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私藏一手
京都内很多人可以疑,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疑,至少跟前这个男人,绝不是他区区一个京都府府尹可以猜疑的。
疑了逍遥王有逆谋之心,故而才特上与逍遥王交好的萧家寻麻烦,看看可否找到萧家私藏逆党罪证。这一件事看着像是针对萧家,可若是转个思路寻个方向,说是针对逍遥王。
也未尝不可。
这逍遥王是谁?怎是连大人所能起疑起思的。
连大人带人翻查萧家,无可厚非,因为他是官,他是京都府的府尹,所以他有权调查京都上下任何百姓的私宅,只要那些人涉有罪事。
本来今日此行,看着是桩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今叫逍遥王转了意,换了话。
连大人那儿。
今日来此的目的可就彻底变了。
萧家他能开罪,也能随便给了麻烦,可是逍遥王,却绝不是他所能开罪得起的。故而寒烨最后那一番话,可叫连大人吓的,当下哪还记着今日上萧家这处是为了寻麻烦。直接跪着连连请罪,最后在寒烨的凛冷之下夹着尾巴带着衙役,匆着离开萧府。
今日亏了逍遥王,方才免了一桩麻烦,故而那连大人刚刚夹尾离逃,萧楚愔这厢已是上了前,礼拜谢道:“今日之事,多谢寒公子。”
谢语刚落,寒烨也抬了手示意萧楚愔莫行这样的大礼,随后说道:“萧大小姐无需多谢,此乃在下分内之事,若是萧大小姐特谢了,到真是显了生分。”话道落,人也受了那压凛下的霸,也是人复如往,寒烨这才询道。
“京都换了府尹,本王是知清的,只是这京都府的府尹,萧家可是曾与其有过过节?”
“我萧家素来行事本本分分,何着会与官家有过节。”
“既无过节,那这京都府的府尹,怎会处处寻萧家麻烦?”
“为何处处寻萧家麻烦,想来王爷心里,是清的。”
这一桩事,何必搬上台面,萧楚愔不信寒烨心中不清。也是因此,连着那话内的称呼都变了,因萧楚愔变了称谓由“寒公子”转为“王爷”,寒烨心中也是落明。当下倒是换成寒烨揖礼陪了不是,落赔之后,寒烨说道。
“因了在下牵连,倒是叫萧家平白受了这些委屈,此事,在下在此先陪个不是。只是这京都府的府尹屡屡寻着萧家麻烦,萧大小姐为何不命人上逍遥王府寻在下。心起这意之人,在下尚不能动他,不过这京都府的府尹,这等宵小之人,在下还是能办的。”
京都府的连大人总是来寻萧家麻烦,幕后示意之人,他姑且拿那人没有法子,不过这小小的京都府府尹,堂堂逍遥王还是能压得住的。寒烨这话,到是几分怪了萧家的生分,只是他这一番话,却有人不乐听了,当即人已讽,眼带翻,边侧的萧家四少不屑说道。
“上逍遥王府请王爷帮忙,王爷这一尊大佛,也得上门请,人就在啊。”
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寒烨现在,何是他家想请就能请的,这有时人在哪,行着什么,他可都不知不清呢。今日倒也是巧着,竟是身在逍遥王府,莫不然今日这寻人解危之事,想来也是没个着落。
对于寒烨如下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始终不得清的萧家四少自是心下气怒得紧,却又无可奈何,故而此刻这出语的话,也是揣了不少累压下的怒。
楚瑞心中憋紧的怒,寒烨如何不知,可这世上有着太多是旁人不可知,不可清的。故而除了言语上的罪赔,逍遥王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看着萧楚愔,再礼揖道。
“如今京都局势,便是在下不说,萧大小姐也当瞧得清明。现下局势不容乐观,究竟如何势走,也尚难断,所以萧大小姐这处,可得当心留神了。”
