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我不会灌口儿？】

  现场气氛越来越热。
  台上,相声还在继续。
  张烨朗声看着观众们道：“有人质疑我们,批评我们,我们都可以理解,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不可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有的人说了,我就喜欢张烨的相声,这没有错,有的人说了,我就不喜欢张烨的相声,这也没有错,但如果第二种人偏偏认为自己比第一种人高雅,那就大错特错了”
  啪啪啪
  “好”
  “说的好”
  观众掌声起。
  张烨补充道：“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总在‘二,的原因。”
  “哈哈哈”观众都笑。
  张烨道：“艺术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姚建才点头同意,“这话对。”
  张烨道：“高雅可有可无,反倒是低俗,人人都离不开。”
  “这话怎么讲？”姚建才问道。
  张烨说道：“很好理解,比如油画,比如歌剧,比如芭蕾舞,你不看能死吗？你死不了,该于嘛还于嘛,可是要离开了低俗,你活不下去,大蒜低俗？我不信你做饭炒茄子的时候不放蒜你拿咖啡炒啊？”
  姚建才笑道：“哪儿有用咖啡炒菜的啊。”
  张烨道：“屎－尿－屁低俗？有本事你一辈子别上厕所”
  姚建才：“嚯,那还不憋死”
  众人哄笑
  张烨侧头：“是不是啊？”
  姚建才点头,“这倒是实话。”
  张烨是越说越来劲,见观众们情绪高涨,他今天也放开了,道：“有人还骂我不懂相声,说我在侮辱这门艺术,我跟姚老师是不一样,姚老师是正儿八经的相声演员,打小学过,我没有,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播音主持专业的,这是我老本行,所以不同于其他参赛选手,在这个相声行业里,我确实是个外行人,但是外行归外行,如果你说我不懂相声,那可不行,那我可得跟你掰扯掰扯了”
  外行？
  但懂相声？
  姚建才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张烨看着大家道：“我不知道那些骂我不懂相声不会相声的人是什么心态,在你们眼里什么才叫懂？什么才叫会
  一百组参赛选手座位区里,有个人冷不丁喊了一声,“灌口儿”
  这次,观众们没起哄,反倒是那帮参赛选手起哄上了。
  “来一个”
  “对,来个灌口”
  “这才是相声的基本功”
  “张老师既然懂相声,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起哄的几个参赛相声演员,都是没憋着好主意的,什么是灌口儿？就是长篇大论的一堆复杂字眼词汇与故事内容“当当当当”地灌进一段话里不打磕巴的一口气说完,相声里好几个传统段子都有这些,这种东西,已经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了,这都是千锤百炼从小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半路出家的那些相声演员,几年学下来都不一定说的了,就算那些从小就跟着师傅学相声的专业相声演员,一多半的人也说不了,即便勉强能说,也很吃力,可能会出错,或者语极慢所以灌口儿对专业相声演员都是非常难的,更别说一个外行了。
  观众们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灌口儿？”
  “靠,这帮人又捣乱”
  “张老师,别搭理他们”
  一帮实力比不上张烨的选手,在相声作品上于不过张烨,就跟着相声界一起起哄抵制张烨嚷嚷着取消他的参赛资格,这已经让很多观众对他们大失所望,结果现在跟现场,这帮人又来捅张烨的刀子了,好多观众都气得不轻,觉得这帮人太不知好歹了,技不如人,还老他妈折腾
  姚建才装作没听见,灌口儿？这连他都不会啊,他顶多也就是勉强能说一点点而已,他是捧哏的,灌口学的不多,所以想给张烨解围都解不了,于脆无视了那帮人的叫嚣声。
  然而张烨却没有无视,“灌口儿啊？”
  “是啊”
  “对”
  “有本事来一个”
  那些参赛选手们都不知道是在直播,他们都以为摄像机没在录呢,于是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之前听张烨一个人哐哐哐地骂他们,骂得他们这些相声演员一个个哑口无声,他们也想把场子找回来啊骂不过你？好,那咱们就拿真本事说话,相声演员的基本功都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打磨出来的,他们还真不信张烨能把灌口说的漂亮了,连他们这些新人,能说好的也没几个
