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
泰哥这次过来是开着韩沫儿的那辆甲壳虫过来的，既然远行开这车当然不行。在地下停车场泰哥小心翼翼地从甲壳虫后备箱拿出偌大一个行李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路虎车后备箱，两人便出发了。
有人说旅行的真正意义是在陌生的地方寻找能够忽然感动自己的那一瞬间，但对于苏望来说，这只是让越来越浮躁的自己享受难得宁静的过程，车子一路向西，泰哥坚持不走高速，说是要走到哪玩到哪，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导着航，“先进中原，白马寺得逛逛，少林寺也得拜拜，听说方丈吃素都长得胖，我得去取取经……哦，河西省的华清池也得去，温泉水滑洗凝脂嘛，兵马俑就算了，又不让人下去……”
只不过很快晚上没睡好早上又精力过头的泰哥扔下平板呼呼睡去。
苏望无奈，只好一个人开着车，只是走了一段距离，路上大车越来越多，只好又上了高速。临近中午的时候泰哥一觉睡醒，嚷嚷着喊饿，在前边服务区停下，两人随便吃了点，换泰哥开车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程，顺着路牌下了高速，进入嵩阳市两人找了家酒店住下。取行李的时候苏望才知道自己高看了泰哥，原来泰哥所谓的准备并不在那个大大的行李箱里，而在口袋的钱包里，指的却是一张薄薄的银行卡。行李箱里则是全套的摄影设备，其中一部单反光是镜头就有三个。面对苏望的质疑，泰哥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苏望斜着眼看着他，“如果遇到劫匪呢？如果遇到车祸呢？如果高原反应呢？”泰哥一摊手，“好吧，你赢了。等会儿住下就买好吧？”
嵩阳位于中原省中西部，中岳嵩山南麓，享誉国际的少林寺就位于嵩阳境内，距离市中心也就十几公里。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行装向少林寺进发，进入山门后，开始出现各种武校，穿着僧袍的和尚也不少，泰哥大喊着，“左冷禅我来了，玄慈我来了。”被来往僧人怒目而视，泰哥却丝毫不在意。
前段时间有位查无此人的释正义与那位胖方丈的撕逼大战弄得众人皆知，泰哥提左冷禅便罢了，偏偏戴上玄慈，我说兄弟，你是专门过来找事儿是吧？
苏望对这座千年古刹没有半点兴趣，好好的佛门清净之地硬生生地被胖方丈经营成了一家上市公司，对此苏望只好“呵呵”了。
两人转了一圈，除了让你上布施就是点高香，商业氛围浓厚的都快赶上cbd了，结果两人看了一圈都有些失望，草草结束离开了。
然后两人又去了神都白马寺看了看，上车后泰哥感叹着，“真是前人建寺后人收费呀，这比我老子盖房子建厂子来钱快多了。”
“寺院要维修养护，都是需要钱的，收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苏望边开车边说道。
“拉倒吧，如此大的人流量一年再起他三五座寺庙也足够了，养护的问题政府就不管了吗？”泰哥切了一声说道。
苏望看了泰哥一眼，呵呵笑道，“今天我才发现你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愤青啊。”
“愤青不好吗？我是愤青我骄傲！！！”
……
参观过华清池后进入西凉，路上的车明显少了起来，这次两人同时放弃走高速，走走停停，直到上了109国道，按照泰哥的计划，将一直沿着这条“京藏公路”直到拉萨。
进入兰州后苏望想起李小二曾经提到过的两碗面之争，把这件事跟泰哥说了一下，泰哥说道，“化隆人把拉面当做一种谋生手段，没有注册这个品牌，很容易就会被兰州抢过来当做城市名片来经营，缺乏品牌经营意识遇到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109不经过化隆县，擦着边离开，为了赶去qh湖两人一路没停，交换着开车，终于在晚上九点多进入qh湖151鱼雷基地。由于正值旅游旺季，所有旅店基本上都是爆满。最后还是泰哥豪气地多付了一倍的价格才找到一个标准间住下。
泰哥的旅行到底还是没有成行，第二天早上九点半起来，两人刚要起身去内地最大的咸水湖qh湖参观时，泰哥接到了胡土豪打来的电话，胡土豪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说了几句泰哥看看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苏望，又走开几步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便挂断电话。
泰哥以为苏望听不到，却不知从获得异能后，苏望的听觉异于常人，耳聪目明，还是捕捉到了“山北、”“调查”“老宋”等字眼，泰哥想了想，对苏望说道，“家里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没事儿吧？我好像听到调查什么的？”
