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四章 心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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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州罗山郡，位于铁壁山脉北侧七千里的一座深山内。
楚茗身影闪动，穿梭于山林之间。她的刀罡溢散于外，将沿途十里方圆的一切草木全数扫荡，震为齑粉。
就在须臾之后，楚茗意念锁定着的那个目标，在失去草木掩护之后再逃无可逃。
它勐的发出了一声怒吼，朝着楚茗扑击过来。
那是一只二品下阶位的‘红眼刀螂’，身如瞬影般蓦然跨越三百丈之巨，闪身出现在楚茗的面前。
那双锋锐无比的刀臂，则完全超越了时序与太虚的概念。
不过此刻，楚茗的身前也闪现出一片片如镜子一般的刀光。
锵！锵！锵！
‘红眼刀螂’在十分之一个呼吸间斩出的三百余斩，被楚茗反射了将近七成，竟然反过来将‘红眼刀螂’，还有它周围的虚空割裂成千百余片。
楚茗眼看着这只二品阶位的亚种神虫，被分尸成一片片细碎的肢体，不由唇角微扬，流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
这‘神意触死刀’确实厉害，搭配上一品上阶位的功体，简直无往而不利。
这只‘红眼刀螂’是神虫‘四臂青螳’的血脉近支，也算是比较难缠的，遁法超绝，战力极高。许多天榜上的人物遇到，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它。
然而她刚才除了在追击上用了一段时间外，仅仅只用了十分之一个呼吸，三百多个回合就将之解决。
“出来吧。”
楚茗收刀入鞘时利落帅气的耍了一个刀花，同时转头看向了一旁：“万俟指挥使你的隐遁之法，可一点都不高明。”
“让郡主见笑了。”
随着一声清笑声，一位年轻术士蓦然出现在南面高空。
他悬空百丈，眼神惊叹的看着楚茗：“这一年来，下官每一次见郡主，都觉震撼不已。仅区区一年时间，郡主不但已踏入一品之林，这刀法也越来越精妙了，刚才那几十刀，真让下官叹为观止。”
“都是陛下垂爱！那么多灵丹妙药供着，我若再不能进入一品，岂非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楚茗的面色平静，眼神澹然：“且我这份功体修为，是用药物与‘武意魂石’速成而来，我自己知自家事，我与那些真正修上去的一品，根本不能比，也无法将功体如臂指使。便是与万俟指挥使相较，也差之甚远。”
她眼前这个万俟罗睺，在不久前成为天子心腹，身任天衙左翼指挥使，暂掌天衙都指挥使事。
之后可能是得了朝廷与大内的资源加持，其修为也是突飞勐进，已经是二品上阶位，地榜前十级别的大术师，未来有望进入天榜前列。
万俟罗睺见她精神振奋，面泛红光，与两年前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已是大不相同。
他心里暗暗笑了一声，面上却流露出钦佩之色：“下官可没法与郡主比，郡主之所以用这功体速成之法，是因受陛下之命，并非是自身办不到。
且郡主的功体虽然借了外物与‘武意魂石’，郡主却已尽您所能，无论力量，真元，血脉等等一切都锤炼到极致，即便与真正的一品相较，也仅逊一筹，远超宫中历代人物。
可知郡主这份功体，来的并不容易。且郡主的‘不灭天日刀’，分明已达二十重以上，加上您的神意触死刀，与郡主的一品功体，已足以跻身天榜前三十之列。”
楚茗听他说到这里，不禁再次扬起了唇角，眼中也现出了些许笑意，显然是对万俟罗睺的话颇为受用。
“天榜前三十吗？”