宫内的事,难知,宫外的事,难定,如今整个朝局最是诡揣。寒烨此番话,也是告警之语,因了这番叮嘱切询,萧楚愔那儿欠身颔首,表了清知。
京都现下的局势,就算逍遥王不说,萧楚愔这心里头也是清的。各方步步明显,处处夺争,谁胜谁负有时便是那一瞬一念,而这瞬念之间的变差,要嘛就是荣登光耀,要嘛便是万劫不复。
萧家意倾逍遥,所以萧家想要兴旺,寒烨必得荣登九五。这是必定的,也是必须的,因为逍遥王若没能夺下皇位,那么附攀他的萧家,那新上位的君王,断不会留。
此事,从如下京都府府尹处处寻事滋事,便可瞧清。
萧家必须助寒烨夺得皇权,既是为了寒烨,也是为了萧家。只是心虽必得极力相助,不过有些后备的路,眼下也得思了。
这一次亏得逍遥王出面,萧家布坊才免了一难,因了寒烨的缘故,想来短时内那位连大人是不会再上萧家寻滋麻烦。只是麻烦之事虽然暂时不会再现,不过就如今情局,未来的路却还是得早做谋算。
毕竟谁也看不透未来,谁也不知道未来所要走的,究竟是哪一条。
故而今日之事刚落,萧家大小姐心中已开始筹备后路。事刚处定,人才刚刚回了萧家,萧楚愔便让厢竹将练叔以及三掌柜请来。
现在京都的局势,连着三掌柜和练叔也瞧得清明,便是萧家现下的处境,他们心中皆清。故而大小姐今日突将二人一块请来,这二人心中多少已有所猜。
得了传,也未在费事耽搁时间,而是匆匆得了意,便赶入萧家。入了萧家,径直去了大小姐的书房,待两人都到后,练叔这才开口问道。
“大小姐,您让厢竹喊我和三掌柜过来,可有事?”
心中不安,话中自也透了担忧,尤其是看着大小姐近来好似消瘦诸多的面容,练叔这心里头,更是疼忧。这自幼看着长大的大小姐,练叔哪能舍得她这般,只是身为萧家家主,肩上所扛的重担绝非常人能明能清。故而练叔心里头虽是心疼,却也没法,只能在旁事上多费心思,多帮大小姐分着忧。
心下担心,自也问询,也是问后,那阖着目浅做休息的萧楚愔这才睁了眼,看着练叔和三掌柜,先是出声让他二人落座,而后才开口问道。
“练叔,三掌柜,现在让你们来此,的确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练叔和三掌柜去办。”
“大小姐有事吩咐,练叔必当照办。”
“是啊大小姐,您要有事便说,小的一定尽力办好。”
神色重凝,一看必有要事,故而两人也没在多说旁的,而是话落后,便直接屏了气等大小姐开口。
练叔和三掌柜两人话音落后,萧楚愔却没有直接开口答回,而是又稍且顿了片许,萧楚愔这才看着练叔和三掌柜,询道。
“练叔,三掌柜,咱萧家如下尚有多少存银?名下多少田产房产?”
这些事,大小姐虽是明清,不过要说这些事事琐琐,却还是练叔和三掌柜知得最明。当下闻了询,二人也没在问询旁的,而是将萧家这几年各行各业所挣的钱银,以及名下每一处产业商业如实照禀。
事情全数禀了实,练叔这才问道:“大小姐,突然命了我二人来此,且如此细询家中一切产业,莫不是大小姐,想做什么?”
“恩!”稍浅一点,萧楚愔说道:“的确是想干一件事,而且这一件事,练叔和三掌柜必须马上去办!”
“何事?”练叔问后,萧楚愔说道:“我希望练叔和三掌柜将萧家如下一切产业商业和田业全部卖掉,折成现银子,越快越好。”
大小姐突询这些,必有用思,练叔和三掌柜知道,只是如何清知却怎也想不到,大小姐竟邀他们马上变卖萧家一切。这一番话,实叫练叔和三掌柜惊诧,当下两人面色直接变了,便是人惊错愕片许,三掌柜先一个回了神,问道。
“大小姐,您这话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
“可这好端端的,大小姐为何要卖了萧家一切房田?”这一事,三掌柜难明,便是练叔那儿,也是迷奇得紧。当下神色都紧了,练叔忙询问道:“大小姐,可是咱萧家出了难事?”