“没事儿，”泰哥想了想说道，“省纪检委检查公务人员缺岗情况，回去坐班就行。”
“那好，我送你回去。”
“可别，大老远的。”泰哥拒绝道，“你送我到西宁，我坐飞机。”
去往机场的路上，泰哥脸色一直铁青，苏望知道一定是有人拿山北的事情做文章，但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开口，更重要的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苏望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是在泰哥登机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说声“保重。”
……
进入橡皮山，言溪开始感到浑身发软，身后的背包越来越沉，脚步每挪动一下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摸摸额头上，知觉开始出现迟钝的她也能感觉到烫的吓人，于是她赶紧在前边不远的路碑边停下，拿出手机看看，咬咬牙没拨出去，仰头靠在路碑上，言溪对自己说道，“一会儿……就歇一小会儿……”眼皮却越来越沉……
……
送下泰哥苏望原路返回去qh湖草草看了看，继续向前进发，找了个老乡问了下，穿过橡皮山进入柴达木盆地，再穿过柴达木就到了昆仑山。在中国神话体系占据总要地位的西王母据说就居于昆仑山，受小时后西游记的熏陶，苏望一直希望能够找个机会好好领略一下瑶池美景。
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不同于中都，这里日出晚，很多人这个时候才刚开始吃中午饭，苏望也不停留，进入109国道向着瑶池圣地飞奔而去。
不同于前几年，随着私家车越来越多，自驾游也成为了很多人出行的首选，人们更愿意以更自由的方式来规划自己的旅程，翻开旅行手册，国内最火的自驾游基本都是进藏的。
一个人的旅行要随意得多，苏望选了张蝶，把声音开到最大，身子跟着节奏扭动着，在进入橡皮山不久，感觉膀胱有些发涨，于是靠边停下。路上来往的车辆有些多，刚好前边有个路碑，他刚转到路碑后打算解下手，就看到了背着登山包蜷缩在地的言溪……
橡皮山海拔三千八百多米，是从西宁走京藏公路既日月山、qh湖后的第三个风光非常美的地方。眼前的女子晕倒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很明显是高原反应的厉害，苏望顾不得撒尿蹲在女子的旁边，轻轻推了推她，“喂，你还好吗？”
女子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本来蜷缩着的身子被苏望一推成了平躺的姿势。苏望看到女子精致的面容一阵恍惚，这女子怎么这么眼熟？苏望皱着眉努力地捋了一遍自己从小到大的同学朋友，按道理这么漂亮的姑娘给自己的印象应该很深刻才对，只是自己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时候见过她。
女子烧的实在太厉害，呼出的气已经成了雾化形态，他也顾不得再想，必须得先把她送医院才行。
好在女子已经昏迷，又倒在路碑后面，苏望上车把副驾彻底放倒，右臂虚空一拉，女子瞬间出现在了路虎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然后他开足马力飞速前行，按照老乡的说法，穿过橡皮山就是qh茶卡，希望那里有医院救治眼前的女子。
茶卡因盛产盐而著名，随着进藏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茶卡盐湖也已经开发成了著名的旅游景点，不过这些计划内的观光之处因眼前的女子而取消了。
几个小时后，路虎车顺利地进入茶卡镇，经过当地人的指点苏望很快便找到了当地的卫生院，医生做了番检查后皱着眉头对他说道，“呀，烧的这么厉害，怎么才送过来？”
苏望不好解释这女子只是自己半道上遇到的，问，“大夫，没什么大问题吧？”
“退了热就好了，”看了看停在外面的路虎车，大夫没好气地说道，“等醒来了吸会儿氧，再服用点氨茶碱片就好了。”
言溪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身体冷的厉害，尽管她使劲地蜷缩着身子也无济于事，身体不停地抖着，鼻腔呼出的气吹的嘴唇都有些发干，从进入橡皮山便一直持续在耳朵里的耳鸣声竟然消失不见了，却换成了若有若无忽高忽低的呼噜声，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才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呼噜声却是趴在床脚的陌生男人很有节奏地发出的，言溪没管那个男人，先四处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最后在门口帘子上看到了印着红色十字的图标才明白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模糊地想起好像确实有个男人在自己快要昏倒的时候跟自己说过话，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言溪动了动脚，没唤醒男人，反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不一会儿又传来有节奏的呼噜声。
