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 窥见源头，小鱼身亡
“我会死吗？”
安小鱼小声说道。
“别瞎说。”
江游拍拍她脑袋。
少女撸起袖子，纤细雪白的右小臂浮现一缕缕黑色纹路。
被死气侵袭，和被污染侵袭。
肉眼看起来倒是差不太多。
细究其中差别的话，大概就是污染有时候会肉眼可见的扭曲，像是活的生物。
而安小鱼手臂上的黑线，就是单纯“黑色”。
死气钻入身体，将肌肉、经络浸染，如同跗骨之蛆，无法彻底清除。
微弱绵密的痛感时不时挑逗着安小鱼神经。
精神层次带来的压迫感远超于身体疼痛。
尤其亲眼见着黑气从指尖，蔓延到小臂……这种逐渐被吞噬的死亡感，最为令人崩溃。
“会好起来的。”
江游勉强安慰道。
安小鱼微微叹气，问道，“江先生，您没有事吗？”
“我还好，这些东西兴许见我是外来物，所以侵略性不强。”江游伸出手。
身处于死气薄雾中，二人能够看得真切。
这些死气团就像是受到某种斥力，不停躲避着他手掌。
“好神奇诶！”
安小鱼眼睛瞪大。
“因为是外来者，难以吸收这个世界的能量，同时也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斥，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解释。”
江游猜测道。
“那这样的话，我们找到死气源头真的会有用吗？”安小鱼仰着脖子问道。
“有没有用，也得去看看。能从源头处截断一点是一点，毕竟高阶生物遗体，我能消化个5%，都足够恢复不少实力了。”
江游望向远处黑云，“快到了？死气浓度方面没什么变化，但质量上产生了巨大飞跃。”
“嗯，就是前面的大山了。”
安小鱼辨认一番地图，郑重点头。
“就到这吧，我安排影卫把你送出去。继续向前，你扛不住，等我如果能吸收遗体，出来想办法解决你的身体状况。”江游说道。
“没关系，已经走了那么远，不差最后这点路程。何况，我们即将成功，我更应替江先生辨认方向。”
安小鱼坚定开口。
随后摊开地图，仔细查看起来。
确认无误后，开始带路。
江游心头叹息，紧紧跟上。
他确实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世界排斥不止体现在吸收能量困难上。
还有在影眷的转化方面。
目前安小鱼只能说是转化了七八分之一，剩下的远远没有转化。
而她的转化过程，只能被动吸收江游赐予的暗影之种。
若有完整影噬能力，她也不至于这么脆弱。
假如还不能找到解决办法，安小鱼必定会被死气侵蚀而亡。
那什么死气源头……
江游很难形容。
越发靠近，他心底越发生起“渴望”与“畏惧”。
低阶生物对高阶生物的渴望，以及身体本能的敬畏。
时间流逝。
转眼三天过去。
“咳咳。”
少女咳嗽声将他思绪拉回。
“小鱼。”江游增加暗影输出，在她周身形成屏障。
可惜四周死气无孔不入，总会有那么丝丝缕缕穿透暗影。
“江先生，我没事。”
安小鱼摇晃着苍白的小脸，“马上就到了。”
“好。”
江游点头，沉声道，“确定地方后，我先把你送到外面，这里死气浓度太夸张，你不能久留。”
“不用了。”
小鱼回答。
一路不停变换方向。
二人在群山之间快速穿梭。
又是一天时间。
死气蔓延至安小鱼全身。
雪白粉嫩的脚背遍布黑纹，纤细小腿生长着藤蔓似的纹理。
掀开衣服，皆为如此。
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到了。”
她强打起精神，将地图收起，指向前方，“登上这座山顶，就会望见目的地！”
“你先出去吧。”江游说道。
“算了。”安小鱼强打起笑容，瞳孔依旧清澈，“这是我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宝藏，怎么说，我也应该替他看上一眼。”
“好。”
暗影托住她娇小的身躯，辅助着前进。
面前斜坡很长，山路蜿蜒，两侧树木在死气侵蚀下早已枯萎死亡，化作妖魔状的死气之树。
江游一边前行，一边挑能吸收的死气进行吸收，状态缓慢恢复。
在穿过一团团死气浓雾后，刹那间，二人怔在原地。
面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盆地。
山峰在四周拱起，高低错落的峰尖宛如狰狞骨刺，拥簇着盆地中心。
在这上空，厚重死气云层遮天蔽日。
再看盆地中心，散布着浓度不一的雾气，成为湖泊。
地面与天空死气浓郁，唯有中间，勉强留下些能够令人喘息的空间。
黑与灰交织，形成了此地唯一的颜色。
处刑者位格开启，打眼一扫，看不见一个血条。
“地里有东西。”
江游凝神，观察着地面气体。
“我们终于到了！！”
刚寻思没血条，紧接着，大笑声音传来。
江游看去，就见对面山峰出一群人从浓雾中走出。
身上满是脓疱，神情癫狂。
“伟大的死亡之主，您最忠实的信徒，前来向您问好！”
“我们的世界即将走向终结，同时，也将会在终结中迎来新生！”
“伟大的死亡之主，求您垂帘我等，降下庇护。”
“我们为您带来了……”
轰隆！
烟尘四起。
暗影形成巨大箭矢，穿透死气，轰击在对岸山头，将这群邪教徒当场碾死。
正在宣誓中的狂热信徒，死前连攻击者是谁都不知道。
“话可真多。”
江游收回目光。
凝神扫试着下方，他试图从居高临下的位置找到入口。
不如意外的话，死气湖泊下，埋藏的便是那具高阶尸体。
这些死气联结成网，组成屏障，将大部分死气阻拦住。
却又因为某些细微处漏洞，导致有死气逸散。
“江先生……”安小鱼微弱开口，攥着他衣角，站在一旁。
“那就是导致你们文明死亡的元凶。”
江游将她扶住。
“我看到了。”安小鱼眼睛眯起，“江先生，您能解决它吗？”
“我不知道，我会尽力。”
“好的，那……我就不陪您下去了吧。”安小鱼眼睛越发眯起。
“睡会吧。”
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