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手戏
到了片场，令人意外的是，昨天忘词那新人竟然还在。
蒋心惊讶之余，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么用功呢？”
背到一半的台词被打断，女孩略显无奈地转过身去，见到来人勉强扯出抹笑：“蒋心姐，早啊。”
说完不等对方开口，指了指剧本不好意思道：“第一场就是我的镜头，要抓紧时间。”
蒋心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看着新人那张稚嫩的能掐出水的脸，眼神微闪。
没听说这小丫头有什么后台，昨天都那样了，秦导还能把人留下，莫非……
见时间已不早，新人略显焦虑：“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万一等会儿再忘词就彻底完了，一定会被经纪人骂死。”
蒋心一听扬了扬唇安慰道：“别气馁，昨天是因为叶奚迟到让秦导心情不佳，所以脾气大了点，你是新人发挥到那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要怪就怪叶奚耍大牌连累大家，害得你跟着遭殃。”
恰逢此时，杨序从旁边经过，也不知听没听到，有意无意瞥了蒋心一眼。
蒋心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一道视线，转过头看到是杨序，表情僵了僵。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笑着打招呼：“杨副导。”
杨序没什么表情，脚步未停，只略微朝两人点了下头便离开。
空气安静一阵。
待杨副导走远，新人才干笑了一下，提醒道：“叶女神迟到是有原因的，秦导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没看昨晚的新闻？”
蒋心神情微顿，云里雾里。
拿出手机一看，微博热搜前几条，赫然已经挂上了叶奚的名字。
#叶奚替路人做心肺复苏#
#这才是真正的偶像#
#人间天使叶奚#
……
开机当日上午，来的途中叶奚为给晕倒的老者做心肺复苏耽误行程迟到二十分钟，路人拍下的视频几经转发昨晚被顶上热搜。
叶奚昨天到片场后并没有急于辩解，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向大家诚挚道歉，中午还自己花钱请了客。
时至现在，所有人回想起昨天种种，对叶女神的品行修养无不感到敬佩。
蒋心看完微博，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脸色已经五彩纷呈。
就在刚刚，她背后对叶奚说三道四的那些话，不巧被周围几个男演员听在耳里。
而此时，他们看蒋心的眼神，宛若在观摩一杯绿茶。
上午的拍摄进展还算顺利，新人比较争气，虽然仍旧有些紧张，不过该说的词和动作一个没落下。
其实她应该庆幸，这得亏是部公益片，换作是秦忱自己的商业电影，呵~
杨序叹着气摇了摇头，现在的小演员啊，年纪轻轻脑子倒挺灵光，可怎么记个台词却那么难。
午饭后，一群人围着叶奚问她昨天上热搜的事，气氛活络间外边插进一道清亮的嗓音。
“叶奚姐，秦导让你过去一趟。”
是向城。
秦导有请，一般都是说戏。
众人不再耽误女神的时间，很快就自觉散去。
午间气温升高，叶奚走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助理，只穿着里面的剧服，走在阳光底下自成风景，气质清柔又温雅。
向城跟在后面，看着看着便有些入迷。
撇开演技不谈，单论女神这副天人之姿，足以可见他家导演眼光是真的好。
当然，这眼光不止选角方面，还有……选人。
叶奚到时，发现蒋心也在。
见她进来，秦忱朝旁边椅子抬了抬下巴：“先坐会儿，等我三分钟。”
前刻正听得认真的蒋心，看到叶奚时，莫名有些心虚地扭过了头去。
两人之前无交集，上次拍定妆照的时候又闹得不愉快，对方摆出这番姿态，叶奚自然就更不会去搭理她。
但同在一个剧组，对手戏在所难免。
前后不多不少刚好三分钟，那边进行到尾声，秦忱开腔示意她过去。
叶奚整理了下衣摆起身，先是看了眼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的蒋心，又转眸对上秦大导演。
“这个场景，临时加了部分内容，你看看需要多久。”
叶奚接过秦忱手里的剧本，一目十行轻轻扫完，然后递回去：“你能给多少时间？”
“最好下午拍摄前，第一个镜头。”
“可以。”
秦忱点了下头，又拿话问旁边的蒋心：“时间上有问题吗？”
蒋心刚想说有，可一抬眼冷不丁对上叶奚云淡风轻的脸，那句即将脱口的话，随即变成：“没问题。”
人在虚荣心与自尊心双重驱使下，往往会做出一些不明智的决定。
实际上，就刚刚加进去的那些台词，对叶奚来讲几乎不值一提。
至于面前这位，究竟是怎样的段位，她拭目以待。
毕竟是前后诽谤过她两次的人，叶奚觉得，第一场对手戏，再怎么也得给人送个见面礼。
这份见面礼并不美好，甚至有点难堪。
叶奚第一次和对方一起拍，印象中看过蒋心其他场戏，演技比昨天的忘词新人略强，曾经在一档综艺上还被某导演夸过有悟性。
但那所谓的悟性，今天到了她这里，貌似有些失灵。
词倒是全背了下来，可全程生硬味同嚼蜡，像具没有感情的人工机器。
监视器前秦忱喊了‘卡’。
全场寂静，蒋心止不住地手心出汗，恍若有了种被昨天那位新人附体的既视感。
片刻听到男人清淡的嗓音：“调整下情绪，再来一遍。”
秦忱没发火，蒋心松了口气。
然而下秒，对上叶奚素净清韵的脸，脑子即刻又陷入瞬间的空白。
晃神间那边已经喊了开始。
叶奚台词挺长，在片场无数工作人员的目光下，情绪拉满一字不差地说完，正要完事，蒋心却一时愣在原地，节拍慢了三秒，硬是一句词都没蹦出来。
叶奚屏着一口气，差点替她说了。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看不惯她红么，不是说她靠男人上位么，不应该趁此机会狠狠碾压她一番么。
本以为至少是个青铜，没曾想到头来是块黑铁。
叶奚有些失望，喊停后她不经意转头，与监视器前男人的目光短暂碰触了一下，果不其然有些冷，虽然不是对她，可寒气还是波及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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