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我要报案
“我用手从背后紧紧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那天穿着一套大红色的外衣，哼着歌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骑行。”
“我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在那里蹲守了，她所有的行程、所有的路线甚至是过那条路的时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那天不一样！她明显晚了很多，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车座上，还有一个穿着粉色外套，抱着草莓娃娃的小女孩！”
“我本来想着明天再动手！”
“毕竟哪怕任何一点偏差都会影响我的计划，并且最终导致我的艺术出现瑕疵。”
“但是！但是她那个女儿，那么开心、亲切叫着她妈妈，她也开心回应的时候！”
“我就完全忍受不了了！”
“凭什么？为什么？！”
“别人唾手可得的来自母亲本应是本能的爱护，却是我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
“这人间本就是地狱！汉斯的画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既然恶魔都来到了人间，那么我这个在人间负责清理恶魔的存在，就应该履行我原本的义务！”
“这是对我的考验，也是我实现我艺术追求的必经之路！”
“你不知道！”录音笔里，张司诚那近乎疯狂的喃喃自语还在继续。
“临死前她居然还在让她女儿快点跑！”
“她居然还企图跟我，这个人间驱除恶魔的使者搏斗！”
“为的就是给她的女儿争取那么可笑的逃跑时间！！！”
“我一点，一点的用力，看着她就在挣扎中，慢慢的没了力气，然后我再加把劲，把那细绳索死死的勒紧她的脖子皮肤下。”
“你要知道，一件可以用来制作成艺术品的恶魔有多么难得，我必须要确保这个恶魔的死亡，才能将她按照我的标准，我的艺术品味以及汉斯先知的画作中早已给她规定好的死亡姿势来摆弄！”
“艺术，是这已经堕入地狱的人间，最后的救赎！”
“可是！”录音笔里原本痴狂的声音陡然变得慌张起来，“可是那个恶魔的女儿不见了！”
“我努力的在那一片区域寻找着，我翻找过一切我觉得可能藏身的地方，可是留给我制作艺术品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为了艺术，我只好暂且放过那个恶魔的女儿，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充足的时间可以让我去等待，去寻找，直至将她也制作成艺术品，献给伟大的先知！”
“可是我的胳膊。。。”
录音笔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张司诚终止了自语，而是因为录音笔没有电了。
白天的房间里，深色厚实的窗帘将一切阳光隔绝，张山山正紧咬牙关，死命的将自己身体一次次的往墙上冲撞，直至抵制住心底的恶念，才满头大汗的从地上爬起。
“莫兰。”
“柳梦。”
“刚才的是杜梅。”
边说边写，最后笔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最后一个，我的母亲，白晓芙。”
“死于车祸，但在车祸前，被张司诚追杀！”
“所以，一共是四名受害人，其中三名直接死亡，一名间接死亡。”
看着纸张上的人名，又跟自己记忆里的剧情内容核对了一遍，确认这就是十一年前连环杀人案所有的受害人后，张山山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面前的那张纸。
看着火苗将纸张吞噬，看着地上成为灰烬，看着那亮堂堂的火光从渺小到巨大，从跳动到熄灭，张山山也站起身来，将已经充好电的录音笔收好，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间。
今天是自录音笔购买安装后的第六十三天，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昨晚，张司诚再次犯病，也让一直收集细节信息的张山山拿到了最后受害人信息，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小伙子，你来干嘛？”
南都市公安局门外，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山山，门卫大爷很是警惕的边走边问道：“跟大爷说说，来干嘛？”
“大爷。”将目光收回，张山山笑着回应道：“我来找陆行知陆队长。”
“找小陆啊？”听到熟悉的人名，大爷放松了些警惕，“找小陆干嘛？”
“我有些案件证据想要提交。”
“行吧。”再一听跟案件有关，大爷止住了问话，朝着张山山挥挥手，“那你进去吧，小陆在二楼。”
“谢谢大爷！”
“陆队，找你的！”队长办公室门外，热情的小明带着张山山敲响了陆行知办公室的门。
“找我的？”陆行知将目光从桌上的材料档案上移走，投向了小明身后的张山山。
陌生，不认识，眼神中带着抗拒，但又有些期盼的意思，矛盾，他在强迫自己！
十多年刑警生涯的历练，让陆行知在看到张山山的第一眼就完成了初步的判断。
“你是谁？找我什么事？我们之前认识吗？”
“我认识您，陆队长。”张山山在小明的示意下走进了陆行知的办公室，“不过您不认识我。”
“嗯。”陆行知点点头，“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有些跟以前案件相关的资料想要交给您！”
陆行知刚准备说话，对面的张山山却接着道：“但是我希望，您可以把之前的卫峥嵘卫警官也找来一起。”
“因为这个资料，卫警官也肯定想要知道。”
在陆行知严肃的表情面前，张山山用一种近乎解脱的语气道：“因为，这些资料，涉及到十一年前的那场连环凶杀案！”
“你能确定吗！”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坐姿的陆行知激动的站起身，双手撑着办公桌面，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探出去，好让自己离张山山更近一些，也方便自己能够看的更清晰一些。
因为面前这个陌生年轻人嘴里的话让他心神失守。
十一年前的连环杀人案？
那个自己从警察转到刑警第一天就遇到的杀人案，那个让自己师傅卫峥嵘内疚、转岗甚至愧疚的杀人案，那个差点让自己同志被车撞击牺牲的杀人案？！
张山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的与陆行知那鹰一样锐利的双眸对视。
“小明！”
“在，在呢，陆队。”正在感受着空间内紧张氛围的小明急忙回神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出去一趟。”
“我回来之前，你陪好这位。。。”
话说到一半，陆行知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姓名，不过现在这个不是关键，陆行知拿手一指张山山。
“陪好这位愿意提供线索的同志。”
“是寸步不离！”
“知道了吗？！”
“收到，陆队，保证寸步不离！”
张山山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坦然接受了来自即将出门离开的陆行知最后眼神的凝视。
快一点吧。
你快一点把人找来，我也就能快一点的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你！
我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也可以说，我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黑暗就在眼前！我需要光明！可是我自己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