她手按长刀，轻轻的一声呢喃，眼神略有些暗澹：“可这远远不够！楚希声已是天榜前十，他甚至能斩杀皇天霆。据说不久前，他还独闯不周山，那位南天帝也在追击途中，伤于他手。”
她原本以为自己功体晋升一品上之后，就可有实力与楚希声分庭抗礼，甚至压过那楚希声一筹。
然而一个多月前的沧州之战，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万俟罗睺心内却生出了讽刺之意。
这女人竟然还妄想凭借这一身外道之法得来的功体与楚师弟抗衡。
他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异色，他语声昂扬道：“郡主何需气沮？我宫中秘法与江湖上流传的那些外道法门不同，后患要小得多。郡主功体晋升一品之后，寿元长达八百载，有足够的时间弥补根基不足之症。
而楚希声，他现今声势虽然极盛，其实却如烈火烹油，不可长久。想必各方势力，绝不会容他继续晋升。此人前道之险恶艰难，历代以来无以复加，一生成就只怕要到此为止。”
万俟罗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深处还是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忧色。
这也确实是他最近担心的。
宗门里的一众长老，也为此忧心不已。
楚茗毫无察觉，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意。
她微一挥袖：“这些废话就不用再说了，这里毕竟是在北疆，你现在的身份多有不便。我们还是直入正题，说吧，你这次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万俟罗睺面色一动，抬手将一封书信，用法力托举，送到了楚茗面前。
“郡主看过陛下给您的家书便知究竟。”
楚茗接过之后直接撕开信笺，凝神打量。
她的眉梢不由微微一扬，现出了几分讶色。
第一张纸竟是一份礼单，上面罗列着各种珍贵的天才地宝，灵药奇珍，还有各种能提升体质，强化真元的药物。
“陛下待我何其之厚？”
楚茗一脸的受宠若惊：“所谓无功不受禄。之前我得陛下之助，功体直升一品，就已觉不安。如今我于朝廷寸功未立，于陛下也分毫无补，怎敢再受这样的大礼？”
“陛下对郡主，确实是爱重有加，且期待至深。不过这份礼单上的东西，大多都是幽冰二州本地药商奉献于朝廷，由陛下谕旨转交郡主。”
万俟罗睺笑着拱了供手：“这些东西都藏在燕安郡东南角的一座民宅内，郡主有暇，可按照礼单上的地址去拿取。”
楚茗微一颔首，转而看后面建元帝亲手写就的信笺。
她一声沉吟：“回护幽冰二州的药商，保持幽州与望安商道顺畅么？陛下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其实她刚才听万俟罗睺那句话，就已经猜知大概了。
此时极东冰城虽然崩溃，然而幽州与东州的商道并未断绝。
东州，吴州，宁州与肥州等地的粮食，虽然再没法通过海运输送到幽州，然而幽州的药材却不受限。
药材的体积要小的多，他们用高速的空舰运输，航行在茫茫大海上，朝廷很难捕捉他们的方位。
这条商道，不但为铁旗帮提供了充沛的财源，更为铁旗帮的帮众提供了大量的秘药。
如今铁旗帮旗下诸军的七品武修数量与日俱增，底层士卒基本都有八品下的水准，无论是功体素质，还是军械水平，都在向边军看齐。
“劳郡主费心了。”万俟罗睺拱了拱手：“这是朝廷无可奈何之下，想出来的笨办法。与其将冰幽二州的秘药，便宜给铁旗帮，倒不如由朝廷组织各地的药商高价收购。
如今无相神宗可没明文规定，这些药物必须售往何处，他们想必也不敢做这种坏门规的事，否则遗祸无穷。
现在有妨碍的只有北域大总管府的政令，然而郡主与之相争，出手庇护两地药商，不会触及无相神宗门规。”