言溪从小就特别受不了别人打呼噜，那种时而低沉时而高扬有时轻缓有时急促的声音让她浑身不自在，就像有成千上万个虫子在自己身上爬着。大学时就因为同寝一个微胖的女孩睡觉时有轻微的呼噜声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为此胖女孩四年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不过今晚的她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在宁静的夜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听着有节奏的呼噜声神游四方，言溪静下心来感悟着这难得的宁静，却是不忍心再打断男人的呼噜声了。
上一次保持这样一个姿势睡觉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好在大学三年半苏望除了逃课打网游外更多的是在必点名的课堂上睡觉，这样的睡觉方法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苏望是被冻醒的。没错，是冻醒的。后半夜五点左右气温降下来，一身单衣的苏望没用言溪踢他就自己醒了，两条腿直打颤，当他抬头看自己捡回来的女子时才发现对方早已经醒了，除了在他刚醒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皱眉想了想后，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看，好像那里有朵花正在盛开一般。
苏望四处看看，乡镇卫生院条件确实有些简陋了，竟然没再发现有什么其他用来取暖的被子什么的。苏望双手不断地搓着双臂，双腿不断活动着籍此取暖。
言溪不看天花板了，目光随着苏望四处活动而游动着，眼睛越来越弯，最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轻声对他说道，“这里夜间最低气温能达到零度，你还是上床暖暖吧。”
苏望被她宛若夏花盛开般灿烂的笑容迷花了眼，楞了一下才呆头呆脑地问，“那你去哪？”
“当然也在床上啊，”言溪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大半夜的还能去哪？”
苏望有心思装一下却实在冷的受不了，然后在言溪让开的地方上了床，言溪帮他把被子盖上。
住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医院的病床并不大，稍微胖点的人在上面都不好翻身，更别说两个人挤在一块了，好在言溪身材苗条苏望也不胖，一张床倒还挤得下。
苏望还发愁着在床上该怎么躺，言溪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在他刚一上床的同时言溪便蜷缩进了他的怀里，幽幽地说道，“我叫言溪，语言的言，小溪流水的溪。”
苏望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一下子全都绷的紧绷绷的，结结巴巴地作着自我介绍，“我叫苏望，时务昂爽……”
苏望浑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大糗，这个时候的他大脑早已经一片空白，言溪没有笑，其实她比他更紧张，但还是把苏望的胳膊拉过来搂着自己的腰，轻轻说了声“睡吧。”便再没说话。
这时候苏望一下子想起了曾经在网上有一个流传甚广的关于禽兽不如的段子，这个笑容安静而美好的女孩子早上起来不会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再骂自己一声“禽兽不如”吧？低头看看，言溪的眼睫毛不停地抖动着，很显然对方也很紧张，苏望自嘲地笑笑，苏小闹你想多了吧，这么一个婉如从诗画中走出来的娴静女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很快言溪的呼吸开始平稳，已经睡着了，本该心猿意马做禽兽的苏小闹却是睡不着了，这半年来他第一次这样平静，这让他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话，心得安处才是港湾……
苏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子了……
他幽幽长叹，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