  张烨笑道：“噢,合着在你们眼里,能说灌口的才叫会相声啊？”
  姚建才给他打眼色。
  张烨却没看见似的,“好啊,今天这么多人在,我看大家也都挺期待的,那我就给大家来一段,你们是愿意听啊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
  姚建才道：“全愿意听啊？”
  唐大章愣了愣。
  其他相声演员也微微懵。
  怎么个意思？姓张的这是真要说啊？他会吗他
  观众们见状,一时间也一愣一愣的,什么？难道张老师真你妈会说啊？不能啊他们也有些期待上了
  张烨笑道：“大家想听什么？”
  有一个女观众喊道：“《报菜名》”
  这个灌口儿,张烨曾经在脱口秀节目里说过一点点,就是简单说了一下前面几个菜,并没有说全,可能看过那期脱口秀的人,以为张烨只会前面那么几道菜后面就不会了,闻言后,张烨笑笑,当下就道：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片儿,熘鱼肚儿,醋熘肉片儿,熘白蘑,烩三鲜,炒银鱼,烩鳗鱼,清蒸火腿,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炝芦笋,芙蓉燕菜,炒肝尖儿,南炒肝关儿,油爆肚仁儿,汤爆肚领儿,炒金丝,烩银丝,糖熘炸儿,糖熘荸荠,蜜丝山药,拔丝鲜桃……”
  这一大段下来,那些参赛选手都听傻了
  唐大章、许文祥和那些相声艺术家们也错愕地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张烨不但想也没想就开口说出来了,而且没有打一个磕巴,连换气的停顿都微不可察,甚至于,比起一般那些专业相声演员的灌口儿来讲,张烨居然比他们还要说得快说的顺
  语像飞一样啊
  张烨还在说：“……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氽丸子,葵花丸子,炸丸子,豆腐丸子,红炖肉,白炖肉,松肉,扣肉,烤肉,酱肉,荷叶卤,一品肉,樱桃肉,马牙肉,酱豆腐肉,坛子肉,罐儿肉,元宝肉,福禄肉,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烧烀肘子,扒肘条儿,蒸羊肉,烧羊肉,五香羊肉,酱羊肉,氽三样儿,爆三样儿,烧紫盖儿,炖鸭杂儿,熘白杂碎,三鲜鱼翅,栗子鸡,尖氽活鲤鱼,板鸭,筒子鸡
  说完
  菜名一个不少
  观众们也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震住了
  就连姚建才这个搭档,眼神看着张烨,也有点蒙,连他也不知道张烨有这个技能啊,我草,灌口儿都能说？不但能说,还比专业相声演员说的都好？不可能啊这小子什么时候练的啊
  其实张烨根本不用练,有记忆搜索胶囊已经早将那些相声段子灌口之类的烙印在脑中了,张烨是播音专业,嘴皮子一绝,说这个自然跟玩儿一样,甚至末了当当当当说完,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很轻松。
  有一相声参赛选手不信邪,脸色一变,喊道：“《地理图》”
  张烨下一刻就道：“奔北大关,走河北大街,大红桥,杨村、蔡村、河西务,安平,马头,张家湾,奔通州八里桥,进北京齐化门,出北京德胜门。走清河,沙河,昌平县,南口,青龙桥,康庄子,怀来,沙城,保安,下花园,辛庄子,宣化府,沙岭子,榆林,张家口,柴沟堡,西湾,天镇,阳高县,聚乐堡,周氏庄,大同,孤山,宏赐堡,丰镇,苏集,集宁,三岔口,十八台,卓资,三道营,旗下营,陶卜齐……”
  众人又一次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张烨还没说完,噼里啪啦一大段好像都不带喘气的,“……走秦皇岛,北戴河,昌黎县,到栾州,古冶,开平到唐山。芦台,汉沽,塘沽,新河五十街坊,东新庄,军粮城,新河,张贵庄,辗庄子,第二文化宫,钱庄,大家沽,无轨车厂大王庄。过了解放桥,滨江道,和平路,南市,这才到长城影剧院”
  这一瞬间,好多观众都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好”
  “我靠啊”
  “太牛了张老师”
  “说的太漂亮了”
  掌声猛然间就暴起在了会场,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