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后浪

  想要和,必须出千。
  可众目睽睽之下出千,这难度可想而知。
  尤其还是在云上。
  谁知道,他们这些所谓的顾问中。
  有多少千门高手呢?
  “看牌啊?怎么不看牌?”
  坐在一旁的齐成桥,开始催促着。
  我现在,根本没心情理会他。
  想了下,我转过头看向房楚开,说道:
  “房兄,给我一支烟!”
  房楚开打开手包,拿出烟和打火机。
  他的助理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支烟。
  接着,又帮我点着。
  这是我今天进入场子后,抽的第一支烟。
  一大口下去,竟有一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抽着烟,看着牌。
  我仍旧是一动不动。
  “初六,你能告诉我,你在搞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大家多少的时间?别人不说,就说岑小姐。她的时间多宝贵,你知不知道?”
  说着,齐成桥看向荷官,说道:
  “他再不开牌,你给他开!”
  一颗烟,还剩三分之一。
  我掐灭在一旁的烟缸里。
  接着,拿起牌,开始一点点的看着。
  而我的脑海里,开始回忆起白癜风,出千时候的动作。
  他的遮掩动作很特别。
  加上手速极快。
  甚至,可以躲得过监控的检测。
  我现在,就用和他一样的办法。
  左右手重叠交错,右手的拇指。
  轻轻滑过阴阳皮的断缝。
  只要这轻轻一勾。
  藏在里面的牌,自然就能被我换出来。
  而就在我做动作时。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心里一惊,回头一看。
  就见文叔,正神鬼不觉的站在我的身后。
  眯缝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手。
  “可以开牌了吗?”
  文叔忽然问说。
  按说赌场的人,并不可以催促客人。
  除非,是有时间规定的赌台上。
  但我们这次的赌局,和赌场的规则无关。
  我并没回答文叔的话。
  而文叔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看着我,问说:
  “初先生,你知道我是千手,但你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从他的口音中,其实我已经能隐隐判断出来。
  但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我是南粤人,十三岁那年,入了蓝道拜了师。之后,又往返于南北两地。见了不少名师千手,学了些南北手法。但作为南粤人,我最了解的,还是南派千术。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吗?”
  文叔又问说。
  “是在提醒我,别想在你面前出千?”
  我话音刚落,齐成桥立刻接话说。
  “初六,你还挺聪明的。你可能不了解文叔,那我告诉你。文叔人称千机手,位列千门摘星榜第三十四位。你觉得,你有机会在他面前出千吗?”
  摘星榜?
  我楞了下。
  这个榜单,我听过。
  我唯一见过的一个,位列摘星榜上的千手。
  还是洪爷的母亲,曲凤美。
  但她退出蓝道,自然便在摘星榜上除名了。
  我没想到,这文叔竟然就是摘星榜上的人。
  那他的千术水平,自然不用说了。
  文叔摇了摇头。
  “什么摘星榜,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来不觉得,摘星榜能说明什么。我和你说这话的原因,是为你可惜。当然,同时对也是对你的好奇……”
  “可惜什么?又好奇什么?”
  “可惜的是,你们的赌约,你已经输了。好奇的是,作为南粤千门已经近乎失传了的阴阳皮,你怎么会有?”
  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这里的人,大都不懂什么是阴阳皮。
  但他们知道,文叔已经抓到我出千的方式了。
  而我也是如同晴天霹雳。
  我在白癜风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搞清楚的阴阳皮。
  文叔却只是在我身后看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便清楚的叫开了。
  摘星榜果然非同一般。
  要知道,文叔还是摘星榜上,排名末端的千手。
  那些排名靠前的人,千术将是怎样的高明呢?
  说话间,文叔走到桌前。
  看着我桌上的两张牌,说道:
  “你也是9点,对吗?开牌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不亮牌的道理了。
  伸出手,慢慢的把两张牌掀开。
  一张8,一张a。
  9点。
  和庄家打和了。
  但我的阴阳皮,也被文叔叫开了。
  齐成桥已经忍不住的站了起来。
  看着我,他哈哈大笑。
  “初六,在哈北你的千术算是高明。可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这是濠江,这是云上。这里是赌徒的圣地,老千的地狱。你居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云上赌场有漏洞,能出千。千呢?被文叔叫开了吧?”
  文叔看了我一眼,摇头说道:
  “其实,也不算完全叫开。至少,我没看懂,你在21点台子上,是如何认牌的……”
  文叔不像刚刚在中场时,那么冷漠。
  至少现在,他对我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好奇。
  一直没说话的岑亚伦,忽然开口说:
  “初先生,我和你的打赌,你输了。不过你和齐先生的赌约,其实,你并没算输。因为,我们的娱乐场的确有漏洞。至少21点的漏洞,我们现在还没搞清楚!”
  我看了一眼岑亚伦。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
  格局!
  岑亚伦的确有格局。
  至少,她没像齐成桥那样幸灾乐祸。
  而是由衷的承认自己的不足。
  齐成桥听着,马上说道:
  “岑小姐,我和他的赌约,他也输了。在内地蓝道千门,出千被抓,就等于输!初六,我说的对吗?”
  齐成桥说着,又问我。
  “对!”
  规矩就是规矩。
  即使是旁门左道,规矩也不能丢。
  看着齐成桥,我答应一声。
  但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但,我没出千!”
  刚刚还气氛轻松的贵宾厅。
  此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寂。
  文叔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
  “初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的。难道,你非要逼我,亲手扒下你的阴阳皮吗?”
  “不劳烦文叔,我自己来!”
  说着,我把阴阳皮,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
  一只,两只。
  当全都脱下时,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两条胳膊处,没有任何东西。
  把阴阳皮,放到桌上,我淡淡问道:
  “文叔,我不懂你说的什么阴阳皮。濠江的阳光太烈,这不过是我托朋友,帮我做的一个动物皮肤,能防晒而已。在云上不允许戴这种东西吗?”
  我说着,指向荷官。
  “他们刚刚不也戴了手套吗?这种东西,和手套的功用是一样的!难道,这算出千吗?”
  贵宾厅里,再次陷入可怕的安静之中。
  文叔沉默。
  岑亚伦沉默。
  只有齐成桥暴跳如雷。
  “不可能,你身上有牌。你身上一定有牌!你敢不敢让文叔搜!”
  “敢,当然敢!可如果搜不到,那又怎么办呢?”
  “你!”
  齐成桥指着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我看向文叔,问说:
  “文叔,搜吗?”
  文叔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间,他竟笑了。
  “长江水,后浪催前浪。初先生,不用搜了。我们输了。不得不说,这一局,你赢的漂亮!”
  文叔是老江湖。
  他自然清楚,在阴阳皮下没有牌。
  那在别的地方,自然也搜不到。
  话一说完,他又回头看着岑亚伦。
  “岑小姐,我觉得没必要再大费周章了。这次的赌约,初先生已经赢了!”
  “恭喜你,初先生!”
  岑亚伦大大方方一笑。
  伸出手,和我握了下。
  握过手,我回头看着齐成桥,微微一笑,说道:
  “齐公子,该是我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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