楚茗却头皮发麻。
万俟罗睺说的是轻巧。
然而她的对手，却是‘横绝万古，碧眼军督’秦沐歌与‘天无二日，盖古绝今’楚希声！
不过建元帝用了那么多资源培养她出来，肯定是要用她的。
楚茗也乐见于朝廷打击幽东二州的商道，她知道如果任由楚希声的势力持续壮大，大宁朝廷说不定哪天就顶不住，自己的复仇也遥遥无期。
“我可以答应。”
楚茗定定看着万俟罗睺：“不过却需陛下再给我三颗‘九窍明心丹’，或是六颗‘玄元妙悟丹’。”
这‘九窍明心丹’与‘玄元妙悟丹’可比礼单上的这些东西珍贵多了。也是能真正帮得上她的丹药。
可以大幅提升她的悟性，提升她的武道与天规力量。
楚茗功体的不足，短时间内无法弥补，只能在血脉，武道与天规上想办法。
未来她只要在北边立下足够的功勋，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学习神意触死刀的后续招法，再不济也可以自己推演。
万俟罗睺心里的讥诮之意更浓。
这个楚茗简直贪得无厌，也不知那狗皇帝听了之后会是何想法？
他微微皱眉，脸上现出了迟疑之色：“这个——”
“如果万俟指挥使没有足够的权限，可以帮我直接回禀陛下。”
楚茗手按着刀，眼神阴冷：“陛下花了这么多资源将我推升到一品，不就是指望我未来与楚希声抗衡？而我如今，就输在天规上。
正如你所说，楚希声这辈子都很难进入二品。只要我未来能在睚眦天规与血脉上将之压下，未必就不能为朝廷除此祸害，平定北方——”
不过就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却听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楚茗你好志气！不过我看你是没这机会了。”
这个纯净清朗的声音，楚茗熟悉之至，铭刻入骨。
不同以往的是，此时这语声里面，还蕴藏着唯吾独尊的霸道威严，铿锵有力，磬声振扬。
“楚希声？”
楚茗瞬时浑身一颤，肌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当即用自己的元神与神识意念，全力感知楚希声的方位。
不过楚茗无论如何搜寻，都无法感应到楚希声在何处，直到楚希声主动在一百丈外现身。
他悬空在二十丈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楚茗，眼中含着一抹意外之色。
“功体一品上，刚才的那几式天雠神意刀的水准也很不俗。最近太忙，一时没怎么注意你，竟然让你成了些许气候。”
此时的万俟罗睺早就变了脸色，他在楚希声的话音传来之际，就立时在袖中结出法印，一身法力与时序太虚呼应。
楚茗也暗暗心惊，楚希声展现出的遁法，让她完全摸不着门道，一阵头皮发麻。
她的神意刀心，也感应不到楚希声的任何敌意杀念。
不过楚茗随即感知到万俟罗睺传递过来的一道意念。
这位正在借助术师神器，施展一种超品天罡遁法，不过这需一定时间。
她当即鼓足勇气，双目圆睁，怒瞪着楚希声：“你来的正好！你杀我母亲与兄长之仇，我正想与你算一算。当年你与秦沐歌冥婚，是陛下的授意，与我母亲兄长何干？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然而当时天子威压下，整个楚家都无可奈何，且楚希声你即将寿尽，即便没有那次的事情，也活不了多久。用你的性命保全楚家，是楚家各房的公议，又不是我父亲一家。
此事我们的确有错，却都罪不至死，你即便要报复，正常惩戒便可。楚希声你却不顾同族亲情，竟敢对我母亲兄长下这样的毒手，简直狼心狗肺，蛇蝎心肠！我楚茗不杀你，誓不为人！”
楚茗眸中厉芒闪动。
这些话，她很早就想对楚希声这么说了。
她想今日既然被对方寻到了踪迹，就顺便与之理论清楚。
这个人面兽心之徒，简直丧心病狂。
