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神假神
“您好，尊敬的大灭时空神！”
一道意志在狭小精致的少女房间里面凝聚，盘旋组合，逐渐形成卓越的模样。
“相比这个听起来有些长而尬的神名，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方山老祖！”
接管缇你身躯的方游扭动着脖子，异性的身躯对他而言无有任何不适，从二次质变开始，生灵在本质上已经不分性别。
保持着某个特定性别，完全是为了更好的维持人性，用以对抗越发浩瀚的神性侵蚀。
而达到巨凶层次，神性向着深层次“难以思状”无休止跌落，肉身不过是祂们让观测者们所注视的表相。
片刻后，他完全熟悉了这具躯体，这具虔诚信徒等价交换而来的一次质变神躯，看向了卓越， 顿时失笑。
“化作本体差点没认出你！”
之前还疑惑，为何区区七阶神灵能做到将入灭过程中的自己稍作唤醒，如今见到了卓越本尊，气机交感下，那古兰星上所谓的邪神遗迹，恐怕便是眼前之人入劫分身所留。
而对方此刻气息很奇怪，介于真神到巨凶之间，想必也正是借助那一丝“凶”的特质，才能让入灭渐止的自己复苏醒来。
“小道罢了！”
卓越意识一动，少女素雅的房间内出现一张古朴的石桌，伸手一引，两只石杯浮现在石桌两侧。
顷刻间，空荡荡的石杯中传来了沁人心脾的酒香。
方游探出身子向前，弯臂举起石杯，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这酒居然是二锅头！
只是这些酒液存放了无尽岁月，自身品质已然发生了奇特的变化，拥有了一丝永恒特质，若是让凡俗，甚至是九阶神灵饮用，顷刻间会被毒至真灵泯灭，异化成难以描述的怪物。
“酒是好酒，只可惜放置了太久，让它本身的味道发生了质变，虽本质还是当年那普通粮食酒液，可实质早已去了滋味。”
端起酒杯，将之尽数洒落，酒液离开石杯，一阵氤氲华彩升腾，直冲九天。
卓越只是看着，待得酒液完全蒸发殆尽，他才将自己石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效仿古时大能，未曾想在您眼中却是做作了！”
酒液入腹，眼前石桌撤去，卓越忽然一声长叹。
“虚空大寂，真神难成，纵然收尽诸界他我，自身唯一，可后路断缺，无有希望，不得已，只能冒险一试，尝试接引寂中大能。”
“还请前辈教我，如何破开桎梏，跳脱真神之境。”
祂直来直去，直接讲出了自身的诉求。
面对更高层次的生灵，拐弯抹角无有意义，不如诉说真实。
“真神拥有无尽寿元，无灾无劫。”
“且只要安于现状，神性人性相对稳定，实力当可逐步无上限提高。”
“以此界未曾勾连无尽永恒的特质，更高层次的生命体无法进入。”
“你虽是真神，可实际上与主神也无异，何必去追寻那注定陷入寂灭的因果，失了悠闲自在的生活。”
方游劝诫着，看在对方提前唤醒自己的份上！
“可这些皆为虚！”卓越断然道。
“真神真神，跳脱虚无，何以为虚？”
方游反问。
“真神之真，不过相对凡俗伪神而言，若与前辈等相比，虚的不能再虚，假的不能再假，直如坠大梦，万古难醒！”
“既如此，我没有能教你的！”
卓越没有失望，反而诚恳点了点头。
“果然，还得看自己！”
四周时空如玻璃一般出现裂痕，灰色神芒自裂痕处溢出，卓越的身体淡化至无。
一道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意识降临“商夏”国祖地，以此为基，向着外界以光速辐射。
所过之处，一道道迥然不同的真神气息汹涌而起，刹那已亿万万真神共舞。
......
诸神环伺的花园星球，四院内，卓越睁开双眼，纯粹的法则之力在祂体内凝聚，伴随着目光看向宇宙深空，一名真神似有所感，目光透过重重迷雾，与之相对。
“这是...”
