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以慢慢培养
季怀瑜如和煦清风般，迤迤然离去。
他到最后都没说从前两人有什么瓜葛。
风千璃在原主记忆里寻找一圈，也什么都没有找到。
若是因为这份恩情而动心，那季怀瑜喜欢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世上了。
风千璃垂眸又捻起一块水果，缓慢地送进口中，用力咽下，将这件事一同吞入腹中。
如她所想，拓跋玥果然安静下来，不再提什么表示，老老实实接受了婚约，不过在正式昭告天下当日，她悄悄去找了季怀瑜，听说是做了什么约定。
科试在婚约消息传出，普天同庆之时举行。
学子们沾着喜气进了贡院，出来时几家欢喜几家愁，科试的题目也在当日就传扬得满城皆是。
风千璃也拿到了一份，甚至提前拿到了容月和云锦的试卷。
她坐在屋内一点点细览着，将两份试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两遍才放下来。
“公主，她们考得如何？”香荷紧张道，“能进吗？”
风千璃沉吟道：“还是答得太保守了些，就看翰林们怎么样取舍吧，进不进都有可能。”
文章题目是与谏言有关，只怕学子们答得都是如此保守，这样的题目十分敏锐，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那被有心人抓住，可就是不敬皇上的大罪。
可今天有才学的人颇多，风千璃就担忧，这些人答得得体又不失风骨，若是又有言官该有的力度，又不失圆滑，那肯定能考取。这类卷子多了，保守的卷子就不吃香了。
“后日出榜？”
“对，是在后日，会召过试的学子进行殿试。”
风千璃摩挲一下下颌，对香荷道：“去给宫里传个话，就说本宫对殿试很感兴趣，届时也会去看，让来喜告诉我父皇一声。”
她若是在场，无论是风帝还是在场翰林，总会给她一个面子，对女子要求宽松一些。
前提是，容月二人真的能通过二试。
两日后，风千璃一身文人清雅长袍进了宫，以那身出众气质站在文官之间，就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风帝笑着道：“难为你会对这些感兴趣，过来坐在朕的身侧，与朕一起翻看试卷，也好给点意见。”
风千璃站着没动，只是用一种轻松语调道：“儿臣虽擅长兵法，可书还是会看的，诗词也会读，这当中的学问，无论是对行兵打仗，还是解乏逗趣，都很有用。”
“今日儿臣就来多看看经世之文，来学习学习，不敢去父皇身侧指点。”
文人们的腰杆硬了几分，能得风千璃这样的夸赞，已经是很难得了。
风帝心情颇好地笑起来：“行，那一会儿朕考核完了学子，也要考考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学。”
他大手一挥，来喜在门口高呼道：“请一百一十二位举子进殿！”
齐整白衣自门口一一步入，率先走入的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是本次二试的第一名。那双明亮目光中仿佛怀抱着天下，璀璨又耀眼，闪动着让人羡慕的神采。
风千璃身侧一位老翰林就感慨道：“到底是年轻啊，这般丰神俊秀，可即便是老夫，年轻时候也不如他这样潇洒。”
众人配合着笑起来，看着鱼贯而入的学子，都是一阵欣慰和柔和。
可当他们在其中看到女子之时，大部分人的笑容就瞬间敛去，仿佛看到了什么污点。
待学子们按照名次在殿中站定，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那三位中试的女子是？”
来喜笑着回答：“这三位分别是容月，云锦，顾窈娘，是今年春试之中，唯三通过的女子。”
竟然真的有女子过试？！
翰林们都是认真看过试卷的，虽然封了名条，可从字迹和行文之间，还是能看出几分男女之别的。
那些疑似是女子的文章，都被他们给剃掉了，何况那些文章也确实不如何。
可即便这样小心谨慎，却还是有女子考进来了？
风千璃掀起眼眸，扯一扯唇角道：“三名女子，虽有些少，可若是她们过了殿试，当初的赌约，就算是本宫赢了吧？”
翰林尴尬道：“公主，在他们面前不必说这个，何况这殿试过不去，那也是枉然的。”
风千璃横了他一眼，那人立即把脖子缩了回去。
风帝笑呵呵道：“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便直接发放题目考试吧。”
此次题目，是一道十分宏观的题目。
“朕就考考你们心中究竟有几分丘壑吧，本轮考试便写你们的愿望抱负，以及对风曜目前的看法和对未来之展望，朕想要看看若你们为官，有怎样的心气和行动。”
这样的题目，往往比针对性地题目要难写的多。
众学子面面相觑，在席上坐下来一时都没有动笔。
片刻后，那位排行榜首的学子率先动了笔，目光灼热而明亮，下笔如有神助。
风千璃好奇之下走至他身侧看去，就见他开篇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他心中的风曜应当是如何，他所勾勒出的宏大蓝图，看得风千璃都有些心动。
而旁人不敢轻易说出的战争，他也毫不犹豫写进去，表达了要强兵富国，来日统一诸国。
风千璃看上片刻，虽觉得他这番言论好，可觉得口气太大，怕是有取代风帝的嫌疑。
她慢慢走回去，似是不经意道：“也不知最后能出几篇治世的文章，就怕学子口气狂妄，却忘了自己的职责和身份，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那正在奋笔疾书的学子微微一顿，开始审视文章。
老翰林不明所以，还是回了风千璃一句：“也不求他们写出多么恢弘的文章了，都是年轻人，只要有些天赋，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风千璃没有理他，让人搬了椅子进来，随众人一同入座。
学子们陆陆续续开始动笔，殿上一片寂静，间或会有翰林和风帝的交谈声，一些老翰林也讲起自己从前的抱负。这时学子们多少会停一停，留心去听，希望能得到一点指点。
风千璃关注着三名女子，见顾窈娘先提了笔，就起身去看。
结果才走至她面前，顾窈娘就警惕地将卷子一扣，抬眸看向风千璃道：“公主，此卷……请恕我不能给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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