他竟敢将自己的母亲与兄长活埋！
楚茗对楚希声的恨，简直穷尽四海五湖之水都难与之比较！
此外这也是为万俟罗睺拖延时间。
只要楚希声开口与她争辩，就落入她的算计当中。
甚至这位只要愿意听下去，就能让万俟罗睺有足够的时间发动术法。
楚希声竟然听了。
他在远处背负着手，面色毫无波动，冷漠如冰。
“说完了？”楚希声看着楚茗，眼中现出几分讥嘲之意：“简直废话连篇！为了你们的前程与荣华富贵，楚某便活该为人殉葬是么？就因我活不了多久，就该被你们活埋？
你要这么说，那么也请你来成全楚某，人终究要死，楚茗你也不例外。不如今日死在我的刀下，成全我的睚眦秘仪。”
就在他语落之际，万俟罗睺周围的虚空就被一股绝强的刀罡噼斩开来。
“超品天罡法飞身托迹？简直痴心妄想！”
那刀罡锋锐无匹，含着神殇破法之力，不但撕裂时序太虚，也使得万俟罗睺的法力剧烈扰动。
楚茗早就全神戒备，且蓄势已久。
当即一刀斩出，全力拦截楚希声的刀罡。
她身后伸展出一双辉煌金翅，刀光则仿佛璀璨流光。
京西楚家专研星辰之法。
楚茗以前修的是那位楚家军神楚令西创成的‘诸天星落剑’，然而她并无万象血脉，没有统摄群星之力，很难将这门剑法推升到极盛。
如今她继承了四百年前，大宁司礼监掌印秦礼的一身所学，改弦更张，修了‘不灭天日刀’，反倒刀道大进。
楚茗虽无万象血脉，然而这十几年来，借助家族资源，觉醒了数种强大星辰血脉，又借建元帝提供的丹药，将这些血脉力量上推到二十重以上的高度。
需知太阳也是星！
所以楚茗有十足自信，她的‘不灭天日刀’，足以与楚希声对抗片刻！
至少能支撑三五百回合。
不过当双方真正交手，楚茗就知道自己错了，且错的离谱。
他们双方之间的差距，简直大到让楚茗绝望。
此时不但她噼出去的阳炎刀光，全都被楚希声的诛天刀诛掉，那刀光甚至追朔而上，诛除周围有关的一切。
楚茗完全无力对抗，她的真元，她的神意，她的肉身，甚至连同自己手中这件一品下阶位的宝刀，也在诛杀之列。
楚希声甚至都没有出刀，只是以神意凝聚刀罡。
他主要针对的是万俟罗睺，只是将部分刀力余势，扫向了楚茗。
然而这已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楚茗心中一片茫然，自己晋升一品之后自视甚高，原来自己却连楚希声的一刀都接不住。
她想楚希声有这样的力量，怪不得现身之后一派从容之态，根本就不担心他们逃遁。
不过就在楚茗以为万俟罗睺必死无疑的时候，万俟罗睺的五官七窍中却蓦然喷出血液。
他竟在这一瞬间，通过激发血元之力，强行发动了自己的法术——超品天罡法‘飞身托迹’。
万俟罗睺不但让自己瞬间消失在楚希声的眼前，更裹挟着楚茗一起遁入虚空，顷刻之间远扬至千里开外。
然而楚希声的遁法，却也是超群绝伦！且有着不逊色于一品武修的绝强肉身。
他竟尾随着两人遁入虚空，以刀意紧锁着两人持续追击。
幸在术法之力穿梭太虚，终究比武修便捷，楚希声也未掌握正儿八经的太虚之法。
万俟罗睺的法力越燃越盛，终是渐渐将楚希声甩开。
当楚茗感应不到楚希声的刀意，心神顿时微微一舒。
他们终究是因楚希声的轻忽大意，保住了性命。
不过下一瞬，楚希声的语声，却又遥空传到了她的耳中：“有趣，今日竟然被你全身而退。不过楚茗你能逃到哪里去呢？望安城？那狗皇帝可护不住你。这天下虽大，却已无你的容身之地。
你母亲与兄长死了，现在该轮到你。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至多三个月内，我一定会找到你，取你的性命！”
楚茗的心绪顿时一沉，五脏六腑就像是结了冰块。
她知道楚希声之言一点都不假。
楚希声的武道已到了这个地步，又不惧群攻，不用在乎真元消耗。
这杂种如果一心一意想要杀死她，那么哪怕是在大宁京城，也未必能护得住她。
就在片刻之后，楚希声从虚空中脱离，回到了虚空壁内。
