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行凶灭口
“喂。”
“嗯,找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把事情做了,然后把人送远点。”
“要是查得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太阳落山,夜幕笼罩着大地,曲振祥简短的通过电话交代了几句,随即看着夜幕下的南都市,万家灯火在眼中闪烁,他独自一人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公安。”
南大医院住院部,气色渐好的郭胜利双手接过小明递过来的晚饭,考虑到他有三高,现在住院餐都以清淡为主,不过郭胜利毕竟在监狱待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
“你这么叫怪怪的。”小明在见过郭胜利之前,从小到大,大家都叫他小明,搞得他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到底叫什么了,不过虽然自己反抗过,但是很显然,反抗无效。
这会听到郭胜利这种叫法,让他有种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警匪片的感觉,很是不适应的摆摆头,“你叫我小明就行了。”
“那,小明公安。”郭胜利改了个称呼,让小明听上去更不适应了。
“算了算了,直接说事。”
“那个,我现在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您看一会我能出去走走吗?顺便去趟银行,我想取点钱。”
“银行。”小明站在病房的窗户朝外面看了看,“这个点,银行也下班了,取款机行不行?”
“可以的可以的。”郭胜利开心的点点头,“我有芯片卡。”
“那行,一会吃完咱俩一起下去。”
小明吃着盒饭,叮嘱郭胜利道:“不过下去一切都要听我的。”
“你现在可是我们局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能不能给细虫定罪,还杜师傅一个当年的真相,可全都系在你一人身上!”
“明白!”郭胜利忙不迭的点着头,“我懂,我懂的!”
“你取钱干嘛啊?”
没一会吃完了晚饭,小明带着郭胜利来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取款机处,看着郭胜利小心的取出大概几百块钱,仔细数了又数后塞进贴身口袋里,“你这住院也没开销啊,取钱要做什么用?”
“我想请卫公安、陆队长还有小明公安你们一起吃个饭。”
郭胜利惴惴不安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毕竟你们没有嫌弃我,反而还在不遗余力的帮我,眼看着背在我身上十三年的冤屈要被洗净,我就想着请您几个吃顿饭。”
“也想请小明公安您给陆队长他们打电话通知一下。”
“嗨,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小明还当什么事呢,嘴上说的轻飘飘,不过脸上无法抑制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这都是我们当警察应该做的。”
“对于您几位是应该的。”郭胜利在一旁应承道:“我请客表达感谢,也是应该的。”
“我估计陆队不会答应。”小明直接摇了摇头,“或许愿意跟你吃饭,但肯定不会让你出钱。”
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的郭胜利,早就不是十三年前大富豪洗浴中心的老大了,当年洋酒随便喝,现在几块钱一瓶的白酒都舍不得,身上拢共也没几件换洗衣服,这别说陆行知了,小明都不会让郭胜利付钱的。
“干脆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小明没给郭胜利拒绝的机会,直接掏出手机给陆行知那边打了过去。
“有什么情况!”
局里的办公室,陆行知正和卫峥嵘吃着盒饭,突然接到小明的电话,以为医院那边出了异常,急忙追问道。
“郭胜利呢?人现在怎么样?!”
“好得很啊。”小明才参加工作没多久,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没有类似卫峥嵘、陆行知他们那种在多年工作中历练出来的意识。
“我带着他下来取钱,就在离医院最近的取款机。”
“你一个人?!我不是告诉你,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出医院,要跟郭胜利寸步不离吗!”
陆行知声音很大,他的眼睑随着话音不断的跳动,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正将他包围。
“放心吧,陆队,我们现在就回去。”
小明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朝着郭胜利笑了笑,事宜他放心,事情交给自己,保管没问题。
“郭胜利这边说要请你和卫师傅,还有我,咱们四个一起吃顿饭。”
话刚说完,从一道明晃晃的光伴随着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在小明背后响起,下意识的回头,光线刺激的眼睛睁不开,然后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光线由远到近,“嘭”的一声。
小明只觉得一个钝物重重的击中自己脑门,电话里,陆行知焦急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然后再也没有了意识。
而一旁的郭胜利,则是被摩托车上两个穿戴严实的人又是打又是刺,短短几秒钟,血就如同泉水般的涌了出来,整个人再也没了精气,朝后倒了下去,没一会功夫,原本还有神的眼睛慢慢黯淡了下来。
“小明?!”
“小明!!”
连续几声没有应答,反而从手机那头传来击打声、刺穿声和摩托车的轰鸣声后,陆行知直接挂断电话,“小明那边出事了!”
等两人一路狂奔赶到医院,小明还在手术室里接受缝合,而郭胜利,则已经宣告不治身亡了。
“草!”陆行知饱含愤怒的一拳砸向医院厚实的墙体,本来距离抓捕细虫归案就只剩一步之遥,不曾想证人居然在警方的保护下给干掉了!
保护证人的警方也被袭击,虽说伤口不致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但那也是袭警啊!
“我们还是小瞧了细虫。”
卫峥嵘很是平静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但是陆行知明白,卫峥嵘那样子,不是平静,而是极端愤怒后自制的表现,大概一个小火星子就能炸。
“现在怎么办?”
陆行知的意思很明显,之前郭胜利醒来坦白的时候,在场的几人都没来得及录音,本想着直接出庭作证,没想到证人直接被杀了,要是继续按原计划抓捕细虫,凭细虫现在的关系网和实力,很有可能被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明早看到老霍再做决定。”卫峥嵘早就不是十三年前那个样子了,不然他早就带人把整个大富豪给端了。
“那行,我先让技术中心的同事们查附近所有的摄像头,找到袭击者,查明袭击者的身份!”
