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九阎罗
甘枼挥起柴刀，不偏不倚地斩在帮众右手的虎口上。
短刀落地，帮众攥着受伤的手，痛呼着退后。
围上来许多帮众，手里都拿着利刃，长短刀都有，以短刀居多。
甘枼说道：“地下城有地下城的规矩，我来做买卖，你们要抢酬金？”
受伤的帮众面目狰狞：“狗屁规矩，砍死这个老杂种！”
一群人扑向甘枼，甘枼脚步虚浮，手臂无力，但每一步都能恰好躲过攻击，每一刀都恰好斩在对手持刀的手，或是手臂上。
一时间，惨叫声迭起，听到惨叫声的帮众，纷纷涌了过来。
巷子中间那座最高的小楼，五层露台上，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凭栏观瞧，看了一会儿，返身进屋。
对九阎罗说道：“来人穿着护甲，刀砍不入，不过，是个老头，也撑不住几时了。”
九阎罗说道：“带他上来，我倒想问问，他要做什么买卖。”
书生重返露台，对楼下喊道：“带那老头上来。”
两名腰悬横刀，身披板甲的帮众，向人群走去。
乌帮等级森严，这两名披甲带横刀的帮众，是一等帮众，即便没有帮主和护法的吩咐，低等帮众也得听他们的命令，否则杀了白杀。
“住手！”一声吆喝，所有围攻甘枼的帮众立刻退开。
一人向甘枼招了下手：“跟我们走。”
甘枼垂下手，柴刀上的血顺着刀身，汇聚向刀尖，然后滴落，刀上滴血不沾，就像从未砍过人一样。
上到五层，九阎罗眯缝着眼睛打量甘枼。
甘枼也打量他，身高丈二，虎背熊腰，光头，一脸横肉，左眼角有一颗珍珠大小的黑痣。
左臂纹青龙，右臂纹白虎，胸口处一巴掌宽的护心毛。
“老丈如何称呼？”
“小老名叫甘枼，请问尊驾就是九阎罗吗？”
九阎罗干笑了两声：“为何非得见我？”
“受人之托，取你首级。”
九阎罗哈哈大笑，两旁一等帮众纷纷抽出横刀。
甘枼身随刀转，眨眼间，四名一等帮众身首异处。
书生冲向露台，甘枼不理不睬，听他放声高喊：“来人！有人行刺！”
听得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甘枼回手投刀。
柴刀旋转着飞向露台，划开书生的左颈后，飞回到甘枼手中。
书生左手捂着左颈，右手抓着露台上的护栏，缓缓跪下，而后倒地。
九阎罗瞪圆了铜铃一般的眼睛，这一手投刀杀人极显功力。
“老丈，有话好说，打个商量如何？”
甘枼用柴刀拍了拍身上的乌金甲，铮铮作响。
“乌金锁甲，尊驾能否出得起比这个更高的价码？”
帮众从楼梯口冲了上来，甘枼动也不动，一刀挥出，劲气激发，冲上来的帮众，尽数被劲气斩成两截。
九阎罗惊得站了起来：“你不是凡人！你是六大派的人？”
甘枼眼中划过一抹惆怅：“不是。不过……小老的名号，即便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九阎罗笑得颓丧：“无妨，让我死个明白，做了鬼，也知道应该惦记谁。”
甘枼缓缓点头：“也对，那你听清了，小老是幻沙城的人，号杀神。”
九阎罗惊得呆住，杀神这个名号，的确是没听说过，但是幻沙城这个门派，却是早有耳闻。
据说幻沙城已经消失了一百多年，看来传闻都他娘的是放屁！
“前辈，可是城主让你来杀我？”
甘枼点头：“是。”
“那前辈可知，这地下城的城主，是何方神圣？”
甘枼反问：“你知道吗？”
九阎罗说道：“是皇帝的二哥，周秦！”
甘枼笑了，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这地下城，应该归你们这些出身卑贱的人管，城主不应该是皇亲国戚。”
“可是你却没有想过，若非城主是皇亲国戚，这地下城，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没有高官厚禄者在背后撑腰，就凭你们这些蚍蜉蝼蚁，岂能横行无忌？”
九阎罗深吸一口气，说道：“受教了！”
随即虎吼一声，向甘枼扑来，硕大的拳头，挥向甘枼的脑袋。
甘枼伸出左手，接住他的拳头，九阎罗壮硕的身躯立刻停住，右臂也收不回去。
不等他左拳挥来，甘枼一刀挥出，人头飞起，左手向旁一带，将九阎罗的尸身撇开，伸手接住了人头。
下楼，左手环抱着人头，一路砍杀，离开了九里巷。
七拐八拐，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屋子前，将人头丢在了门前，敲了两下门，然后缓步离去。
转天一早，梅争三人动身前往天山，骆子衡没带着小童，也没有骑马，背着琴和水粮，一同步行。
白香染问他：“义兄，此去天山，要走多久？”
骆子衡答道：“随你，十天也是它，一百天也是它。”
白香染笑：“一百天？不饿死也得渴死。”
骆子衡也笑：“放心，有我在，保你有水喝，有肉吃。”
白香染眉眼弯弯：“义兄，这一路可太平？”
骆子衡摇头：“不算太平，大漠里常有沙匪出没，劫掠商旅。”
白香染笑眯眯：“义兄，若是碰到沙匪，就交给你了。”
骆子衡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想知道我如何用琴音御敌，不用拐弯抹角，梅兄，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如何？”
梅争停步，答道：“好啊。”
嗡的一声，血饮出鞘，寒光乍现，劈向骆子衡。
骆子衡急退：“我还没准备好呢！”
梅争闪身冲到近前，又一刀挥出：“想杀你的人，会给你时间准备吗？”
“你又不是想杀我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先让我把琴取出来呀。”
“我又没拦着你。”
“你这样招招紧逼，我如何取琴？”
“十招之内，你若还不能反攻，那便是你输了。”
骆子衡纵身而起，梅争挥出一道劲气。
“我去！你不是练气吗？你个骗子！”
骆子衡不及躲闪，只能双臂交叠，硬接梅争的劲气。
劲气击在他的双臂上，骆子衡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
白香染手搭凉棚，目光追随着骆子衡，说道：“这也太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