲灵。“想！”曲灵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胡极呢？璐璐呢？.......”
曲灵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罢了，川奈，我们走吧！该走都走了，留下的人还是要继续做事情的！”屠格一脸坚定的说道。
一路上，川奈和屠格沉默以对。“军备准备的怎么样了？”屠格望着地面，幽幽的问道。
“一切都准备完毕了，上一次战斗的胜利，加上周边村庄的供养，完全足够我们打到帝都萨尔曼......”
“这样是最好了！”
“城代，有一事我想大胆的问问你！”屠格听到川奈的话，停下了脚步，道：“你说！”
“你刚才所说的战斗意义，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幸的死了，你就继续沿着我的路走下去就行了！”屠格望着即将入夜的水平线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川奈急忙辩解道。
“.........很多人死的很痛快，却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屠格顿了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死并不可怕，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解脱，超然的解脱。可怕的我们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的这些，要为了明天去考虑，去殚精竭虑的想一切，甚至去畏惧哪怕是解脱的死亡，然后还要保持一颗害怕的心情去面对一切一切的难题......这才是我们活着的人的悲哀！如果可以，我愿意替顾里戮死去！那样我也没有痛苦，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哀伤，以及夜夜的思想折磨.......这难道不都算惩罚？”
“领教了！”听完屠格的一口气说完的言论，川奈瞠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活着其实才是最大的一种痛苦，转瞬间，一脸恭敬的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屠格深深的吸了一口晚间的清冷的空气，顿觉又是一个充满了寒意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