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我只是开个玩笑

  “是谁在掠夺吾之神力？”
  “杂种！”
  这道声音响彻之时，让众人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意志。
  如同从沉眠中刚刚苏醒过来的雄狮，发现家被偷了一般。
  然而声音过后，那头处在晋级阶段的四级灾厄种瞬间被虚无吞噬，意志跟着消散。
  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不，不可能！”
  恩格尔伯特，此刻应该称呼祂麦卡利斯特。
  祂爆退之后神色大变，兀自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片虚无的方向，任由那头恐怖灾厄种被吸扯进去。
  “这是神禁纪元！”
  “不可能有神明降世，古神更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麦卡利斯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恐惧。
  神禁纪元是祂掌控杀戮国度窃取“真实”，登临王座的最好时机。
  如果在神禁纪元有古神降世，亦或者正神可以降临……
  祂根本不敢想象，那些神明在发现祂掌握的国度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破坏？
  吞噬？
  陨落……
  可以确定的是——后果必然是祂所无法承受的！
  “神明？”
  不远处的萨尔瓦托雷等传奇巫师怔然，他们心中也有着如同恩格尔伯特一般的疑惑。
  唯一不同的是，巫师们身上没有神明觊觎的国度。
  相反，巫师，尤其是达到传奇阶的巫师们，对国度的渴望远超其他超凡者！
  “真的是神明吗？”
  “萨雷传奇……”
  萨尔瓦托雷微微摇头，目露深思。
  没记错的话，瓦克拉夫曾经说过，卫恩可能掌握着一座神明国度。
  难道那座国度里还有神明沉眠其中？
  这……卫恩不会是被神明控制的容器眷者……
  应该不是！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便被萨尔瓦托雷否决。
  如果卫恩被神明掌握并当做容器，瓦克拉夫绝不可能会庇护他！
  “灾厄种已除，先解决掉黄昏教派的谋划！”
  巫师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清楚萨尔瓦托雷不愿深究的用意——怕是在保护那位年轻巫师吧？
  不过，一位疑似掌握国度的大巫师，难以想象他未来的成就会是哪里……
  半神？
  至少也是半神位阶！
  萨尔瓦托雷依旧保持着枯萎天使的形象，灰雾升腾弥漫，笼罩在他身躯之上，绵延连接天际阴云。
  巨大的灰雾镰刀横在手中，舞动间灭杀数百头深海畸变种。
  他俯视下方的黄金布条包裹的身影，冷淡的说：
  “恩格尔伯特，黄昏教派教首？”
  浩荡的声音，盖过风暴海浪，让麦卡利斯特从思绪和惊惧中回过神来。
  金色布条包裹的身躯只露出一双毫无色彩的眼眸，祂仰头看着萨尔瓦托雷，沉默几秒，竟笑了起来。
  “嗬嗬哈哈……”
  祂想通了！
  在听到那声“教首”二字时，祂突然意识到，从原初纪元起，那些神明在登临王座时，无不是历经千难险阻。
  相比之下，祂从第三纪元谋划至今，等来的这神禁纪元，已经超过绝大多数神明崛起之路。
  如果在这样的纪元，祂都无法点燃国度神火登临王座，还不如陨落……
  “恩格尔伯特？不，我是‘真实与杀戮之主’麦卡利斯特！”
  古神也好，正神也好，邪神也好，半神巫师也好……
  祂，“真实与杀戮之主”麦卡利斯特，必将登临王座！
  “神明？”
  稍作调整的传奇巫师们，心下一紧。
  怪不得那头四级灾厄种如此恐怖，原来背后这一切不是那位教首，而是一位神明手段。
  这时候三大学派的传奇巫师们已经没了最初的轻松和狂妄。
  和那头灾厄种的战斗，不仅过程艰难，还出现伤亡……
  现在面对一位疑似神明的化身，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伪神罢了。”
  萨尔瓦托雷知道麦卡利斯特的底细和那座所谓的“现实”国度的真相，更清楚“杀戮”国度的由来。
  “嗬嗬……”
  麦卡利斯特笑声停滞，阴鸷的目光扫视着巫师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萨尔瓦托雷，我记得你。”
  “哦？”
  萨尔瓦托雷不置可否的说：“那我很荣幸。”
