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说什么？
那掌柜的脸色一动，偏过头去不动声色的盯了刘海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倒没什么事，倒还有点时间听你说说这些话，跟我到后边儿去吧。”
说着，便转过头朝着后院走去。
刘海回过头去，冲着目瞪口呆的张许二人眨了眨眼，便气定神闲地跟着那掌柜往前走。
张达和许杰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可思议，连忙跟在刘海的后面，窃窃私语。
许杰看了一眼身前的刘海，不禁吸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阿海的话还真能让这掌柜的感兴趣，我原本还以为我们就得被赶回去了。”
张达点了点头，眼中的吃惊没有一点收敛。
“而且你有没有看出来，那掌柜的明显是听到发糕之后，才同意跟阿海商议的，看来这一次有戏，我们等会儿进去之后，不要说话。咱们两个人都没有阿海聪明，可不要给他添乱！”
许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虽然也不笨，但是比起刘海走一步，看三步，说话滴水不漏的本事，还差得远。
那掌柜的明显就是老狐狸一个，刘海尚且还能对付得了，万一套他们两个的话，反而影响了刘海的打算，那可就是他们两人的罪过。
后院儿一边是一排房子，旁边就是厨房，刚从门口出来的时候，还隐隐能够看得到厨房里面在做些什么。不过刘海却半点都没往厨房那边看，就连一点好奇心都没表露出来。
这倒是让回过头去打量他的掌柜，高看一眼。
许杰原本想看，却被张达拍了一下，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刘海后面，除了见到刘二叔和二婶之外，竟是头一次这样老实。
进到那排屋子的头一间，掌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仔细的打量了刘海一眼。
“你们坐下吧，说说你的处理方法。”
这屋子暖和得很，旁边烧了炭盆，这是自打刘海穿越以来，身上第一次感觉到暖和。
这让他忍不住舒适的松了口气，身上也不再紧绷着，背部倚靠在椅子上。
“既然掌柜的发话，那我便仔细说说。其实这说来也简单，若是掌柜的吃过这发糕，我想自然会对这发糕的味道有所回味，这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您自然心里十分清楚。总是您没有亲口尝过，只要听过这发糕的名号，就应当知道昨日这发糕的生意做得多好，里面究竟蕴含着多大的商机，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掌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摊了摊手。
“那若是我没吃过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虽然掌柜的面无表情，但刘海可没有错过他眼中的动容，可见掌柜的心里并不是像表面上这样，对发糕没什么特殊想法的。
那他现在的表现，也只不过是为了压价，这是生意人惯常的手段。只不过想要唬住自己，令自己主动降价，这可就太小瞧刘海。
刘海笑了笑，手指略微叩击着桌面。
“若是你没有吃过，就更好办。我在身后几个筐子里边儿装的可都是发糕，若是您打算尝，我自然会让您尝尝究竟是什么味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也该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有没有兴趣？您不妨给个准话。”
听到这话，掌柜反倒笑了起来，看着刘海的眼神里全是欣赏。之前他的确因为刘海年幼，心中多少有些轻视，但是经过听到刘海这一番话之后，掌柜心中难免起了爱才之心。
“不错，昨日你这三彩发糕在西市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自打你那开始闹以来，我便派人去买了一些，若是准确的说，我跟珍味阁的大厨们都尝过了，味道的确不错，小郎真是年轻有为。”
听着掌柜一口的夸赞，即使是张达和许杰也不免觉得心有荣焉，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来。只是刘海却仍然微笑的看着掌柜，似乎对他的夸赞没有什么太多感觉。
这让那掌柜的感觉力气落到了空处，倒是看着刘海的眼神变得正视起来。
不是他自己太过自傲，只是他这个身份在一般的平民百姓眼中，已经算是一个大人物。若是他夸奖一个人，那人即使不感恩戴德，心中也难免十分骄傲。可是刘海看上去却这样油盐不进，估计也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多谢掌柜夸赞，只是比起夸我，我倒是希望赶快步入正题。想来您也知道，我这一趟究竟是来做什么，不知您愿意出多少价钱？”
刘海嘴上始终挂着微笑，他上辈子可是没少跟生意人打交道，比起前世见过的五花八门的谈判手段，这掌柜也只能算是刚刚入门而已。
不过他这样单刀直入，倒是让那掌柜也松了一口气，面对一个心思极其稳重，不为夸赞所动的人，直接步入正题，其实是最好的办法。
“我确实对你这三彩发糕有些兴趣，只不过却不是你这筐子里的发糕，而是配方。”
掌柜的眼神重新锐利起来，瞥了刘海一眼。
“只要你肯把配方卖出来，我保证会给你最好的价格。我珍味阁的名声在外，你大可相信。”
刘海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想卖，只是发糕原本就没有什么配方，只是他们缺少制作原料罢了。若是能够搞清楚系统的机制，原本批量卖出酵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刘海还是打算不这么做，毕竟他根本就解释不了酵母的来源。
他虽喜欢冒险，但也不愿意找死。
“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开，那我也不瞒你，其实这三彩发糕到没有什么配方，只是有一样原料稀少的很，就连我都不好得到手，更不能够告诉你是什么。既然昨日掌柜已经派人买了发糕尝过，应该也让珍味阁里的御厨尝试着，做过了吧？今日既然还没有发糕卖，那就证明御厨也的确是做不出来。若是能够做出来，您恐怕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谈这些问题了吧？”
