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与洪江对话
曦儿无所畏惧，迎上他的眼神：“名字起了，不就是被叫的吗？”
“哈哈哈...”洪江开怀一笑：“这话说的好。”
他看着曦儿眉头一挑：“你是赤水族的人？”
洪江能看出她是赤水族的人，这点并不奇怪。
洪江与曦儿的爷爷炎灷曾经共事过，对他的气息了如指掌。
“是的，炎灷是我的爷爷。”
洪江眯眼打量着曦儿，语气陡然变的严肃：
“辰荣熠的女儿，来到我的军中，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是为相柳而来。
但是有一件事情，曦儿在看长相思的时候就非常不解。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投降？
辰荣已不在，辰荣的百姓在西炎的治理下也安居乐业。
你没有百姓要守护，也不可能复国，你为什么不肯投降？”
洪江冷冷的看着曦儿：“谁让你来问的？你又是替谁问的？”
曦儿挺直了脊背，微微仰着头望着他：
“我自己愿意来问你的，我替相柳问的，替这几万的辰荣义军问的。”
洪江没想到是这般回答，神情错愕。
半响后，洪江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缓缓开口：
“我洪江曾经发过誓，若他日国土尽失，洪江唯有以身殉国！”
曦儿真想他妈的骂一句：你发誓就发誓，你殉国就殉国，干嘛要拉上相柳，拉上千千万万的辰荣义军啊？
洪江觉察到曦儿的情绪，微微皱眉：“你不认同我的做法！”
曦儿说：“认同，怎么不认同呢？甚至我很敬佩你的一诺千金。
可是你为什么要拉着相柳，拉着这几万的辰荣义军一起陪你殉国呢？
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愿，他们愿意这样死吗？
死的毫无意义，甚至被世人唾弃。”
“他们为大义而死，谁敢唾弃？”洪江的声音陡然拔高，显然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曦儿轻嗤一声，毫无畏惧的望着他：“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成功者都是被歌颂的，失败的人永远被踩在脚下。
赤宸他活着的时候有多么风光？
可他死了。
人人都唾弃他，说他生性残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如果胜利的那一方是你们辰荣，那么现在的人又会怎样评价赤宸？
结果肯定是完全相反的。”
洪江闭了闭眼睛：“不管怎样，我是永远不会投降的。”
曦儿深吸一口气：“你可以不投降，你可以以身殉国，可你不能要求别人不投降，也不能要求别人都跟着你死。”
洪江摊手，颇有种耍无赖的意味：“我没有强迫他们，都是他们自愿跟随我的。”
“对呀！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洪江一诺千金，万千将士誓死跟随。”
曦儿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他们视你为神，甘愿为你服死，那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
洪江表情一噎：“我想与不想，结局会有所不同吗？
如果结局都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想？”
“会！”曦儿语气坚定：“只要你愿意为他们想，结局就会有不同。”
“哦？”洪江看着曦儿一脸的难以置信：“难道你能让他们投降？”
曦儿摇头：“现在的我当然不能，但是以后的我可以让他们忠义两全。”
“以后的你？”
“对啊！以后的我。”
洪江绕有兴致的望着曦儿：“说说看看。”
曦儿仍旧摇头：“我已经找到了法子，既可以让万千将士不违背义，又可以让他们活下来。
可我现在不想与你谈这个问题，我想与你谈谈别的。”
“别的吗？是什么？”洪江倒也不着急。
“战争给万千百姓带来的是什么？”
洪江眉头紧蹙：“小丫头，这个问题好像不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够讨论的。”
“我是万千百姓中的一员，我为什么不能讨论？”
曦儿直勾勾的盯着洪江继续说：
“自古以来流行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战争胜利的是哪一方，苦的都是百姓。
百姓想要安居乐业，就要没有战争。
在我看来，西炎统一六荒，势在必得。
也只有六荒真正的统一，才能够没有战争。
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洪江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曦儿，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可曦儿的眼中坦坦荡荡，什么也没有。
洪江说：“你西炎王派来劝我投降的说客吗？不...西炎王不可能派你一个小丫头来。”
还不等问完，洪江就否决了自己荒唐的念头。
“当然不是。”曦儿微微一笑，令周围的花都黯然失色：
“我是为相柳而来。
有人说洪江是傻子，一根筋，明知不可为而为。
可我觉得相柳才是真正的傻子。
你只是对他有恩，他便愿意豁出九条命来护你。
我不想让他傻下去，我不想让他为了所谓的恩情，丢了自己的命，所以我来了。”
洪江心中出现骇然之色，他完全没有料到曦儿来此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一个人 。
不！确切的说是为了一个九头妖 。
九头妖和其幸运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小丫头的爱。
洪江笑了：“小丫头， 你很大胆， 敢当着我的面骂我 。”
曦也笑了：“我并不是大胆 ，我只是恃宠而骄。我也没骂您，你的性格的确有点古板， 不懂变通 。”
“哈哈哈哈...”
洪江大笑：“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 。
恃宠而骄？
恃的是谁的宠 ？”
“当然恃的是您和相柳的宠。”
相柳并不让洪江感到意外， 毕竟他也看出来了 。
自己这个义子的确对这个小丫头动了心思。
可恃的是自己宠，却让洪江意外。
“你为什么料定我不杀你 ？”
曦儿调皮一笑：“第一，性格使然 。你又不像我爷爷那般贪婪残忍，才不会因为我几句真话，就对我痛下杀手 。
第二，你与我爷爷相识 ，算是我的长辈 。小辈在你面前大言不惭几句怎么啦？ 你还真要与我计较吗 ？
第三：你是相柳的义父，以后我与相柳成亲了 ，就是你的儿媳妇儿 。
提前恃点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