血族“隐祈”神色一动，隐隐有危机感自真灵处涌起。
祂不敢大意，身体化实为虚，闪现至数百光年以外。
在祂刚才矗立的所在，谢卓尔的头颅与身子毫无征兆的断成两截，脖颈截面平整而又光洁，一条条蠕动的粉色肉芽自光洁切面处不断生成，疯狂蠕动，似想再次连接神躯。
“让你代吾证道亿万载，享受力之绝巅，法之玄妙，肆意纵横星海。”
“可如今吾已归来，虚实倒转，你还死守着位格不放做甚。”
“莫非真以为当初诸多他我归一，你独享真我了不成？”
随着淡定从容的神念传来，谢卓脑海中忽然呈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尊古老缥缈的神只。
祂高座虚无，无缺无垢。
在某一个时间点，那尊古老伟大的存在莫名解体，演化出以科技为载体的有趣文明。
另有一缕带有污染特质的物质谪落，诞生意识，历尽千古挣扎，最终艰难证得真神。
谢卓尔的所有思绪意志都被脑海中的画面占据，对于自身乃对方万古前所化分身之事异常笃定。
“原来，我一直活在祂的梦里...”
“原来，真神也有虚假...”
祂浑身气息暴乱，道心剧烈动摇。
“真神何来虚假，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之梦境更无虚假一说，只有我愿不愿意赋予你虚实罢了！”
卓越的神念悠然，诉说着残酷。
谢卓尔那双骄傲从容的双眼变得死寂，虚无假质的现实令他道心瞬间奔溃，神性真灵陷入寂灭。
在意识溟灭的最后关头，祂不甘的大笑起来。
“我虽是虚假，可你又能确信你为真不成？”
神性入寂，意识消散，在谢卓尔尸体的断口处，一丝璀璨的华彩浮现，随后迅速扩大，又一一种超脱空间法则的方式弥漫，刹那浸染空寂的宇宙。
“星之彩...”
化作意识形态的隐祈喟叹一声。
“入寂后，神体自成星之彩，你不真谁人为真。”
“还是太年轻，质变过程太过顺利，道心也委实脆弱。”
“那人早已放弃了超凡真神果位，开辟另一条道路，纵然你曾经是失败者，又或者是祂神性所化分身，如此种种，可既为真神，只要心中笃信自身为真，谁人能当你为假。”
“自我否定，自认为虚，道心给他人做嫁衣，倒也合该自我入寂。”
隐祈说完，忽然心有所感，脖颈处隐隐作痛，似有不明法则作怪，要将自己首尾分离。
心中一惊，暗骂自己看戏还要多嘴，急忙遁入虚空，刹那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花园星球上方，雄鸡沉默半晌，对卫克拉的“挑衅”选择了无视。
畜生怎么了，在无尽永恒中，畜生可不是骂人的话，而是一种称谓。
某些邪异者甚至认为这是一个褒义词！
它施施然地用翅膀揽着金碗，无视了这后辈的挑衅，满意看着卓越提着谢卓尔的人头，将血液置入金碗中。
“想要证得‘凶位’，单靠你们自己是绝难成功的，必须引入无尽永恒的一缕气息，让自身拥有‘初代’的特质，才能获得某种认可，有资格继续向上。”
雄鸡目光犀利而又严肃，见包括新生的方游在内的几人皆拿出盛有鲜血的金碗，也不墨迹，尖尖的喙开合间，一只翠绿色的瓶子被吐出，掉落在在羽翅中。
啄开封口的木塞，略微倾倒，澄黄色的液体流出，混入金碗内的血液，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从众人真灵之中浮起，仿佛只要将之喝下，就能超脱出凡尘宇宙，进入更加广阔的天地。
“这就是遮挡我等向道的物质？”
叒离双手捧着金碗，眼中满是奇异的光彩。
“喝下它，你们自可勾连无尽永恒，借助其内物质，自然有更近一步的资格。”
雄鸡说完，看向一旁蠢蠢欲动的卫克拉，硕大的鸡冠抖动一番，沉吟道。
“你为初代人族，法则天成，倒是不需要借助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