掌柜闻言，用力的拍了拍掌，眼中不失感慨。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郎的口才也着实令我佩服不已。既然你不肯，那便罢了。我也不愿意瞒你，的确如你所说，昨日刘大厨就已经尝试着做过你这三彩发糕，可不管怎么做，都始终做不出你做的样子。既然你说那一种原料只有你能拿到，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那我们就谈一下如何在你那买发糕的问题吧？我想小郎的智慧，应该不会在意我们之前的冒失吧？”
许杰在旁边听着他的话，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戳了张达一下，退后低声说。
“这家伙还真是不要脸，要不是阿海直接说破的话，估计他压根就不会提到这一茬。现在看来他大概又想占什么便宜，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帮阿海一下，我怕阿海会吃亏！”
张达摇了摇头，连忙拽了他一下，压低声音。
“你可不要胡闹，你没看到阿海应付得游刃有余吗？我看这家伙不一定能够让阿海吃亏，自从跟着他把阿玉救出来之后，我就从来都没看阿海吃过亏。我信他，你也应该信他才是！”
张达看了一眼仍旧面带微笑的刘海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叹服着说。
“除了阿海宅心仁厚，主动退步或者是送人的那些东西之外，你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你我都应该相信，阿海能够处理好才是。”
许杰听了这话，略微低下头想想，点了点头。
虽然他没看过，刘海把阿玉救出来的时候，但是也多少能够想象的出，是什么样子。
刘海笑眯眯的盯着掌柜，手指扣了扣桌面。
“当然不介意，反正不管别人怎么研究，也终究只是浪费米粮而已。若是没有那一样东西，哪怕您和刘大厨做了多少样东西，都不可能是发糕，这我倒是有十分的自信。若不是有这个底气，我也不可能上珍味阁来谈对不对？”
掌柜的脸略微僵了僵，嘴角狠狠一抽搐。
这小兔崽子先是刺了他几句，后边说的话便又是恭敬有礼，这让他一时竟被牵制住。
这跟打一个巴掌，又给个甜枣，有什么区别？
现在看来，这小郎非但不一般，而且倒是很富有心机，看来这个生意怕是不好谈。
“你就不要再说话讽刺我了，作为补偿，等会儿生意谈成之后，我派人做一桌酒席，你也带回去给家人尝尝，算是我的一些心意。”
听到掌柜这些话，刘海笑着道了声谢，但心底里倒是没什么波澜。这桌酒席只不过给他一个台阶罢了，也算是从此揭过的一个信号。
算是这掌柜的隐含的一个警告，就是让他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忽略过去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刘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除去之前的事情，下面才是刚要进入正题呢。若是他没有算错，以后他跟珍味阁恐怕就会建立真正的合作关系。
果然，前脚刚说完赔罪，后脚掌柜就开口说。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若是仅仅只今天这几筐子的发糕，是满足不了我们珍味阁需求的。我是需要一个很稳定的货源，不知道你究竟做不做得了？若是你能做，我珍味阁每日大概需要千数左右，一早便需要送来。”
他还没有谈到价钱，刘海也乐得先跟他商量其他问题，也好先礼后兵。
略微想了想，刘海点了点头。仅仅一千的话那倒是不多，他们这几个筐子里面加起来，也得有三百个左右，只不过是多做一些，又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卖，能够省心许多。
掌柜见他点头，才笑着说道。
“只是最开始每天都要一千，若是能够卖得好的话，我还是要加一些的。不过味道可不能出现问题，一定要和我昨日尝过的那些一样。若不是的话，我可是要退货的，毕竟我们都是生意人，这点儿信誉你还是要的吧？”
听到这话，许杰和张达两个人已经在刘海的身后，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他们两个人现在几乎连窃窃私语都做不到，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海。就算是每个发糕仅仅卖一文钱，那每天都有一贯钱进账。
可是刘海怎么可能，每个发糕只卖一文钱呢？
他点了点头，脸色倒是没发生任何变化。
掌柜刻意拖延着没有提到价钱，无非就是想要听自己先说，刘海略微笑了笑。
“这些话就算您不跟我说，我也是能给您直接保证的。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您大概也清楚我食材用的都是好的，这价钱方面可是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仍旧是跟昨日一样，十文钱三个发糕，您看怎么样？”
掌柜紧紧盯着刘海，缓慢地摇摇头。
他慢慢地啜了一口茶，脸上倒是没什么恼怒的表情，只是略微有些板着脸而已。
“小郎，你好像没什么诚意。你自己单独卖，也是那个价钱，这样大批量的卖给我，也是这个价钱。那我岂不是没什么利润？既然如此，我还买你这发糕做什么？干脆做别的不更好？”
刘海笑着摇了摇头，那掌柜现在只不过是在压价而已。压价就代表真是想要，若是他现在没在压价，才证明是真生气。
“想必您也知道，昨日我也是为了让三彩发糕打出名堂，才买两个赠一个。但是我原本说的就是五文钱一个，第二日就想要恢复原价的。您这酒楼里价格本就不一般，若是抬价，总会比五文钱还多，我这只不过是收您每个发糕不到三文四的价钱，难道这样还算多吗？”
掌柜撇了撇嘴，眼神中有一些压迫。
“你昨日已经卖出去多少价钱？我怕也是抬不了什么价！你若是十文钱三个的价格，还是干脆别说了吧！我只给你两文钱一个的价格，若是你同意，我现在便给你定金，若是你不同意的话，干脆还
是去找别家吧！”
张达和许杰在身后听得心中一紧，几乎就想要推涌着刘海答应下来。只是他们想了想，还是强忍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刘海。
这已经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