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尚局与妃嫔等级
看看时间已近申正，郑嬷嬷便说：“今天看你们也累了，晚饭前就轻松一下，我给你们讲讲后宫的男女侍从与妃嫔等级。”
众人都起了兴致，忙端正坐好听郑嬷嬷讲。
“这后宫侍从，男的，也就是外头俗称的太监，都归内侍省管，内侍省下辖掖庭局、宫闱局、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内坊局，俗称男六局。宫女归六尚局管，六尚局分别为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工局，以掌宫掖之政，俱为女官担任，俗称女六局。我们就是尚仪局司礼处的宫女。
“这六局的总管女官，职务很好记，是什么局，你们就称呼女官为什么，比如尚宫局，其总管女官称尚宫，现任女官姓齐，所以宫中称呼‘齐尚宫’，尚仪局乃是楚尚仪，尚服局是燕尚服，尚食局为韩尚食，尚寝局为赵尚寝，尚工局是魏尚工。
“尚宫局为六尚之首，协助皇后处理宫廷事务以及内廷廪赐等事宜。下辖司记处、司言处、司簿处、司闱处，每司又有典、掌。比如司记处就有司记二人，典记二人，掌记二人。六局之中，凡司皆称娘子，典称长使，掌称少使，余着都是女史。
“尚仪局掌礼仪起居。下辖司籍处，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乐处掌内廷乐律、司宾处掌内廷宾客、司赞处掌内外命妇朝见。尚仪局有两处与别局不同，一者司礼处，专门负责教导规矩；二者彤史，专为记录皇上及后宫所有嫔妃的生辰八字、月经癸水、生活习惯，凡后妃御于君所，彤史谨书其月日。
“尚服局掌管宫廷内的服章宝藏，下辖司饰处，掌簪珥花严，汤沐、巾栉；司宝处，掌瑞宝、符节、图册；司衣处，掌后妃衣服；司仗处，掌内廷羽仪仗卫戎器。
“尚食局，掌管后妃膳食，凡进食，先尝。司酝，掌酒醴醯醢；司药，掌医巫药剂；司饎，掌宫人廪饩柴炭。
“尚寝局，掌管天子燕寝及嫔妃进御之次序，下辖司设处，掌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处，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苑处，掌园籞种植，蔬菜瓜果；司灯处，掌火烛。
“尚工局，掌内廷女工，营造百役。下辖司制处，掌营造裁缝；司珍处，掌金玉宝货；司彩处，掌缯帛，司计处，掌衣服、饮食、薪炭出入登记。
“尚工局单设一处，名为飞织令，总管后宫丝织署、印染署、缀绣署、大工署、小工署，有手工作坊若干，属吏若干名，乃为宫中养蚕缫丝织布、分割裁剪印染、制作吉服祭服礼服、为衣服缝制装饰用金线宝珠，以及内廷命妇祭祀、仪仗制作，和各样生活所用器物等。”
冯玉兰努力地想记住，也好研究以后分到哪里最好，无奈嬷嬷说的几乎每个词对她来讲都太过陌生，一连串听下来早已是满脸茫然。
看大家听得昏昏欲睡，郑嬷嬷加重了语气：“除此之外，还有掌刑司，凡宫女太监，犯错者一律由掌刑司处罚。宫嫔有错，太后、皇上、皇后也可命掌刑司宫正女官前来问话。”
秀女们顿时精神起来，这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宋静怡小声说：“嬷嬷，如果宫嫔犯错，是不是要被打入冷宫？”
郑嬷嬷笑道：“后宫其实没有冷宫这种地方，犯了大罪的高位宫妃，若不赐死，或者就地幽禁，或者废为庶人，打发到洗衣院子、打谷院子等地方做粗活。位份低的基本就是赐死了。”
众人都打了个寒噤。
郑嬷嬷又说：“宫中自有法度，也不会无端冤枉好人，只要你们不犯错，不管做宫嫔还是做宫女，掌刑司和冷宫都离你们很遥远。”
李素梅便说：“嬷嬷，你还是给我们讲讲妃嫔的等级吧！”
“好，我们讲些轻松的，”郑嬷嬷很喜欢李素梅，便说道，“皇后是后宫之主，国之小君。宫里头妃嫔，共七品十四等。正一品是贵妃，皇后之下仅此一人，尊贵无比，若皇后身体不适，便是贵妃代为管理后宫。从一品是三夫人：德妃、贤妃、淑妃。德妃为三夫人之首，淑妃最末。这三位负责宣教内外命妇，懿德垂范。正二品是妃位，通常由尚宫局拟定封号，缀以吉祥字眼，特别有恩宠者或得陛下亲赐封号。
“妃以下是九嫔：昭仪、昭容、昭媛、淑仪、淑容、淑媛、修仪、修容、修媛，均是从二品，以昭仪为尊。自九嫔以下，只以姓氏称呼，无吉祥字号。正三品为昭华，从三品为芳仪，正四品贵姬，从四品姬。正五品才人，从五品美人，正六品宝林，从六品御女，正七品采女，从七品侍巾。从四品以上，称呼娘娘，五品以下，称呼娘子。”
一连串职位砸下来，秀女们个个听得入神，郑嬷嬷接着说：“一般秀女初始得封，位份都不会很高，父兄有官职的，最高封正五品才人，通常情况下封个宝林、御女。民女则从采女、侍巾做起。若无圣宠，一辈子到头也就是初封位份了。此番选秀乃是大选，皆因陛下后宫空虚，只有皇后、李淑妃、陈昭容三位娘娘。因此这次选秀，若有人一举得封妃位、嫔位也不稀奇。”
看秀女们脸上露出惊喜，郑嬷嬷又抛出一个炸雷：“你们不像官家小姐，从小在规矩里长大，京官家有诰命的夫人更是熟知宫规，这样的官宦小姐教起规矩来是不用费多大力气的。大选是官民皆有，这些官宦人家出身的秀女住在锦芳宫，随时可能面见陛下，就此选中封妃。你们来自民间，规矩一窍不通，都得从零教起，所以全部住在绣芳宫，方便学规矩。想想吧，你们花一个月学规矩的时候，可能锦芳宫的小姐们已经得了陛下青睐了。”
冯玉兰百无聊赖听着这些与她无关的事，心里盘算着怎么提前讨好嬷嬷，要讨好哪里的嬷嬷。
打击完秀女们，郑嬷嬷又鼓励道：“每次大选，陛下总要留几个民女的，所以你们之中谁能入选，就要看规矩是否得体。不要以为有点才艺就能入选，规矩不好，过不了太后那一关，或者陛下翻看簿册，发现你们评分太低，这也是通不过的。想要人前风光，就得背后比别人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