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凡胎主人有点弱
呼风唤雨,踏着七彩祥云来的是仙女,绝无可能是祸害。
伍道姑她就这么一恍惚,袖子里面就感觉有东西在滚来滚去,慌张的一甩袖子,两个圆溜溜球形掉落花篮,竟然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红频果。
上一刻,她在禅室奢望随口一说:春风细雨时节浓,唯水果与诗不可辜负!
冥冥之中从天而降的红频果。
她此时,深深地为红频果和小福气包,都捏了一把汗。
虎大妞鼻子一痒,松了手,打了一个喷嚏,福包包狼狈的滚了出来。
“胡说八道!”福包包的抱怨没人能听到。
“娘,你信我!”女人凄惨的哀求道:“你把手里的祸害给扔了,快点过来,帮我接生!把我的儿子给接生出来呀……”
“儿子……我的崽崽,别担心!娘,一定会把你生下来!”
“娘,快点儿,快点儿,不然崽崽真没了!”
好一阵的静默!
“女儿啊……”一声女儿,道不尽是心酸。
“把我儿,崽崽快抱过来,娘亲……你给我看一眼他!”
虎老太抱紧怀里的稻草,裹着粗布似一个娃娃,支支吾吾出不了完整声音,往后退一步,差点撞上伍道姑,扭头求助,浑浊的眼中凄楚可怜。
闪身到道姑身后,嗫嚅,“他,不行了,女儿,崽崽没了!”
这作假也太明显,瞥一眼裹着的假人,明明就是单胎,哪里冒出来的双生子?
“她吃掉了我儿子!”女人恨恨之声,石破惊天的毒言恶语。
福包包无语了!我主人是仙家,不好吃人这一口。
虎大妞一嗓门冲破茅草的棚顶,小趣趣歪头瞄了一眼,两只山鸟也不知从哪里低飞越跃而出,尖叫的逃开。
伍道姑摇头,一个刚刚生产的妇人,精神头如此十足,是幸,还是不幸知之?
“姨奶奶,他们算不算是鸠占鹊巢?还跑来我们草堂发疯!”
“你呀,下雨天耍那柴刀作甚?”要不是你耍柴刀吓着了她临产,早就把她们给撵出咱们家山林了。
“柴刀从她们头上飞过,弹到树上回头,掉落到了她们脚边而已,又没有真的伤着她。”
伍道姑摸了摸小趣趣的头,再怎么聪明,也还是稚子。世间上诸多的事,哪里会无缘无故?
稚子不懂!
慌乱声音,散发出咸盐水的苦味,时淡时浓!
眼前一片血色,饥渴的她张大嘴猛喝了一大口,啊!五味杂陈,啥狗屁马尿味?
小七鲤使劲儿的睁了睁眼,眼皮儿上如同挂了千斤重,总算撑开了一条缝,她好像被水雾蒙着,隐隐约约的红得灼眼,再努力的试一试,徒劳无用,血腥味浓烈,充斥在鼻间,好腥!头晕!
但,她周身都感觉,挤压,辗轧的痛楚,本来就不堪一击纤纤弱质的身子骨,散架了!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感受,就是那一种痛,绵绵不绝的包裹着她……
心痛,还是抽搐不安的痛……如果是可以选择回头,她真的不要做心脏搭桥……就这样的活不长,莫说废话,能活多长就算多长!
小手术!这么痛……不是麻药过后才会痛。
痛……啊……麻药失效过了?转而她好无奈。
“快了……”
“剪子!”
这意思,是在告诉她,还没有下手术台啊!
哦不!就算自己的身体是个破的,那也要不了她的命。她是在人间修行嘛,就算是用个破身体,那也是能够长命百岁的。
感觉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她是气若游丝的轻轻哼了一声,自己的肉身可不是莲藕做的。
感觉到自己真的快要解脱了,自己似乎身体是越来越轻,甚至是要飘浮起来……
不对!
小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有一丝丝的凉意……空气中带有咸甜腥味……
“女娃儿!”这一次她是清晰的听到清冷的女音,让她有几乎失神,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奇怪。
方醒悟过来,她的手脚变得又短又小,张了张嘴发不出音,细听,应该是有很微弱的声。
“主人……主人。”福包包喊了无数声,也没有盼到刚出生的主人回应,凡人胎生的主人感应不到她,怎么办怎么办。
福包包沮丧的围着小七鲤转圈圈。
一个小婴儿只能“呀呀”,再怎么挥动手,也不过是在原地扑腾。
“她还在舞动……还活着……”清冷的声音,有些急促,很明显在她声音里带着惊诧。
“她没哭?”有个声音干涩,不安地问,是有人在质疑,隐隐约约听到耳里,她担忧的摆动手臂,又踢了踢腿。
看我看我表演,绝对是活蹦乱跳儿的。
这一世的修行,怕是还没得结果,还得继续的苦啊,小七鲤苦哈哈的皱皱眉头,没人看得懂。
“不,哭过!只是她的声音比较细微,哼唧了一下就停了!”还是之前那一个声音,但提高了两度半音调的肯定,坚持说哭过的。
她哭了吗?她只是很不爽的啍啍了一下。
天老爷真会开玩笑!
给她的惊喜吗?完全是一个惊吓。
好不好!一点也不好玩。
手术台于她来说,就是那会要命的砧板,降生的路上好坎坷,天啦……那浓重的一片血色,是怎么回事?血腥味儿……
“是祸害……”是在骂她,又这么晦气的遇见,小七鲤头晕。
难道自己这一世,又落到重男轻女人家,又让那女人求儿生女了吗?若是如此,自己生来就是废物,又该是坐实了!唉……
去谁家?又不是她可以选择的,蠢人家,得到她这么一个宝贝,还不懂满足珍惜。
没来由的,她的屁股上又挨了好几巴掌……
“仔细听听!”
闻到那股咸菜味,浓得让她不可抗拒,忍不住蠕动,想要逃开,还没有来得及抗议,直接又晕了……
晕倒之前她心在念:老太太,你粗实又有茧子的手太重了。真疼啊……求温柔掌!
这就晕了,福包包怨念:主人,你这凡胎真是弱爆了。
虎老太出了一口大气,看了一眼稻草铺了一块破布,此时蜷缩着身子满头是汗的女儿,红了眼睛,轻轻附她耳边低语:儿啊,这都是命,强求不得。
“好险!这娃儿厉害,熬过来了,后福不浅!”
虎老太心里苦,女儿天天念叨年画娃娃的老幺在哪儿?苦着脸,笑得为难,比哭还要难看。
伍道姑望了一眼蜷缩的产妇,双目紧闭,眼皮儿睫毛颤抖,合手一搓,略微点头也了然,低头转身出了柴门。
伍道姑前脚走,苍白的女人立马睁开眼,怒目圆瞪望屋梁,哑声道:“扔了吧,丢山洞头去喂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