  “在第四纪元的黑夜帝国，我们曾经见过，”麦卡利斯特那包裹在黄金布条下的面容似乎勾起，露出一抹笑容：“那真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黑夜帝国？
  萨尔瓦托雷心下一动，上个纪元的黑夜帝国是在西大陆，而他也只去过那里一次。
  时间是纪元末期，在黑夜帝国即将覆灭之前……麦卡利斯特……
  “你是黑夜帝国那位大臣？”
  “如你所想，”麦卡利斯特微微欠身，绅士般的说：“还要多谢你的指引，才能让我找到‘现实’国度。”
  “很抱歉，没有以真面目和你相识，你不会怪我吧？”
  “嗬嗬哈哈哈……”
  萨尔瓦托雷脸色阴沉下去，只觉得这声音无比刺耳。
  之前他还有些奇怪，瓦克拉夫将时间断层碎片放逐后，怎么会那么巧合被麦卡利斯特找到。
  原来如此，是他无意间泄露了放逐的异空间方位。
  “你很开心？”
  “当然，当然，”麦卡利斯特语气依旧带着笑意，“原本那块‘时间断层’不可能到我手里，还要多谢你的帮助，我才能拿到它。”
  “而有了它之后，我也找到了窃取‘杀戮’国度的方法，伱说我该不该开心？”
  “这样直接说出来拥有两座国度，你就不担心瓦克拉夫会找过去？”萨尔瓦托雷神色重新恢复平静，握着死亡镰刀的手悄悄朝不远处的巫师们示意了下。
  准备战斗！
  “担心。”
  麦卡利斯特双手交叉活动了几下，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
  “数分钟之前，我确实很担心。不仅担心半神巫师们，还担心那四位正神。”
  “但是现在我却没了这样的恐惧，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萨尔瓦托雷配合着问道。
  “因为那个小家伙，就是刚刚带走了我的五级灾厄种的巫师，是叫卫恩对吧？”
  麦卡利斯特笑意盈盈的说：“他身上竟然拥有一座古神的国度，嗬嗬，比起我，你们应该更紧张他的安危吧？”
  “一座古神国度啊，能让这里的传奇巫师都晋升半神也说不定呢。”
  “哼！”萨尔瓦托雷注意了下一旁其他学派的巫师，淡淡的说：“瓦克拉夫首席是知道的。”
  这话不仅是回应麦卡利斯特，也是说给灵秘和血灵两大学派的传奇巫师们听的。
  既然瓦克拉夫首席清楚这事情，就说明是他想要培养卫恩巫师，其他人想觊觎那座古神国度，也得想想能不能躲过一位半神巫师的怒火。
  更何况，卫恩现在也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萨雷传奇，不用跟他废话了，杀了他！”
  这时，血灵学派的伊利亚传奇咬牙瞪着麦卡利斯特道：“我学派两位传奇死在这里，不能放过他！”
  “是啊，萨雷传奇，现在我们并不在意什么古神国度，只想杀了他！”
  “杀——”
  萨尔瓦托雷挥舞了下死亡镰刀，毫无预兆的斩出一击。
  灰雾形成一道纤细如丝的镰刃划破风暴海域，直冲麦卡利斯特。
  “早该这样了……”
  麦卡利斯特轻笑一声，迎着那道镰刃不闪不避，任由它落在身上。
  呲！
  刺耳的金鸣从海面上炸响，无声的风浪从他身下向四周席卷而出，掀飞数公里。
  “连灾厄种都应付不了，你们以为能对付我？”
  “那就试试看——”
  说着，萨尔瓦托雷没再像之前那样留手，身后本源子体念诵【融灵法术】咒语，一颗接着一颗全部融入到他眉心印记之中。
  恐怖的本源气息瞬间暴涨。
  而他那由灰雾升腾的身躯也再次胀大数倍，身后的羽翼张开时几乎堪比之前那头灾厄种，遮天蔽日般横亘在天际。
  轰，
  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从阴云划过，耀眼的光芒驱散四周昏暗，让萨尔瓦托雷的样子看上去如同神明降临一般。
  “今日，屠神！”
  说话间，其余传奇巫师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动手。
  仅剩的三名血灵学派的巫师，率先向麦卡利斯特冲去。
  灵秘学派的几位巫师也聚集到一起，手指勾动凭空画出一座座符文法阵，联手施放威力极大的传奇法术。
  而那几名幽魂学派，则是操控亡灵生物护持在他们身前，本源子体念诵一道道贡萨雷斯咒文。
  一时间，火焰、冰冻、亡灵……将麦卡利斯特淹没。
  然而只过去十秒时间，萨尔瓦托雷却是皱了皱眉。
  “你的身体……”
  “不受法术的影响是吗？”麦卡利斯特眼睛里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是不是很惊讶？”
  “嗬嗬，这都要多谢瓦克拉夫首席。”
  “在我获得那座‘现实’国度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深入了解巫师们的力量。”
  “很多年过去后，我发现你们口中所谓的‘知识’实际上没什么，不过是借助‘世界之衣’的馈赠而已！”
