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恐怖变化
“什么！”方游大惊失色。
我家羚羚什么时候成了班长？
老朱又死去哪儿了？
他盯着几人看了又看，想从这些家伙眼中看出戏弄之色。
可除了子龙兄埋头操纵着“赵云”过关斩将，另外几人眼中皆是流露出浓浓的关爱之色。
“我说老方，你该不会真脑子出问题了吧。”蒋天猛也是停下了对游戏角色的操纵，瞪着一双炯炯虎目。
老方这也不像装的啊，难不成这夏天太热，把脑子不小心热坏了？
这很有可能，听说前些日子隔壁镇上有个家伙晚上睡觉被活活热死，而且每年夏天都不乏这些事发生。
方游沉默，他和几人很熟，能感受到他们并未合伙捉弄自己。
这...难道朱志意真的是虚假的？
“难道老朱只是我梦境中的人物，昨天睡得太死，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了？”他疑惑低语，不自觉浑身发凉，脸色都有些苍白。
几人也发现了方游脸色不太好，急忙放下手中事物，劝声道:
“老方啊，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别玩了，先回去休息休息？”
“是啊，这大热天的，身体不舒服可不能硬挺，这很危险。”
“兄弟我送你回去，让你奶奶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张叁违直接起身，不放心脸色极差的放游自己回去，要骑车带他。
“是该查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方游起身，拒绝了张叁违的好意，越过嘈杂的人群，离开了游戏厅。
“去朱志意家里！”他非常果断。
记忆中他曾多次去对方家中，知晓具体位置。
只要见到了老朱，自然能解开疑惑。
要是见不到...他不愿继续去想。
由于距离较远，他顶着烈阳骑自行车足足骑行了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他家还在！”看着熟悉的二层楼房阳台处，楼房，以及门前郁葱的菩提树，一切都与记忆中并无二致，方游心中一定，猛灌了一瓶雪碧，丢下宝马径直上前砰砰敲门。
“朱志意在家吗！”他大声呼喊，并且抬头看向阳台处，观察着动静。
这个点，老朱不是睡午觉就是在看央视六台的电影！
旁边树上的知了随着方游的呼喊也嘶鸣起来，可楼房内不见丝毫动静，弄得他心烦气躁，再加上此刻正是两三点钟的太阳，晒得他都有些头晕目眩了。
难不成电视机声音开太大？
还是这家伙睡得太死了？
不得已，只能坐在枝叶茂盛的菩提树下休息片刻。
一阵凉风袭来，心随之而静，他不由自主开始思考梦境内的细节，从凡俗生灵到超凡，再到神灵，真神，巨凶，主神...
如此种种，几如觉醒宿慧一般。
“太真实了，这些都只是梦吗？”
“还是说，现在的我正在做梦，掌握造物法则的我是宇宙中唯一的真正生灵，由于生命太过单调枯燥，我选择了掩去记忆，进入各种梦境幻想中。”
他不断发掘“梦中”细节，不自觉的脸色逐渐扭曲崩溃。
“如果我是造物神灵，一切的起源，那我又是从哪里来，又要前往何方，我的造物本质又是什么。”
他越思考，内心逐渐被虚无感包裹吞噬，只觉得此间之事有大恐怖，大绝望，对自身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怀疑，对世界的本质产生了畏惧。
他的气息逐渐缥缈寂无，他的意识逐渐混沌扭曲，这导致了世界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震荡。
忽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苦痛自内心深处诞生，直冲天灵。
方游瞪大眼睛，只觉得这疼痛比前年下河游泳被蚌壳刺穿脚掌还要痛苦十倍，百倍，乃至万倍。
他一下子痛的失去了自理能力，从坐着的姿态向前倾倒，脑门重重磕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双眼。
可纵然如此，他依旧没有从那难以言喻的苦痛中解脱。
那苦痛宛如附骨之蛆，顽强的在他体内不断穿行，整个意识中除了这苦痛外再也难以容纳其他。
“嗬嗬...”他额头触地，血红的眼睛瞪得老大，口中无意识的嗬嗬有声。
这一刻，他的意识几乎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苦痛感缓缓褪去，方游感觉到手背处冰凉一片。
“你醒啦？”
入目之处一片白茫茫。
茫然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病床上，刚才的声音则出自一小护士之口。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在小护士旁边，一名年长的白大褂一边捧着文件书写着什么，一边开口说道。
“这是哪里？”方游吃力起身坐起，脑海一阵阵抽痛，想要回忆之前之事，却发现一旦涉及梦境回忆，那种恐怖苦痛就有再次席卷而来的趋势。
这让他心生惧意，不敢过多思考，转而问那看起来像医生的男子。
“这里当然是医院了。”白大褂笑着合上文件。
“你之前中暑了，被人发现的有点晚，这导致了你的脑部受到了一点损伤。”
“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说着，方游忽然神情微动，眼神有了涣散的迹象。
再度聚焦之时，惊惧的发现世界的颜色变成黑白琉璃色，之前笑颜温和的白大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棉絮般的混乱生物。
那生物体表肌理由闪烁的扭曲线条勾勒，体表绽放着氤氲豪光，它动作着，顶端头颅部位线条不断自体内迁跃至体外，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意自四面八方袭来，扼住方游喉咙，脑海中更是有什么东西撕裂炸开了。
僵硬转过头来，看向小护士方向。
却看到了一条难以称作生物的血色幕布，那幕布上嵌满了大小不一的各式眼球，咕噜转动间，憎恨，恐惧，爱意，怜悯，疯狂，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压塌了方游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
“吼...”
一声惊恐绝望的咆哮在医院内炸开。
......
“你醒啦？”
入目之处一片灰茫茫。
茫然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病床上，刚才的声音出自一老护士之口。
“这是哪儿...”他皱眉，忆起之前所见怪异，依旧觉得内心战栗，san值跌落极限。
这不同于梦中之事，纵然荒诞怪异更甚，可依旧有着一种“梦之隔阂”，纵能清晰回忆，也有置身事外之感，能坦然面对。
至于之前见闻，现在只要略做回忆都忍不住呼吸困难，心头冰凉。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做了个清晰度比较高的梦后一切都仿佛大变样了。
“这里是医院。”那护士是个年有五旬的中年大妈。
她看向方游的目光慈和而又悲怜。
“孩子，你家地址在哪儿，电话号码记得吗，我们需要先联系你的家属。”
要联系我的家属？
他刚要回答，忽然目光停留在老护士胸前挂着的证件上。
xx市第四人民医院！
精神病院？
我变成精神病人了？
他的思绪有些恍惚。
也正是因为这恍惚之感，世界的基础色调再次向着黑白琉璃色靠近。
又来？
他浑身僵硬，绝望的看着老护士慈和的脸部出现裂纹，一条条湿滑柔嫩的触手自裂纹处疯狂涌出，眨眼爬满整个房间。