他站在一座山头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万俟罗睺与楚茗两人远去的方向。
也就在片刻之后，一道金光从天边闪逝而至，来到了楚希声的身侧。
那是陆乱离，她驾驭着浴日神舟，悬停在了半空中。
“看来你这边的事，也已办妥了？”
陆乱离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希声，又往南面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我是真不明白，你直接杀了她不就得了，为何要大费周章？”
楚希声闻言失笑：“这是我的睚眦秘仪，睚眦必报，一切辱我者，欺我者，害我者，皆十倍奉还！”
也是因这具身体的原主心眼太小，为当初活埋一事，怨念郁郁于胸。
楚希声最初从墓里面出来的时候，时常梦到被人抬入棺中的那一幕，然后被噩梦惊醒。
他至今对梦中自己的怨恨与怒火记忆忧新，不能忘怀。
“此外——”
楚希声语声一顿，唇角微扬：“我对一头一品上阶位，掌握神意触死刀，且还有晋升可能的煞尸，还是很感兴趣的。”
“煞尸？”
陆乱离神色一愣，眼神惊悚：“你的意思是那狗皇帝可能会将楚茗炼为煞尸？这不太可能吧，楚茗可是他的亲外甥。”
“不如此，他如何绕开无相神宗的禁法限制，掌握神意触死刀？”
楚希声面色平澹：“他将自己的兄弟屠戮一空，连自己的皇后与太子也能痛下杀手，何况一个外甥女。我猜这狗皇帝，都已为楚茗准备好了墓地与棺材，让她以最痛苦，最不甘的方式死去。”
“建元帝会将她活埋？”
陆乱离稍稍思忖，感觉这可能很大，她的目光闪了闪：“具体会是在什么时候？希声你有办法控制尸化之后的楚茗？有多大把握？”
陆乱离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期待。
这就难怪楚希声这几个月对楚茗不问不闻，这次还有意放纵楚茗逃离。
这就是他的睚眦秘仪吗？
果然是睚眦必报。
“这就得看建元帝与楚茗，对我害怕到什么地步了。他们的压力越大，我称心如意的时间就越快。”
楚希声一个闪身，就来到浴日神舟上：“至于控制楚茗之法，自然是十成！又岂能让建元帝称心如意？对了，恭喜乱离，今日晋升三品！”
陆乱离分明已服用了三品秘药，使得一身气血真元大量外溢。
陆乱离却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晋升三品的时间还落后于白小昭与小平头，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接下来还要去哪里？”陆乱离侧目看着楚希声：“是想去归墟？”
她猜楚希声，是要将小平头推上睚眦真灵之位。
而在归墟，有昔日盘古凋成的一尊‘睚眦’像。
如果能寻到这具凋像，不但能让小平头受益不浅，楚希声也一样能有所进益。
陆乱离恰好也想去归墟看一看。
她已经完成功体晋升，接下来倒是有了几分耐心，陪楚希声四处走一走。
“归墟肯定是要去的。”
楚希声微微一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去一趟望安城附近，拿取昔日武烈天王留下的一些东西。”
陆乱离眼神疑惑：“你们准备收取武烈天王的宝藏了？”
她心情突然就糟糕起来。
陆乱离知道楚希声已经掌握武烈天王那座宝藏的方位与秘钥。
然而这进入宝藏的钥匙，却在楚芸芸的手中。
“没有什么烈王宝藏。”
楚希声摇了摇头：“只有一只生前常胜不败的孤军，你去了那里之后会吓一跳的。武烈天王与他那些部属对巨灵的憎恨与决绝，超出你的想象。”
他原本不想这么早进入那处所在。
然而计划不及变化，楚希声不得不先将里面的一件东西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