“记得扩大范围。”卫峥嵘想了想,还是叮嘱道:“细虫找的,肯定是亡命之徒,必然已经提前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明白。”
......
“杨哲?”
夜大校门外,杨曼看着校门口路灯下靠着车的男子,“是你吗?杨哲?”
“当然是我。”杨哲笑着回道:“你这下课也挺晚的啊。”
说着还看了看手表,“都要九点半了。”
“今晚其他老师临时有事,让我帮忙多带了一节课。”
杨曼边解释边打量了杨哲一番,“你今晚来这是?”
“找你啊。”
“本来想着请你吃个晚饭,不过都这个点了,也只能吃宵夜了。”
杨哲很是绅士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怎么样,能赏光吗?”
“你还真别说。”杨曼略一思考便上了车,“我还真有点饿了。”
“那我的等待就没有白费!”
“不是,我以为真就吃个宵夜。”等杨哲开着车带杨曼来到吃饭的地方,看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墙壁上各种流派的油画,地面上柔软的地毯以及荡漾在整个空间内悠扬的音乐声,杨曼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凑近杨哲小声道。
“我意思是在路边随便找个摊吃点面条炒饭什么的。”
“都要十点了,来这吃宵夜,是不是不太合适?”
“请你吃饭,在哪都合适。”杨哲拉着杨曼坐下,然后将桌上的菜单递给她,“我请客,你看你想吃什么。”
只是随便翻了几页,杨曼就猛地将菜单合上,“这价可不低啊!”
“都说了我请客了。”杨哲无所谓的摆摆手,“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那可不行。”杨曼果断摇头拒绝道:“你跑这来请我吃饭,后面要是找我回请,我这点工资可不够吃的。”
“换个价格低点的地方吧。”
回请?杨曼整句话里就这两个字被杨哲听进去了,看着有些小心的杨曼,杨哲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更加后悔,当年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把一切放到台面上?白白让杨曼这个家庭水平不差的大小姐过成了整日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阿姨了?
“那行。”
杨哲笑得很开心,“你选地方,咱们去吃!”
“不过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妥妥的。”杨曼松了口气,连带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更加鲜活起来,“只要不是这种地方,其他的随你挑!”
刚准备离开,杨曼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条来自陆行知的短信。
‘在哪?陪我吃点?’
“哎呦。”杨哲刚要问去哪,就见看到手机后的杨曼情绪异常起来。
“我这突然有点事。”
“那什么,杨哲,我今晚不能跟你吃宵夜了。”
“下次提前电话联系,我请你吃饭!”
边说边拎着包就要走。
杨哲原本愉悦的心情立刻丧失殆尽,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了下去。
“去哪啊?要不我开车送你?”
“没事,我打个车就行。”
“电话联系啊!”
几句话没说完,杨曼就已经离开了饭店。
“先生,请问还需要点餐吗?”
很没有眼力见的服务员走到杨哲身边,问了让杨哲心情更差的问题。
“不用了,谢谢。”
杨哲注视着杨曼上了出租车,然后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范围。
“今晚出师不利啊!”回到车上,杨哲自嘲的笑了笑,刚准备启动汽车,忽然右眼眼角的余光瞥到后座上的东西。
是那二十九朵玫瑰。
原本象征着希望的三十朵因为杨哲的人为原因变成了二十九朵。
“也不知道二十九朵有什么寓意。”
“草率了啊。”
......
“别喝了。”
这是杨曼来到这间小饭馆的十五分钟,看着面前喝完第三杯白酒的陆行知,杨曼果断伸手,用行动来制止他喝第四杯。
“你这样喝伤胃!”
跟卫峥嵘离开医院后,陆行知想一个人静静,跟卫峥嵘在一起,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十三年前的凶杀案细节,原本连续的画面时不常就会出现一双黑色的手,将画面扯断,这让他很是难受,走走停停的就来到了这间饭店,看着饭店里互相给对方夹菜的情侣亦或是夫妻,陆行知就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也就有了发给杨曼的那条信息。
“你这喊我来陪你吃饭。”
“我一口菜都没吃上,光看着你在这喝酒了!”
杨曼不无怨念的对着陆行知道:“亏我看到信息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原指望你脑袋开窍,准备了个烛光晚餐。”
“原来是我想多了!”
“烛光晚餐是没有的,一个即将要喝醉的老男人倒是有一个!”
“对不起。”
陆行知这句真诚的道歉打了杨曼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不过发发牢骚罢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式?
“你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离婚了,但又不是情感破裂,加上互相之间了解都很深,杨曼极少见陆行知喝酒,或者说,当年也就在婚宴上,陆行知喝了一次酒,后面不管是他爸过来还是自己父母叫去吃饭,陆行知都是不喝酒的。
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行知也开始喝酒了。
大概,是需要一种方式来麻醉自己吧。
“案子啊?”
见陆行知没有说话,杨曼就知道又是案件之类的,反正这么多年,跟工作相关的事情,陆行知都没有跟自己透露过,自己也没那个好奇心,从不过问。
“行吧。”杨曼瘪瘪嘴,伸手拿过陆行知手边的酒瓶,“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陪你喝点。”
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后又给陆行知倒了半杯,杨曼将剩下的酒当着陆行知的面晃了晃。
“剩下的,不许喝了!”
“好。”看着面前的杨曼,陆行知脑海里闪过两人相知,相交,相爱的过程,当年她就是这样,说不许的,就是不许,当然了,这种强势也只是偶尔,而且从不干预他的工作。
陆行知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跟杨曼碰了个杯,小口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