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算计
反观香锭不如香露稀奇,虽然因制作工艺十分繁琐复杂,香料也贵重繁多,基本只有宫廷匠人才能制作,外面的人几乎很少人能制作。可毕竟要获得香锭不是那么难,所以秦荽当初选择用香露来和秦雄飞交易,而非香锭。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香露无法一家独大,当年研究出香露法子的那家人,也算是个小世家,可最后如何?还不是被人瓜分了去,秦荽便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秦荽将香露给了秦雄飞,又售卖出去,一是赚了一笔银子,二是不让秦家独大。四大世家共同拥有香露,定然能更好的护住。
秦雄飞本想着凭借独一无二的香露制作法子让秦家能一飞冲天,可如今,四家都有了这法子,又再次成了四足鼎立的局面,谁能获得皇宫的供货权,还要一番“厮杀”才是。
于是,秦荽换了一副倔强又有些委屈的表情,道:“父亲说话不算数,女儿是不敢指望父亲的。”
秦雄飞听出话里有话,皱眉问:“你何出此言?”
秦荽盯着秦雄飞的眼睛,缓慢地说道:“父亲当日可是答应了放了我娘?”
见秦雄飞点头,秦荽又接着说道:“那为何父亲要指使那老尼姑来忽悠我娘,想让我娘自寻死路。”
随后,将老尼借批算命格想让苏氏自我了解的事真真假假说了,至于老尼去世却没有说,只说次日派人去找,发现人去屋空了。
秦雄飞听了也心惊,但此事确非他所为,秦雄飞要杀苏氏的心确实有,只是还未腾出空来,再说,他要下手,只会派人直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弄许多阴谋诡计?
可他下一刻也猜到了想要苏氏这条命的是谁?无需细想也猜得出是秦四太太。
秦四太太的把戏他最清楚,从不表面落人口实,实际上但凡不如她意,私底下总能弄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秦四太太最擅长的便是拿捏人心,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用她的话说:“但凡有点用的,都该物尽其用才是。”
所以,秦四太太如此大费周章弄死苏氏,恐怕不是为了秦雄飞出气,只怕是另有缘故。
想到此处,他看向秦荽,心头一动,有些事情瞬间通了。
秦四太太的目的是秦荽。
秦荽这次违抗的不止是秦雄飞的命令,其中也打了她秦四太太的脸面,若是以后外面养着的女儿都如此有样学样脱离掌控该如何办?
所以,这个罚酒必须要让秦荽喝了。
苏氏自杀,秦荽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个不孝的罪名,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依附秦家,不然,逼死亲娘的罪名能让秦荽死上几百次。即便秦荽强硬,不投靠依附秦家,她也基本毁了,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了,毕竟,她的娘确实是为了她而死。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不过,如今看来秦荽已经知晓了此事,而那老尼已经逃了,也就是说,秦四太太的计谋失策了。
如今秦荽将这笔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秦雄飞自然不会认,不耐烦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最近很忙,便不再提及此事,对于他来说,苏氏的生死不足挂齿,根本比不上自己的事情重要。
“既然你娘无事便好。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接你回秦家见见秦家的长辈,顺便把你的族谱补上,以后你就是堂堂正正的秦家女儿了,若是萧辰煜那小子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以后对你不好,你也有强大的娘家支持,根本不惧怕什么。”
可是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听在秦荽的耳朵里犹如是屁话。
真正是好笑得很,现如今还想用入秦家族谱的事来引秦荽妥协,真正是连个新鲜些的说辞都不愿意想想。
“父亲,我已经入了夫家的族谱,以后便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魂,就不劳烦父亲操心了。”
秦荽说得客气,实则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秦雄飞和她对视良久,突然说道:“你恨我?”
“.”秦荽用沉默应对。
“因为你恨我,所以,你跑去跟鲁家香铺合作。”秦雄飞的声音慢慢开始变高,越说越快:“所以,你将那份香露方子分别卖给了其余三家人?”
秦荽眨了眨眼睛,心道,果然来了。
心念电转,秦荽压下刚起的一丝慌乱,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心中有数,香露方子自己并未露馅。
所以,她皱眉奇道:“父亲,此话何意?还请父亲明言。”
秦雄飞将信将疑盯着秦荽,良久才呼出一口气,问:“府城另外做香起家的世家同时买了一份香露方子,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父亲冤枉女儿了,我怎么认识那些世家的人?何况,既然当初给了父亲,那便是达成了协议,只要父亲不多生事端破坏那份协议,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在背后害父亲。即便,我确实对父亲有些怨怼,但我毕竟姓秦,如何能做损害父亲的事?”
秦雄飞心里的火气稍减,淡淡地说道:“你跟着鲁九混,又能有什么出息?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姓秦,那就收拾收拾跟我去府城,这里也不要住了,免得以后和鲁家脱不开干系。”
秦荽手中锦帕倏然握紧,这是要强制她回秦家?
可秦荽如何肯现在去秦家,她的羽翼未丰,如今去不啻与羊入虎口。
不行,要去也不是如今。
“父亲,我夫君如今还在读书,我暂时还去不了府城,等他有了秀才功名,我们再一起回去吧!”
只能提出萧辰煜来做挡箭牌了,秦荽是出嫁女,当然该以夫家为主,这也能说得过去。
秦雄飞又出主意:“让萧辰煜去府城读书吧,我来安排,给他找个好先生,将来才有可能更好。”
秦荽摇摇头,用沉默表示拒绝。
秦雄飞冷声道:“既然你油盐不进,那我便直接让人将你带走了,至于你那个夫婿.要不要也罢!”
“父亲这是要来抢人?如果我宁死不屈呢?”秦荽站起身,冷眼看向秦雄飞:“父亲的能耐大,可这是淇江县,我想着父亲该是有所顾忌才是。”
秦雄飞想要的并非是秦荽,而是秦荽手里的东西,若是她真的来个宁死不屈,那还有什么意思?
恰在僵持的时刻,鲁九摇着折扇踏着略显轻佻的步子走了进来:“呦呵,来客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