“萧家是否有难事,您二位还会不知?”
“既无难事,大小姐为何要卖掉萧家一切,这一些,可都是萧家的根本啊。”
萧家一切田产房产,那都是萧老爷在世时一点一旦累积下来的,如今萧楚愔突然扬言要他们卖掉,还得越快越好,练叔这儿如何不急,当是要问。只是萧楚愔既是定了这样的决断,想当然有自己的用思,当即看着练叔,萧楚愔叹声说道。
“折卖萧家一切,练叔难道觉着楚愔心里不痛,只是眼下这京都的情况,你我心里皆清。这京都局势一日三变,日后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说实的,无人得知。如今太子之势势不可挡,便是真的登基了,也无可厚非。如今萧家对于太子而言,已是必除,若是太子真的登基做了皇帝,练叔觉着咱萧家还能立足?便是留着这些房产田地,又能如何?”
这一件事,台面上明摆,练叔明摆。也是话顿,看着练叔那明显惋疼的神色,萧楚愔这才叹着气,续着说道。
“练叔不舍得,难道楚愔心里头就能舍得?这萧家的一切都是爹爹打拼下来的,练叔也为其费了一生的心血。只是如下情局如此,咱也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一条路上,防患于未然,才能免得叫人连根除了。留着青山在,方才能不怕日后东山再起的时候没有柴火烧,楚愔现在希望练叔和三掌柜将萧家产业折成现银子,便是如此。”
这一件事,她也想了许久,如下才是最为万全的法子。
大小姐所言,练叔和三掌柜如何不知,只是心中虽明,心却仍是难受。却又因知清局势这般,如下真是最好最为万全的法子,故而心内虽是不愿,练叔和三掌柜最终还是应了萧楚愔的吩咐,退下忙处这一件事。
未来的路如何,没人知道,防患于未然,才能确保灾事落降,还有回击的可能。
待练叔和三掌柜退下后,萧楚愔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浑气如数吐出,整个人也宛如失了力一般。便是一口浊气浑下吐,萧楚愔这才出声询道。
“厢竹,你可知楚然现下何处?”
“二少爷吗?”虽不知大小姐为何突询此事,不过厢竹还是忙着应道:“前段时日二少爷刚刚寄了一封书函,上头标了地名,想来现在还在那儿。”
“还在那儿吗?”稍着顿浅,而后开口,便是思游之后,萧楚愔说道:“若是还在那儿,你快些修书一封,就说我给那混小子出个题,不管是什么,只要别让那混小子回来就行。”
现下这般,外头可比京都安全得多,已是厉游在外的萧家二少,萧楚愔自不会望着他在这当头回来。萧家二少不望,萧小少爷自也如此,故而楚然那处叮嘱后,萧楚愔立又接语说道。
“楚然那儿绝不能让他回来,至于宁儿那边,你也记着修书一封,让他安心在天晟习武。就说这是我的意,要他快些习成早日回家,切莫让他知了京都情况。”
这两个已是在外的胞弟,她必不会让他们回京突招麻烦,至于那已在京都内,且猜知一切的胞弟,萧楚愔也有叮嘱。
这当口要三个胞弟离开,依着他们的性子,断是不肯。清知胞弟脾性,萧楚愔当然不会行这种弄巧成拙的事,故而剩下的这三个,她是不会寻法子硬逼他们离京。
只是离京之事虽然不会强逼,不过京都内,安全却得处处小心。
京中挂记,事事难安,便是心难安下,萧楚愔看着厢竹,叮嘱说道。
“至于那三个混小子,让他们这当口离开绝无可能,所以那三个混小子那处,厢竹,你可得多费心叮上几次。切记,切莫让他们胡来,尤其是这当口,断不可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