  “桀桀哈哈哈……”
  “是吗？”萨尔瓦托雷笑了，“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发现。”
  巫师们的“知识”要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这么多年早就被正神教会灭杀了。
  从这一点上，他就清楚麦卡利斯特并不了解巫师。
  或者说，他依旧是按照自己熟悉的认知，对巫师的力量进行拆解。
  “试试这个——”
  说着，萨尔瓦托雷身后骨翼煽动，身形闪烁来到麦卡利斯特身侧。
  那柄由灰雾升腾形成的死亡镰刀，竟诡异由虚转实，七彩光芒瞬间迸发。
  “哦？本源……”麦卡利斯特刚想说些什么，只感觉腰间一麻，身体仿佛飞了起来。
  “你看，”萨尔瓦托雷挥动着死亡镰刀，七彩光芒裹挟着本源力量，划过麦卡利斯特身体将他一分为二，“你并不了解巫师！”
  “你！？”
  麦卡利斯特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体的异状，被腰斩的身体上下翻飞出去，黄金布条包裹的躯体内散发诡异的血色雾气。
  内里竟是空的！
  “你这不是巫师的力量！？”
  “是巫师们的力量，但不是你理解中的巫师。”
  萨尔瓦托雷扬手举起死亡镰刀，光芒映照的灰雾浮现绚丽色彩。
  “为什么你之前……”
  麦卡利斯特眼神阴鸷的看着他，似乎在疑惑之前对付灾厄种的时候，他没有用出这样的力量。
  “这就是巫师的‘知识’所在啊。”
  萨尔瓦托雷没有解释更多，挥舞死亡镰刀快速划过，一道道力量恐怖的镰刃将麦卡利斯特嘶得粉碎。
  巫师的力量的确和“知识”相关，就像之前那头灾厄种，它并不是在巫师们了解的范围内，所以斩杀它很困难。
  但是神明——即便是自诩了解巫师力量的麦卡利斯特，也没有超出神明范畴，使用的依旧是国度本源和信仰之力。
  对付这样的力量，巫师们的“知识”积累可不是那些神明能想象的。
  不过下一秒，麦卡利斯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不远处，仿佛之前只是幻觉。
  祂注视着萨尔瓦托雷，沉默几秒，缓缓开口：
  “看来是我错了，小看了你们巫师。”
  “你该庆幸这次来的人是我，如果是瓦克拉夫首席在这里，你已经死了。”萨尔瓦托雷哼道。
  “我很期待看到那样一幕，嗬嗬……嗯？！”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侧，略带笑意的说：“你很期待？”
  “嗬……嗬……”
  听到这道声音，麦卡利斯特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身影。
  他，他……瓦克拉夫，怎么可能？！
  “抱歉，我开玩笑的！”
  仅用了0.01秒时间，麦卡利斯特就做出决定，果断放弃了恩格尔伯特这具容器，甚至连本源力量都顾不得收回去，意识径直返回到那座国度里。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瓦克拉夫会出现在那里？！”
  麦卡利斯特惊怒交加，但是现在时间已经没有让祂在国度里耽搁了。
  即将开始的献祭仪式，以及外界收集到的杀意力量……只有这一次机会！
  无论什么情况，他都必须试一试，否则“现实”国度无法凝聚，“杀戮”国度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少！
  ……
  而在外界，萨尔瓦托雷同样惊讶的看着那道身影，“瓦克拉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他传奇巫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夜安，瓦克拉夫首席。”
  “夜安……不过我并不是首席大人。”
  只见那道戴着墨镜的身影，身形矮了几公分，面容变幻，露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卫恩……”
  萨尔瓦托雷反应过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不要随意使用幻形术变成半神的样子。”
  卫恩讪笑道：“抱歉抱歉，我只是听不得麦卡利斯特的话。”
  萨尔瓦托雷心下一动，问道：“那刚刚那道声音……”
  “也是我。”
  卫恩挠了挠头道：“那头灾厄种的力量太过强大，后面还有麦卡利斯特在，所以我就想冒充一下神明，吓走他。”
  “现在看来，还挺有效果的。”
  “确实很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